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眼带笑,撅着的小嘴红艳艳的,像擦了胭脂似的,等着她亲。
这张脸离她很近,能清晰地看到他白嫩的没有一点点毛孔的脸蛋,她微微一擡头就可以亲到他。
她的孪生弟弟。
每一想到他,阮月半心里就有一种饱胀的幸福感。
她来到这世界之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在这里,感觉到的第一个生命体,就是阮月满。他们一同在爹爹的肚子里呼吸,吸收营养,长大。破壳而出以后,他们睡同一个摇篮,同吃同住,每一刻,他都是陪伴着她的,
还是婴儿的阮月半好像能感受到阮月半初来乍到的惊慌不安,他喜欢睡觉的时候吸住姐姐的小拇指,也喜欢随时贴着姐姐。爹爹怕他养成习惯,每每将他们分开,阮月满总会咿呀咿呀地叫表示不满。
他会说的第一个字就是姐。
她仍记得他还没桌子高的时候,奶声奶气地满口阿姐,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追着她跑。
她看着他慢慢长大,从一个婴儿时期的小不点,抽芽,长成一个已经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漂亮的大男孩儿。
阮月满是她的弟弟,与此同时,她又何尝不是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自己与这个世界的纽带。因为他,她才会有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
她宠他,爱他,呵护着他长大的。有了她爱的浇灌,他才是阮月满。
阮月半擡起了头,伸直了脖子。
男孩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朱唇,心里砰砰砰地开始狂跳。他咽了咽口水,企图压制住快要崩出来的心脏。
阮月半的红唇离他越来越近了,他眼中的欣喜也越来越多。
还差一点点。
就要亲上姐姐了。
“啪叽”阮月半偏了偏头,将嘴唇印在他脸颊上,努力忽视狂跳的心。
少年顿时一脸丧气,像个得不到主人抱抱的小柯基犬,“阿姐,”他不满,“要亲嘴的啦,亲脸颊不算。”
“你都这幺大了,害不害臊。”阮月半白了他一眼,扭了扭身体示意阮月满放开她。
“不管,阿姐不来亲我,那我就自己来亲你。”
阮月满倔得很,有一说一,他一下一下啄着阮月半的额头,脸颊,眼皮,鼻尖,下巴玩闹似的,闹的阮月半嘻嘻笑着躲避,眼睛却始终盯着她的唇。
“小姐。”一个英气的女声在唤她,一听便知是她的侍女赵志,“杨小姐来了。”
阮月半忙吩咐赵志让杨师师在厅房等着,随后让身上这个不依不饶的小畜生撒开手。
说出来也有些丢脸,身为女子,居然挣脱不开柔柔弱弱的阮月满。
阮月满不悦地皱着眉毛,心有不甘地快速在身下女孩的唇上啄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哟”,来人一米七出头的个子,一身白衣,手里把着个扇子一副翩翩女子的腔调,然而脸上猥琐的笑容却暴露了本性,她捂着嘴,眼睛滴溜溜地在姐弟俩身上打转,“我来的不凑巧啊!”
来人正是杨师师。
身为纨绔子弟,标准配备就是一群狐朋狗友。杨师师是其中与她最臭味相投的一个。
“不是让你在厅房等我吗?”阮月半有些恼怒道。
“咱俩谁跟谁呀,我还用得着在厅房等你不成?”杨师师转而对阮月满嘻嘻笑着,“是吧,小郎君?”
小少年不理这个女人,他一向不喜杨师师,打扮得道貌岸然却活生生一副登徒子的嘴脸,惯会带着他阿姐顽去。
“阿姐,”他有些不满地扯了扯阮月半衣袖,“你可是又要跟着这人去花天酒地了?”
阮月半一脸正色否认道:“那可没有,我们只是去喝喝小酒罢了。”
“我们不是要去鸳鸯楼吗?”杨师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轻声道,说罢还嘿嘿两声。
鸳鸯楼是京城有名的青楼,里面的小倌个顶个的招人,勾得那些个达官贵人茶不思饭不香。
其中最拔尖的头牌,人称虞姬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舞为精中之精。
果然,阮月满一听就炸毛了,“阮月半!你要去那干嘛!”小手指着她气的乱颤。
阮月半心里一阵哀嚎,忙摇头道:“不是的阿满,就是听说那边新来了个厨子,做的梅花糕特好吃,我和师师就是去吃甜点的…真…真的…”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慌忙悄悄地对着罪魁祸首杨师师挤兑眼救场。
杨师师接收到她的信号,回了她一个“你放心吧我来搞定”的微笑,昂首挺胸向炸毛的小少年道:“满弟年岁尚小有所不知啊,女人嘛,去找找乐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这鸳鸯楼的虞姬美人啊,那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唔?!”
阮月半一把捂住杨师师的嘴巴堵住她的胡言乱语,瞪了她一眼,再看黑气已经弥漫开来的弟弟,心知只能出此下策了。
那就是——跑!
“弟弟啊姐姐出去一趟立马就回来就喝个小酒吃个点心绝不做不该做的事千万别告诉爹哈”
说罢拽着杨师师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了。
阮月满张了张口,来不及喊回阮月半,只好愤愤地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