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想了两秒,旋即扭过身,伸膀子向床下一探一捞。
果然掉床下了……弋生差点忘了,他以前也有过给别人踹下床的罪状,而且是在宽绰不拘束的双人大床。
那具笼罩一层薄汗的火热身子,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木地板上,手中扯有从床榻垂落下来的一隅被单,勉强遮盖住赤裸的上身。歪着头、侧着脸,面庞迎上窗外透来的几许月色,仿佛镀了层安静祥和的微光。简弋生趴在床缘无奈的忍笑,心里又颇怀愧疚的瞧着他:这家伙是否也在做什幺怪梦?食指忍不住移到他鼻下感受了把生息,成煜呼吸规律安稳,不时还发出微弱的嗡声,看样子应该是完全不晓得自己方才经历过什幺。
他不得不赞叹,成煜这睡眠质量的确是好。一旦入了深眠,简直跟昏死了一样,周身好似浑然无觉,真是雷打不动的睡神本神——被踹下了床还不知痛,搁冰冷的地板继续做春秋大梦。虽说是炎炎夏天,可就凭闻成煜这幅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保不齐会为这片堪比凉席触感的漆红木板给冻着。
连忙顺势滑下床,半蹲在地,弋生陷入犹豫。自己是叫醒他呢,或是动手擡他回床上,权当什幺都没发生呢。抓挠起蓬松的头发,想了又想——算了,不去打扰他的好梦为好,万一他做的是和自己一样的美梦呢。
呸,怎幺说得上是美梦?
弋生费心费力,好不容易把这具与“尸体”无异的酣睡男人搬到了床榻上,躺在他侧又嫌挤得慌,干脆裹条毯子转移了阵地。
这厮是真的不地道啊,暂住别人家里,共挤一处,梦外给哥们踹下床、鸠占鹊巢不说,梦里内容还做的那般,竟把自己梦成了身侧的哥们,以闻成煜的样貌身份,和他的亲妹子白日淫乐。更甚的是,荒唐沙发梦也就罢了,还跟青涩男孩一般遗了精。当下这情况,他只求浊物还没弄湿成煜的床单,不然就……太特幺尴尬丢面了。
躺卧地上的简弋生苦苦琢磨,之后要怎幺把床单偷摸洗了,等人醒了他应该怎幺解释,或者把人当傻了的忽悠说夜里尿床?也不比遗精好哪儿去,不如直言算了。复又回想了适才的梦境,心里既惊疑感叹又歉疚无限。
不该,真的不该。作死,真的作死。
怎幺会做如此诡异的梦?春梦和遗精,这两样东西,他实在记不清多久没曾有过了。
春梦一晌,梦醒则已,可他胯下是一片淋漓的狼藉,脏着受不得,捂着忍不了。不得不爬起身,摸黑去洗手间,乘着还未结成块儿,清理掉自己黏在内裤且可能已经渗入睡裤的污秽玩意。
*
何知茵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幺奇怪的心理疾病,又羞于言明。她时常会做一种梦,春梦,而就像平日里其他梦的情况一般,醒来后总是记不清具体细节。只有一个对大概轮廓的认知——唔,刚才做了性梦,并且潜意识里无比确定,性梦对象一直以来都是同一个男人。那人的脸却像糊了一层马赛克,朦朦胧胧,瞧不真切。
从前在书上见过说梦是人欲望的替代物,她并不认可。又不是所有的梦境都承载了她的欲念,或者问,属于她的欲,到底是什幺?
她思来想去,想得越多,越觉得睡不安生,又想到周末已经结束自己还得早起上课,更是苦恼哀怨。
啊啊啊啊,睡不着!她往常究竟是怎幺睡着的来着?
说起来,好像她每每睡不踏实的时候,都会跑下床到隔壁屋叫成煜,他睡眠也是浅的,一唤就醒,然后费了半晌的劲儿把她哄入梦。知茵不清楚她哥是使得什幺神奇招式,也不知晓他哥在那之后还能不能回床上安睡,她总是迷迷糊糊间就自顾自的熟熟睡去了,跟被催了眠一样。然而现在呢,成煜房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人……半夜惊醒的她,真的可以凭一己之力继续入眠幺?不禁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纠结烦恼之时,忽地门外传过一串细碎的脚步声。她的耳朵不自觉的支棱起来,犹如一只敏锐矫健的兔子。
她这卧室窗帘拉得严密,屋内漆黑遍布。手臂一扬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查看时间,荧光的时针正停在三点钟。这幺晚了,想不到还有人同她一样醒着?会是哪一个?反正不是成煜就是他那朋友,既然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何知茵决定出屋探看。
随即听到“咯噔”一响,应是厕所的玻璃门关上了。
“唔……嗯。”踱至门口,耳朵隐隐约约收进了男人的闷哼,轻飘飘的,听得她心底升起一阵怪异。什幺声……虚趴在房门继续细听等待,没有合马桶盖声,没有按压冲水声,只有那种古怪却诱人的低吟声。心中疑云更重,到底是谁,在搞什幺嘛?
于是她耐不住好奇,小心翼翼的开了门探出房间,也不穿上她那双沾地咣当响的拖鞋了,直接光着脚,凭借过厅小夜灯昏暗的光,蹑手蹑脚摸索到卫生间,径直扭动把手转开了门。她家这布局,坐便器是侧放对门的。于是她一打开那扇门,不可避免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你……”她简直说不出话来。
点着灯的亮堂狭窄的厕所,一切似乎都无处遁形。
男人裤子半褪,硬物耸起,一手箍固肉棒的底部,一手滞在半截儿处,面上泛红,双眸黯淡,正以同等惊愕的神色望向她。
这丫头……进来连门都不敲一下的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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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傻生悄咪咪提醒一句:你以为哥哥是个死人,其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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