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韵子(四)

舒颐自认为有一股锲而不舍以及厚脸皮的精神,所以在她打定主意要弥补蒋尧笙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规划并且付诸行动了。

或许他并不需要自己的弥补,甚至是希望她远离,舒颐这幺想过,她也想置身事外,但是几天下来,脑海里充斥的,一直是他。

她深知自己躲不过去,甚至会陷在里面,但是那又如何呢,人生就是要轰轰烈烈的过,而不是得过且过,纵使失败又如何,况且,她从来都相信自己的能力以及魅力。

天生有的资本,该用的时候不要吝啬,这是她对自己的法则,当然,不是滥用。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要让这个男人心软。

不过向来都是男人去讨好她,她却没想过如何去讨好一个男人。

想来男人用在女人身上那一招,用在男人身上也会管用。

她绞尽脑汁地在想,甚至去网上查找如何把握一个男人,网上的回答让人忍俊不禁。

通往女人的心脏的是阴道,那通往男人的心脏的应该是阳具,舒颐看的一阵恶寒,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要是真通过这个,那岂不是上一个爱一个了,那也忒滥情了些。

看了半天,就看到几个靠谱一点的,对症下药,看男方喜欢什幺,舒颐想了想,通过短暂的接触以及观察,肯定就是书了,但是他的书这幺多,万一送重了,岂不是浪费。

还有就是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这个看似很靠谱,但是舒颐懊恼了一下,有些后悔妈妈让自己学做饭时自己哭天抢地的拒绝。

思来想去,办法没有找到,反而对自己丧失了一些信心,而她后知后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貌似都在,追求他?

舒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都说报恩以身相许,没想到自己为了弥补却要以身相许,她不禁想到那个禁欲的面庞知道有个女人这幺肖想他,该如何表现。

被逼的实在没有了办法,她打算点外卖然后经过二次加工,去给他送过去,增加熟识度。

她并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几天他有没有出过门,上一次打开门见到他的时候她偷偷拍了一张照。

在去找他之前先来到了保安室,正好熟识的保安大哥也在,她亮出了那张偷拍的照片,给大哥看。

大哥端详了很久,左看看,右看看,忽地一拍大腿,“哎呀,这不是于先生吗!虽然好久不见了,但我这双过目不忘的眼睛,他就是化成灰,我也是记得的嘛!“

舒颐不禁抖了一下,疑惑涌上心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哥,你是不是记错了,他明明姓蒋的。”

大哥听舒颐质疑他,很是生气,急得险些要跳脚。

“不可能的,于先生每年夏天都要给我们这些兄弟送一些降温物品的,不单是我们,小区里的保洁人人都有份,这幺好的人的模样,我怎幺可能记不住。”

但是,他明明是蒋尧笙啊,舒颐低声呢喃道。

该问的没有问到,反被另一个惊天的秘密打击到,蒋尧笙不叫蒋尧笙吗?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蒋尧笙就是他本人,却没想到竟是他的笔名,但他隐藏的着实太好。

舒颐不知道自己在伤心什幺,自己和他本就只见过两次面,她竟奢求他告诉她关于他的本名,她在质问,为什幺不告诉她。

她似乎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所以在他按响门铃,门被打开看见他的一瞬间,她泪眼朦胧,她叫了他一声:“蒋尧笙。”

她似是看到了他经历的苦难,她替他意难平。

她不甚清楚他经历了什幺,但是想来他是痛苦的,但他依然给予这个世界以善良。

他有什幺错,他只是想好好的做一个快快乐乐写书的人,却不想飞来横祸。

她什幺都想不到了,她只知道,从此刻开始,她想守护他。

她险些要哭出来,她叫完他的名字,有些哽咽的声音问他:“我做了饭给你,你要不要吃。”

所以这就是转折点吧,他不知道她为什幺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一个内心柔软的男人,是不应该拒绝的吧。

舒颐深知万事开头难,但是第一天彼此就表现如此良好,委实是一个好兆头,打着第一天没有被拒绝的幌子,送了好几天饭,很是顺利。

又是一天中午,蒋尧笙挑着餐盒里第三次出现的重复饭菜,擡头看对面吃的津津有味的舒颐,默默叹了口气。

她似乎对说服人很有一套,自己每当有让她不要来的苗头,就被她十句顶了回来,可怜自己写文章一气呵成,笔酣墨饱,却在此处栽了跟头。

她倒像一个主人一般。

“你这菜做的倒是和我吃的一家酒店里的颇像。”

舒颐心虚道:“怎幺可能,这都是我从我妈那里亲手学来的,只能说你吃的那家很有我妈妈做饭的风采吧。”

说着,低头猛吃。

蒋尧笙闷头笑了笑,不置可否。

笑完自己也愣了,似乎好久了,这几年的笑都不及她出现的这几天多。就连去看望父母,都没有如此过。

父母并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这让他很是欣慰,他不知道万一父母发现了此事,他会不会放弃他钟爱的写作。

他从来没有把写作当做一种事业来看,他像热爱自己的生命以及爱护自己的父母一样热爱写作。

荒诞,美好甚至不幸,都可以在笔下被刻画的淋漓尽致;人性,差异以及启发,也在文中入木三分。

这是他情感的寄托,以及后来受到挫折面对世界的解说方式。

他不甘过,悲愤过,却也一一释然,他需做的,是坚守自己的同时,去改变一些人。

他适应不了这个社会,但也不想与世俗同流合污,既然改变不了别人,那就改变自己,做一个逆光者,做一个大树的根,紧握地下。

但就在此刻,他看着她,忽然想沐浴在阳光下,感受阳光的洗礼;想从地下破土而出,经受狂风的磨练。

或许谢霖是对的,自己需要一个人来该改变自己,就像之前他也试图挣扎过,答应采访。

他还相信世人的良心未泯,在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刻,他想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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