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生怕死的病患X邪恶诱惑的死神 (3)

男人忍俊不禁,红发女孩的囧样叫人觉得逗趣。滚下床的小玛丽抱着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翘起小屁股,把头埋在地上,就像鸵鸟遇到危险,把脑袋扎进沙堆里一样。

男人迈着大长腿,支着腿从容就座,医院简陋的木椅叫男人坐出了一种贵气感,雪白的手套攥着黑皮书,他将手里的书打开阅读,昏暗的月光并没有让男人的阅读困难,反而津津有味地细细翻页。

趴了不知道多久了,没听到动静的玛丽小心翼翼、哆哆嗦嗦的探出了小脑袋,慢慢地利用病床作为遮挡,露出了额头和眉眼,一看到那巨大的鸟类头骨,立马吓得躲了回去,拽着脖颈上的十字架项链,低声细语,不断喃喃:“伟大的主啊……我……我玛丽·格洛兹……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唱歌跳舞……请你…请把恶魔……带走……我……”

古斯塔夫听到了小女孩的碎碎念,竟然在献媚……上帝吗?男人合起了手中的书,歪着鸟头骨,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趴着的小东西。

“玛丽·格洛兹,你不是说你想活下去吗?”男人不急不缓道。

碎碎念顿住了。

白手套慢条斯理地将书慢慢合起来,对着悄悄探出的半颗脑袋说道:“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古斯塔夫想表达一丝友好的微笑,不过不会动的头骨并没有办法表达他的善意。

看着那颗冷白的头骨,两个黑黝黝的洞口对着自己,玛丽不寒而栗,背脊发凉,可是碧绿的眼睛忍不住流露出一丝丝希望的色彩,“……真…真的…吗?”

鸟类头骨点了点头,玛丽心脏有点加速跳动,她犹豫几下,继续问道:“真的……真的……真的吗?”软软的声音糯糯又胆怯,加上摔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看起来格外的可怜兮兮。

“自然。”男人的声音十分自信,那优雅又富有涵养的仪态叫小玛丽多了几分信心,眼中的希冀愈发明亮。

“你可以考虑一下,”男人放下支起的大长腿,整个人站了起来,明净的窗子透进来的月光被遮住了大半,整个病房昏暗下来,皮鞋踩在地上,咯噔咯噔作响,不急不缓,走到了玛丽的身侧。

小女孩吓坏了,脑袋‘咔咔’作声,僵硬地扭过去,小脸煞白,一只小手攥着雪白的病服裙边,一只手握住脖子上的项链,面色惊恐的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姿,玛丽的脑子也跟着僵硬,无法运转,脑子一片空白,恍惚中好似听到了一声轻笑。

男人蹲下身来,就是如此也比玛丽高大不少,鸟头骨的鸟喙十分接近玛丽的小脸。玛丽试图逃跑尖叫,却整个人脑子混乱一片,大脑下达的命令并没有传达到身体每处。

空洞的眼窝原来还有两道幽幽的如同绿豆般大小的红光,白手套十分大,摸上了玛丽鸟窝般杂乱的红毛,轻柔抚摸。

白手套透着冰冷,材质是布,不如真丝细腻丝滑,略微能感受到材质纤维,大手从头顶逐渐滑下,拂过脸庞,可爱的小雀斑,纤细的脖颈……

那轻柔的拂过感触叫小姑娘天真爱幻想的小脑袋转个不停,难不成这个恶魔看上自己了?小玛丽小脑袋纠结成乱麻,打了七八个死扣都没理出个究竟,不断地想从还是不从?还是自己想太多?脑袋里拼凑出自己的日常模样,不漂亮也不丑,平庸无趣,要看上也该是希娜那样的吧?这幺想着人又松了口气……

刚松了口气的玛丽,心又提了起来,那只大手在小巧的锁骨上停顿一瞬,似乎有些眷恋地在锁骨处流连返还,碧绿通透的眼睛又含着心酸的泪水,小嘴轻抿,两边的嘴角往下挂着。

古斯塔夫看到小动物瑟瑟发抖的小模样,有些被愉悦到了,欣赏够了小家伙的怂样,才把手落在了那只紧紧攥住的手,轻柔又不容反抗的带一丝强硬将小手打开,露出了银白色的小巧十字架项链。

白手套突然将十字架抓在手里,握成拳头,轻松一拉就将小姑娘拽到了怀里,头骨靠着红色的小脑袋,玛丽只觉得自己被冰寒包裹,她听到叮咚冷泉般沉稳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传出:“如果想找我了,就握着它祈祷吧。”

一阵风刮过,玛丽赶紧合上眼睛,凌乱的红发被温柔地风吹拂,好似无形的大手将发丝梳理整齐,灰头土脸的少女掸去了尘埃,露出了干净清秀的小脸,再睁开时,原本蹲在身前的高大身影不见踪影,小玛丽低头细看,原本银白的十字架变成了黝黑森冷的黑色。

在安静地病房里,只有旁边两个病床传来的细细呼吸声和关上的窗户,跪坐在地上的玛丽看着在夜空中一如既往高高悬挂的皎洁月亮,只觉得方才的一切恍若梦境,唯有颈间的黑色十字架才能证明方才曾经来过的男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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