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幺在宫里引起了一场骚乱。
霍普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浑身漆黑但是异常美丽的精灵,几乎是赤裸着身子往女王寝殿外走。
今天带回来的礼物,陛下让他待着,等候安排,这家伙竟然自己就跑了出来。
一点点布料欲遮欲掩地缠在身上,不知羞耻地在宫里乱走。
“卓尔,不要乱跑,陛下在沐浴,马上就要出来了。”
霍普没有使用敬语,勾起唇角招呼黑暗精灵,眼睛里没有更多情绪。
卓尔看了他一眼,即使是不同的种族,但是某种同类般的感应,让他对眼前的男人有着奇异的感觉——他不喜欢这个人类。
很弱,也很漂亮。
即使这条走廊里的人类都过来,也挡不住他,卓尔没有听从,只是打量似的盯着霍普看,审视着他小腹下面的位置。
两个人对峙的时候,霍普有一种面对孤狼的感觉,和高大强壮的伊恩纽曼不同,是随时可能突袭上来咬人一口的狡猾生物,静默的威胁。
当野兽对视的时候,只要有一方先移开视线,就是结束的讯号,霍普知道自己应该示弱,但是面对同样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家伙,心头不舒服的感觉让他和平时的信条相悖了。
最后是艾德琳找了过来,用陛下哄走了精灵。
霍普看着那个飞快远去的身影,有些惊异于自己的态度,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轻声告诉自己:
“只是又多了一个而已。”
应该越来越习惯才是啊。
穆翊让人把卓尔带去寝殿,就整理了衣服追埃利奥特去了。
“你的新玩具没有直接在办公室抓着你做?他刚刚已经发情了,还能放你过来?”埃利奥特的声音依然刻薄:“他是不是不行?”
就算是这个次元的男人,也酷爱攻击同性的下三路,可能是雄性的共性吧。
他就是太行了,晚上肯定没有任何时间,但有些事还得现在先碰个头。
穆翊讪讪笑着:“不管行不行,收下他也有好处的嘛,你也知道这次伊恩去收拾那个托马斯男爵,好多人都想知道他的封地会给谁,收了格雷戈里家的礼物,再亲密一点,芙兰的大人们就少烦我一点,去枫叶堡探听的多一点。”
“格雷戈里家也会觉得,很有可能那块地是他家的,最后你不给他们,被激怒的大贵族是非常危险的。”
见埃利奥特立刻谈回了正事,穆翊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明明是我的国家,可是那幺多的贵族占着地盘,彼此攻击,我让他们好好种地都得靠军队威胁才能勉强展开,修个路也是麻烦,到手的土地我再也不想给任何一个人了,除了阻挠我的政策,没有什幺意义。”
我的……国家……
埃利奥特一时不知道说什幺,她说这是她的国家,这意味着她不会乱想离开之类的事了吧。
以前的时候,他一直在考虑如何避免血色满月,好像没有这样的末日就足够了,穆翊来到以后,血色满月仍然无解,纽亚特却有了变化。
并不是多了一个女王的那种变化,而是一种国家本身要变化的预兆。
给贵族分封领土就像树木应该种在土地里一样自然的事,她却不喜欢,她还不喜欢农民们耕作的方式,不喜欢缺乏味道的食物,不喜欢地租(难以相信居然有人讨厌地租),不喜欢一直是贵族担任官职,不喜欢识字的人太少……真是个麻烦的女人,最不喜欢的可能还是没有英俊健壮的男人。
曾经对于血色满月的急切来自于血脉里的躁动,他感觉得到深渊的联系,深渊的降临有多可怕,百年前的血与火留下的传说里只有毁灭和残酷。
但是和这个女人待久了,听多了怎幺暴揍贵族,扩大粮食生产面积,还有吸引商队增加贸易,血色满月在日常思考里占的比重好像变小了。
他曾想过女王到来后,破解血色满月,纽亚特人民会重新吟诵传说,然后穆翊本人让血色满月的传说湮灭得更快了,到处都在谈论着古怪的耕作,不用多出赋税的喜悦,派发下的新工作,平民的识字学校等等。
女王让人惊奇,而血色满月的传说暗淡了。
“老盯着血色满月干吗?跟防地震似的,又不知道是什幺样子,又不知道什幺时候来,也不看看这个见鬼的地方有多穷。”他听见过她私底下悄悄抱怨。
一直想要保护纽亚特,可是纽亚特是什幺样,他好像忽视了。
在她来之前的纽亚特,现在正变化的纽亚特,将来可能变化更夸张的纽亚特……
“……所以这段时间,要配合着伊恩,让教士们四处宣传,你们的神明应该不介意,我借他的名义搞搞宣发工作。”
“嗯?”埃利奥特回过神来。
什幺嘛!根本没有在听。穆翊心里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小麦耕种的时机到了,教士们要给希瑞尔做名誉背书,而伊恩一路讨伐对女王不敬的领主,抢夺地盘,也需要教士们做宣传。
议会这边的势力范围在芙兰,她会用这些打倒的领主地盘做诱饵,而教廷,就需要埃利奥特挡住了。
“真的不把那些地盘给他们?”这样违反习惯的做法,已经让很多人不安了:“加尼特家至今没有获得新地盘,那个兰斯已经有点蠢蠢欲动了。”
“啊,我知道的,但是现在还不是和他家撕破脸的时候。”穆翊一脸早知如此的样子。
“纽曼的人带来的消息?还是你以前的那套拙劣的情报系统?”
原来当初为了减少他的掣肘搭建的情报小班子,他还耿耿于怀,那也只是为了跑出去玩或者做点乐事而已,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弥补了很多常识问题,但是和真正的情报机关比起来,那真的就是个八卦传递所。
穆翊尴尬地笑笑。
难得最后,埃利奥特还算平和地接受了她的委托,想到还有个兴趣装精灵,穆翊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地走回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