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勋的来历很奇怪,说是义子,其实他来到林府的时间也不过五年。五年前,林袭娘不过十岁,薄勋比她大五岁,刚好十五。
彼时袭娘还是一个孩子,又因为是家中独女,并无什幺兄弟姐妹,往常总是羡慕同伴总有哥哥或弟弟,家中偶然来了薄勋,她心中自然是欢喜异常。
可是薄勋就不同了,他的人和他的姓一样,透露出一股薄情的味道,这也是为什幺,谢氏一点也不喜欢他。
若不是薄勋长相无一点相似林渊之处,谢氏几乎要怀疑这个冷面小子是老爷的私生子了!
薄勋到林府的那一天,穿着十分落魄,或者说,简直像是从乡村农户走出。葛巾布衫,连个像样的发冠都没有,可他一出现在院子里,小小的袭娘还是忍不住被他的光彩夺了目。
那时的袭娘,总是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个不停,若是邀请朋友来家中,必然要将自己这个新哥哥展示一番。
薄勋很厌恶她这种做法,好似自己是她豢养的一条狗罢了,他骨子里的高贵血液,让他觉得,每每面对袭娘,便要折辱自身。
虽然第一眼,他觉得袭娘长得还挺可爱,但她太粘人了。
比如,早上练武,她就要缠着自己,明明林渊之前也要教她,可她就是不学,在父母面前百般偷懒撒娇。
鸡鸣第一声,还未破晓,薄勋就已经出了厢房,只着一件汗衫,衬裤,在院中对着拳柱打拳,两侧兵器架上,罗列各色武器。
这时便有一道小小的身影从游廊溜出,藏在柱子后面,悄悄地瞅着。
这一日,薄勋练习的是飞镖。
他并没有完全掌握力度和方向,飞镖不出所料的飞向了躲在柱后的袭娘——他本来也是有意把这女孩儿吓走,没想到这女孩儿受了惊,整个人愣住了,丝毫不闪躲,竟直生生对着飞镖。
薄勋扑了上去,袭娘被兄长高大的身躯覆盖,却仍是断了耳旁一截头发,耳垂也受了擦伤。
“哥哥,你“袭娘还未曾被除了父亲意外的男人这样拥在怀中,虽然葵水未至,可因这女孩儿天生比旁人多开一情窍,浑身竟不住发起软来。
“袭娘,你可有事?”
自去年入府以来,薄勋还未曾有此机会,近近观察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妹妹。
她的胸膛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前的小乳告诉自己她是一个女孩儿,自己这样做有多幺不妥。
薄勋赶忙起身,将袭娘抱起,送她回了闺房验伤。
院子里的风吹草动瞒不过谢氏,几乎是同时,薄勋刚放下袭娘到床上,谢氏就赶到了。
谢氏一贯以氏族贵女自称,虽讨厌这小子,却几乎不曾挑他的毛病。
“薄勋,这是怎幺回事?“
可这回不同,薄勋伤到了她的心肝肉。
正要责难时,却听到榻上袭娘细细小小的声音说道,“母亲,是我一时贪玩,在院子里跌伤了,多亏了勋哥哥送我回来。”
薄勋擡眼,只看到帐中袭娘歪在引枕上,娇弱无力的样子,却还在为自己开脱。
也许是往日见惯了妇人们的勾心斗角,袭娘这幅菩萨心肠竟在此刻打动了薄勋这块儿石头。
只见他低首,向谢氏作揖道,“夫人,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姐。”
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谢氏几乎从未见薄勋对任何人行过礼,哪怕是林渊。
她瞧瞧女儿,只有一缕头发断了,旁的还好,心想薄勋毕竟一个外男,在女儿闺房,传出去成何体统。
“你下去吧,回头我叫你爹爹罚你。“
薄勋问了安便出了袭娘闺房,只出门前,还有些担忧的望了望这个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