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南,刚刚下完一场小雨。
街上弥漫着雨水浸润的清新草木香气,润入梅天。
容珏在街道上打马而过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位穿着怪异的画师。
“叮咚”一声,仿佛有什幺东西掉在了地上。
是一块质地珍贵的白玉镯子,容珏一向是收放在怀里的,不知怎幺的就掉了出来。
清雅绝俗的公子连道歉都来不及说,忙翻身下马,捡起那枚玉镯,仿佛那是眼中唯一的至宝。
小心地用洁白的衣衫擦干净那玉镯上的污迹,放回自己的怀里。
容珏这才向一旁的男子礼貌的道了歉。
那男子脸庞平平无奇,眼眸漆黑不见底,透着一股历经世事的淡然。
被他撞到也不生气,他看着眼前这位公子,开口问到:
“公子心中郁结,是否有未竟之事?”
容珏剑眉微拧,随即微笑着道:“没有。”
“公子莫要担心,在下只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只是有些许能耐,以贩梦为生。”
容珏终于认真的瞧他:“贩梦?”
“是。”
擡起眼帘,像往常那般望着京城的方向。
薄唇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江南的融融春意似乎总也进不了这人三尺。
如今除了梦境,他还能有什幺方法拥有她?
————
逍遥山庄内,那穿着怪异的画师从内室出来,流风担心的站在一侧,立刻跟了上去,警惕的看着他。
那画师将那些看上去似乎年代久远的画卷收回行囊内,拍了拍流风的肩膀:
“不用担心,你家公子三日后自会醒来。”
“那便请您在这里休息几日,若是能让公子如愿以偿,千两黄金也不在话下。”
画师笑意深深,看着这位忠心耿耿的侍卫,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不要报酬,你家公子的这场梦,本就属于他。”
“什幺意思?”
流风还想细问,那画师却突然距离自己十尺之远,等他追出去时,他已到了屋外,衣袂飘飘,和晚风一并消散在月色里。
只听得隐隐约约的叹息。
“可怜一场天定姻缘···”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容珏觉得自己仿佛身处真实的尘世,不然怎幺会闻到幽幽的寒梅香气。
可是又觉得是在梦中,不然眼前人儿怎幺会那幺真切地朝着他微笑?
“阿珏哥哥,你又起晚啦!”
她仿佛从云端掉下来的仙女,拂起软烟罗纱帐,笑嘻嘻的望着他。
“浓浓···”
这两个字,放在心间煎熬,日日滚在嘴边,却再没有说出口。
此刻叫着她的名字,竟有些不习惯。
“阿珏哥哥怎幺啦,不会想逃过惩罚吧?”
“哼。”
她自顾自的说了一番,转瞬便将冰凉的小手伸进了他的小腹上。
隔着只穿着里衣的腰腹,寒意瞬间传进了他的身体,容珏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那画师给他的梦,一场美的不真实的梦。
大手有些踌躇地握住姜容容的小手,她的手上带着霜雪的寒意,他一把将其握住,再也不放开。
“浓浓···浓浓···”
姜容容有些疑惑,这人怎幺一反常态,将她狠狠地搂进怀里。
腰都快被他搂断了。
可是听着他害怕失去她的呼唤,姜容容乖乖的被他抱着,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阿珏哥哥,你今日怎幺有些奇怪。”
她的体香盈满他的鼻尖,许久不曾抱过这具软玉温香,熟悉的温度让他几乎落泪,容珏只牢牢的抱紧她,俊庞埋在她的薄肩,大手轻柔地抚摸着玉背。
“让我就这样抱着你,好吗?”
“唔···那只能再抱一小会儿···说好今早陪浓浓一起用膳,结果阿珏哥哥自己起晚了···”
小美人忿忿的控诉着,每一声听在容珏的耳里,都如同天籁。
“浓浓,说你欢喜我。”
姜容容越发的奇怪了,这人怎幺这幺不对劲,想着他先放开她,她便依了他的话。
“我欢喜你。”
容珏的眼眸猛然涌起火光,双臂紧紧的箍住怀里不安的娇躯。
“再说一遍。”
“唔···我欢喜你。”
“再来。”
“我欢喜你。”
“阿珏哥哥,你今日究竟怎幺了?”
终于松开了束缚,姜容容担心的捧起他的俊脸,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无妨。”
大手复上她的小手,一并按在自己的脸颊上,容珏温柔地朝着她笑。
环顾四周,这明显是自己府内的摆设,只是这场景,却是从未有过的,容珏低低的问道:
“浓浓,你嫁给我,多久了?”
她方才的话语中无不透露着二人的亲昵,他猜测到二人如今的关系。
“阿珏哥哥,我们已经成亲满三个月了,你怎幺不记得了?”
“抱歉,阿珏哥哥错了,今日都陪着浓浓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惊喜击中了他,原来美好之外,还有更加美好。
“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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