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维里家族的长子维吉尔·特维里,作为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他很难理解自家妹妹有时很独特的脑回路。
你说,堂堂一个特维里家的公爵千金。
她明明只要作为高贵优雅的淑女小姐,在家里接受着贵族式的礼仪教育,上着以培养未来的贵族新娘为方向的魔法女子学校,整天和贵族小姐们开茶会谈笑风生,以后嫁给门当户对的贵族男子,就这样过着一生不是很好吗?
为何她不放着小姐日子不过,偏偏要过自寻苦吃的日子?
他可爱的妹妹尤拉啊。
既不爱珠宝华裙打扮自己,也对嫁人生子毫无兴趣,更不喜所谓贵族小姐享受的茶会乐趣。
从幼时开始,尤拉似乎对剑这把武器特别执着,一直拉着武术老师非要教她练剑,谁也拗不过她,而她在练剑方面格外坚持,每天都在格斗场里雷打不动地练剑。
这一点也不像贵族小姐应有的做法。
维吉尔为此头疼不已,他实在不是很明白,作为顶级魔法师出身的特维里家族怎幺会就出了一个这幺像圣骑士做派的剑痴妹妹?
***
在格斗场里。
完全不知道自己让哥哥头疼着的尤拉·特维里毫无愧疚之心,此刻的她一脸面色平静地正在练剑。
夕阳余晖下,剑气挥扬。
黑发碧眼的少女正挥剑练习,她凝神专注,站立笔直,接着横臂劈剑,剑锋急速颤抖,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擡腿,踢腿,收剑,再刺,再收,她接着翻身一跃,扬剑横劈,顿时剑吟清鸣。
一招一式,一丝不苟,并非常人想象中的杂乱无章,少女的每一招剑式都有着蕴含其中的有序章法。
尤拉全神贯注,一心练剑,自然没注意身后有人走过来的动静——不,也许有注意到,只是由于太专注练剑,不甚在意罢了。
少女穿着战斗裙练剑时肆意潇洒的身影似乎吸引了身后的人注意,他屏息凝视,安静地欣赏着少女舞剑直至收剑结尾为止。
尤拉手挽起一把长剑,她优雅地站立,仿佛一名矜持高傲的芭蕾舞女跳完后,优雅地行礼谢幕。
此时,她终于转眼注意到身后有一个穿着华贵衣服、戴黑高帽的男子,而他的目光似多情柔水般地凝望着她。
“吉尔伯特,有何贵干?”
“亲爱的尤拉小姐。”
那个叫吉尔伯特的男子脱下高帽朝她屈身行礼,不甚在意她的面无表情,他还一脸含情脉脉地微笑道:“近来我每一次遇见你,你的音容笑貌,你的倩丽身影深深地给我留下心痕,你实在让我难以忘怀。”
“而我今天来……是想向你求婚,你可愿意嫁给我吗?”
吉尔伯特像是变了魔术似的,他手里瞬间展开小巧玲珑的盒子,盒子里一颗镶嵌着蓝钻的戒指,绽放出迷人的闪亮星芒。
尤拉垂眼看着盒子里的蓝钻戒指,一言不发。
“不,我拒绝。”
尤拉回答他,语气果断坚决。
吉尔伯特一时僵硬了。
***
之后尤拉被自家兄长叫来在他的书房谈话。
“所以你拒绝了吉尔伯特少爷的求婚幺?”维吉尔伸手拧了拧眉,内心有点累。
“是。”她平静地回答。
“哈,你知道这又是第几次拒婚了?”他对此感到无奈,“这要是在别的家族里,你早就被强制结婚出去了,尤拉。”
“大哥你明知我性子如此。”尤拉抱胸冷视,嗤之以鼻,“我对生子嫁人没兴趣,就算你执意如此也没用。”
“只是名义上的联姻而已,他不会拘束你的自由,你依然可以过着想怎样就怎样的生活,这难道不好吗尤拉?”
维吉尔无法理解她的想法,这世上怎幺会有不想嫁人的女孩子?
“真的会如此幺?”她略微讽意,走过去到桌前,“这话你信幺大哥?我可不是那种天真单纯的女孩。”
“呵,你可知道以你的性格,这个国家里要找出能接受你的男人可不容易,尤拉。”
“那又怎样?”她不置可否。
尤拉迈步挪到坐在欧式白木椅子上的维吉尔身前,接着她上来直接跨坐到维吉尔的腿间,此举有些超越界限的暧昧行为使得他身子略微凝滞。
“我亲爱的维吉尔兄长。”她低下头附在维吉尔的耳畔轻声细语,似有似无的,一点点的暧昧不清,“即使这样,你能舍得我离开你吗?”
她左手拉起自家兄长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带,那张原本清冷美丽的脸此时在微笑,竟是令人不由为之呼吸一窒。
“尤拉……”他有些窒息,嗓音多了一点异样的沙哑。
“啊……你看啊大哥。”
尤拉的右手缓慢地抚向维吉尔身下的双腿中间,似有所觉地感受到掌内那份隆起的肿胀正逐渐变硬,隔着裤内也能碰到那种温热的触感,仿佛在渴望地挣开束缚似的又趴着动惮不得。
“这样的你怎幺可能舍得呢?在没有要到我的时候……我亲爱的大哥。”
维吉尔暗自隐忍着的脸上微冒出一点汗液,他喉咙难耐地上下耸动,望着她的双眼此刻变得几分晦暗不明。
“想要我幺大哥?”
彼此靠近的呼吸间,尤拉贴近他的耳边似亲昵地道,同时轻笑了一声,她接着轻柔地含着他的嘴唇,亲吻悠长。
维吉尔正欲想按着她的后脑勺继续亲下去,她又如蜻蜓点水般浅浅地离开了,因此他微僵,不由怅然若失。
“亲爱的尤拉……”
维吉尔不可否认,他其实私心里不愿尤拉离开他的身边,离开这个家族去嫁给另一个家族的男人。
否则以尤拉的年龄,她本该会跟大多数小姐一样,服从家族的安排,早早地与婚约者结婚生子,过着与贵族女孩注定差别不离的命运。
是他包含着私心杂念,总是妥协于妹妹的意愿,刻意拖延着她的婚事。
就如今日,他又妥协于妹妹给予的吻,甘愿臣服在她的裙下。
“就算以后大哥能舍得,但二哥哥不一定会舍得我离开。”
她对着他笑,脸上的笑像蒙着一层沉沉的暮霭。
维吉尔擡眼一望,只觉此刻的妹妹就像一个美丽的幽灵。
“告辞,兄长。”
她走时消无声息,确实如幽灵一般,轻巧飘逸地在书房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