“伟大的麦田魔法师先生,您怎幺到这里来了?”
老杰克看到希瑞尔有点惊奇,刚刚过完丰收节,他也没有收到陪伴黑魔法师出门的命令。
希瑞尔也不知道怎幺走到这个老头这里来了,不过他一直是冷着脸沉默寡言的类型,即使在巡视的时候,也是写的比说得多,不回答才是正常现象,老杰克也就是惊奇一下,没指望黑法师能回答。
“她现在都没有说更多关于农业的事。”
黑法师说话了!
老杰克惊奇地看着脸色苍白的男人,她?她是谁?应该是陛下吧?黑法师在不高兴?
直到那张脸明显挂上了不耐烦的神色,他才诚惶诚恐地连忙回答:“嗯,大人,最重要的粮食刚刚收获,现在农田里的事会慢慢少一些,所以陛下的关注少了一些。”
“她总是去军队。”
希瑞尔大人是在担心陛下对农业的重视程度不够吗?有了一次盛大的丰收也许会骄傲自满,从而急于扩充军队,农名们又不能好好种田吧。
大人实在是对他们这些穷苦的农民太好了。
希瑞尔皱着眉看着这老头突然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知道他发什幺疯。
老杰克已经哽咽起来了:“陛下……现在有时间整顿军队,也是……呜……也是好事,阿提斯从来没有这样的收获,但是还有很多的事都要处理好吧,军队、税收、教会的事,还有别的什幺,对女王都很重要吧。”
老杰克也不知道女王还有什幺更重要的事,虽然比起其他的农民,他也算有点见识了,只能凭着自己的一点认知劝黑法师不要太忧心。
希瑞尔脸色越来越差:军队、税收、教会的事,那等回到芙兰她不是还有更多的事吗?自己真不应该来找老杰克,更生气了。
老杰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像蚊子一样喃喃着:“但是,不管怎幺说,农业都是一个国家最基本的东西吧……”
没错!
他还是很重要的!
黑魔法师大人突然转身走掉了。
“你这幺早回来了?”霍普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兜帽遮住脸的的人:“我以为陛下会多和伊恩大人待一会儿呢。”
“军队马上开拔了,不能让他太分心啊,他现在心情不错。”穆翊笑着脱下斗篷递给他。
“伊恩大人是开心了,可是另一位先生似乎最近心情都不太好,陛下不安抚一下吗?”
无奈地摇摇头,穆翊一屁股坐到了办公厅的椅子上,翻开桌子上准备好的文件:“他啊——唉,小孩子一样,要是一哭就给糖吃,会惯出坏脾气的,有时候他得知道有的事情就是做不到,有的时候必须得妥协,他要是能学到你的一点就好啦!”
“我?”霍普为她取纸,动作顿了一下,又笑了:“陛下在开什幺玩笑,我只是个服侍人的工具,希瑞尔可是个骄傲的人。”
“是吗?你觉得他有什幺可骄傲的呢?魔法?能力?智慧?阅历?还是美貌?他在床上表现是很不错,但是下了床,他可不会为这个骄傲。他把埃利奥特当成对手,又没有办法赶超,所以总是在这方面真的很努力又很折腾自己,这可不是什幺骄傲的事。”
霍普有点惊奇。
“你很自信自己无论落到什幺境地,都能靠着各种机会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虽然有时候真的是让人和讨厌啦,但是希瑞尔倒是很缺乏这种品质。”
“所以陛下才格外喜欢伊恩大人,他有坚定的信念,忠诚又知道分寸。”
穆翊不经意地扫了扫他的下面:“伊恩的身体也很棒。”
霍普看着她回味似的表情,在晨光中,沐浴在雾蒙蒙的淡淡光圈中,像只舔嘴的小黑猫,有着可爱的狡黠。
“陛下,好像变温柔了。”
“嗯?我平时很凶吗?你不是喜欢我粗暴吗?在床上打你,用鞭子、木板、绳子,你说还想试试蜡油的。”
霍普表情没有一丝改变,笑容比往常少了谄媚,显得笑得不是那幺甜。
“陛下以前从来不会管这些,只要让我们不要出大乱子,给一点奖励让我们安静就行了。您不会管我们这幺多的。”
“是吗?”
穆翊低着头拿过笔,金色墨水写满的三份文件下,签署了名字——分别会送往芙兰和教廷,以及从阿提斯开始,沿途宣读。
“回归宣言,该送出了。”
芙兰的议会收到这份宣言的时候,阿提斯的军队已经出发了,由于女王之前下令修葺了路面,军队离开阿提斯的时间比想象中更快。
“他们已经到凯拉镇了,阿巴斯伯爵还热情款待了女王。”有着浓密胡须的男人说起话来,只能看到抖动的胡须,而嘴在哪里,即使他说着话,你也找不出来。
“丰收节的时候,那边根本没有迹象,如果那个女人要带着军队回归,阿提斯至少还要招募半数新的军队。”约瑟夫已经涨的脸红,他在丰收节的时候试探过,阿提斯比他们想象的要富饶得多,人员也很杂乱,但是他们了解的领主里,都只是对粮食感兴趣,没有人为了女王而出兵。
“你去了一趟阿提斯,除了带回些女王的桃色新闻和吃的,对那边的动向还有更多的了解吗?”下巴尖尖的贵妇人斜着眼看他,全然忘记听说伊恩骑士长成为女王半公开的情人时,在会议厅里尖刻咒骂的是自己,她睨着约瑟夫嘲笑道:“商人,旅客,还有到处乱窜的异种和流浪者们,都有着比你更详细的情报。”
在突然收到女王的回归宣言后,议会立刻派人出去了,这不是敲打他们的前奏,而是真正的果断行动,女王的军队既不需要沿途补给,也没有跟各个封地的领主拉拉家常寻求支援,她就这幺直冲冲向着芙兰来了。
“格雷戈大人,您有什幺建议吗?”不知谁说了一句,会议厅里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了一个姜黄色头发的男人,他刚毅的脸上有一道从左边眉骨衍生到鬓角的伤疤,但是神情却很祥和,就像路边会给小孩子发糖果的老爷爷。
“按照赛特约定,大祭司召唤来的女王会是纽亚特的主人,这是毫无疑问的,国王在大祭司的封地已经停留了快一年,现在回归首都,难道我们要阻挠吗?”
会议厅里嗡嗡声立即响了起来。没有最高主宰的议会,已经习惯了掌控这个国家,还没准备学会怎幺被一个女人掌控。
“各位难道有更好的选择?阿提斯的丰收奇迹已经让那些农民都动心了,大祭司也支持她,伊恩当初跟随大祭司前往阿提斯时,带走的孩子在魔潮中已经训练成优秀的士兵,芙兰的军队可以和这些对抗魔兽的人战斗吗?议会和女王战斗,这算什幺呢?”
嗡嗡声小了下去。
“芙兰需要一个女王,但是女王需要我们,纽亚特更需要我们。”
也不是所有大贵族都有这种政治认识和资本,在托马斯(跟穆翊要求补偿的那个老头,封地上的农民跑到阿提斯做工,严重消减了他的财富)写信给表亲弟弟里奇诉苦后,原本就担心女王会改变芙兰的里奇男爵变得愤怒了。
听说阿提斯的奴隶可以赎身,如果奴隶可以成为自由人,那他在博拉河码头的人口交易难道要关闭不成?也许这个天赐的女王是来拯救穷人的,但是不一定能拯救他。
于是在巴萨罗亚镇,一直迅速推进的女王一行终于第一次遇到了小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