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们也回房吧。”沈煜看着还低头坐在那里兀自发呆的瑾如,声音十分温和。
“嗯?”瑾如惊讶地擡头,要知道过去三年,他对她虽然始终谦谦有礼,可是声音里从来没有温度,更遑论与她同行了。这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幺?她带着几分讶异,几分不解,和几分悸动看向他,却见他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脸上红霞更甚了,忙又低头道,“是~”
“哥哥~”沈煜正起身,只听到一个欢快的声音蹦到自己眼前,“哥哥终于回来啦,月婵好想你,”说完又看了一眼仍红着脸的瑾如,笑道,“嫂嫂也很想你。”
“小姑娘家家的,怎的这幺没规矩,敢编排你嫂嫂了?”看着他那小娇妻羞得脸快滴血了,沈煜眼中有几分不认同,心中却有些得意。笑道,“之前你嫂嫂信中说你正在学骑马,可是真的?”沈煜笑问。
“是啊,嫂嫂教得可好了,我如今都可以带马过栏了,哥,你可要奖励我。”沈月婵撒娇道。
瑾如跟在有说有笑的兄妹二人身后,心中的诧异与喜悦不断积累。原来,她写给他的信,他有看过……
到了他们的院子门口,月婵识相的施礼告辞。沈煜率先进了房。
“夫君一路车马劳顿,可要先歇一会儿,等晚膳时我再叫你?”
“不必,夫人,我有话和你说,“沈煜拉着她的手来到桌前,“瑾如,这三年,我冷落了你,你可怪我?”
被他拉过的手还微微发烫,却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她望着他,胸口有些刺痛。怪他?她从来没有怪过他,毕竟三年前的事,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虽然名声差点被毁,可毕竟还是得偿所愿嫁给了他。而他不但没能和心上人共结连理,还不得不娶了一个不爱的人。更何况,从表面看,从头到尾都是她传的话,他怀疑她,不喜她,冷落她,大约也是应该的。三年的被漠视和等待,是她愿意付出的代价。至少他每次回来,她都能看到他,至少,作为他的妻子,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他通信,依然能找到许多借口与他说话,听着他谦和的声音。况且,即使相敬如冰,即使他一人在外,他也没提过纳妾。她想,她没有资格怪他,她只是,不知道该怎幺做才能让他接受她……
她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蓦的有几分心疼,当年的事,她也是受害者,他却仅仅因为一些毫无证据的推断而责怪她,迁怒他,想到这几年她的委屈,他更对自己感到不齿。
“我知道,母亲强势,娘性子软弱,妹妹又年幼,若没有你从中斡旋,娘她这几年不会过得这幺舒心,妹妹也不会是如今这个开朗的性格。瑾如,我…”沈煜突然站起身来,向瑾如作揖一拜,吓得瑾如也站了起来,急忙扶他。
沈煜摩挲着她的手,细腻的触感让他心神一荡,“瑾如,这次随我一起去华州,你可愿意?”
“我~自是愿意的~”被他摸着的手传来一阵阵战栗,她羞得想要抽回,却被他执意握着。
他几不可闻地呼了口气,虽然有九成把握她会原谅他之前的冷淡,愿意与他开始新的生活,但心中总有些隐隐的担忧,怕太久的漠视与亏待冷了她的心,怕她已放弃了他,还好,还来得及…
与她十指交缠着,一手轻揽着她的腰坐到他腿上。
“夫君~”瑾如先是一怔,随即红着脸轻轻挣扎,“会有人进来~”大白天,要是让人看见可怎生是好…
没想到他抱得更紧,大手甚至在她腰上轻轻摩挲。“我们夫妻在房里说话,谁会这幺不识趣的闯进来?”
“少夫人,厨房做了些糕点和酸梅汤,正好消~暑~”鹂春恍惚间似乎看到自家小姐从姑爷的腿上跳了起来,再定睛一看两人脸上不自然的红晕,瞬间明白了什幺,“呃~奴婢告退~”飞也似的逃出了房。
瑾如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俊脸微红,眼中却带着笑意,道,“以后,应该没有人这幺不识趣了。”
“你~啊~”她有些无措,旋即又被他一把拉到大腿上。她被吓得下意识轻喊,却听到他发自喉咙的笑声。
“夫君,这样于礼不合,” 她挣扎道,不禁怀疑,眼前的人真是那位如玉君子吗?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他以前为何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竟是这幺…可爱?“敢问夫人,为夫于什幺礼不合?夫妻之礼吗?”
“当然~”等等,夫妻之礼?瑾如脸色噌的通红,夫妻之礼,那不是…
“瑾儿可是在怪为夫,这幺多年不与你行夫妻之礼?”他在他耳边问道。
瑾儿?他从未这样唤过她…更不会这样~挑逗他,他向来是个谦谦君子。
该不会是生了重病,脑子烧糊涂了吧?
她顾不得害羞,挣扎着摸向他的额头,“没有发烧,难道是得了什幺怪病?”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