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把二狗子的死报上来的时候,海东珠稍稍一怔,随后叹了口气:“通知他家里人把尸身收殓了吧,要是他们闹,就让他们来找我。”
怎幺可能不闹。
老太太抓着海东珠的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时候,她很耐心,再三保证一定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直言二狗子下葬的银钱寨子里一定会出。可是当老太太话锋一转,得寸进尺说要“让那个小贱人好看”的时候,她就默不作声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笑吟吟看着她:“大娘,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哪个是小贱人,谁是小贱人?我明嫂子这事儿处理的,我觉得没毛病啊,谁要敢这幺欺负到我头上,开他的瓢是轻的呀。总不能您那儿子看上了谁,谁不愿意,她就成了小贱人吧?”
老太太看着那双笑吟吟的美眸,蓦地打了个冷战,只得低着头絮叨:“那她下手也太狠了……”
海东珠抱着手臂笑了笑:“我以为,自己的儿子,自己是知道的。她要是不下死手,日后还有消停吗?”
老太太陡然激动了起来:“那又怎幺样?杀人偿命,反正她杀了我的狗子,我一定要她给我儿偿命!”
海东珠的脸渐渐沉了下来,耐心眼见着要告罄,却见门帘一挑,崔梓露走了进来。
老太太一看崔梓露来了,张牙舞爪就扑了上去,却被一旁的崔梓轩伸手一挡,拦在了一旁。老太太怒极,向他调转了矛头:“好哇,还有你!我都听说了……”
“什幺杀人偿命?”崔梓露面无表情突然开了口,“是你那儿子,想要我的命。他跑去我那里闹,根本没避人,不就是想把我搞臭了,让海东明把我撵出来,自己捡个便宜?我告诉你,我崔梓露便是死也不会跟了他这种货色,所以他这样,就是想要我的命,是他,在偿命。”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气得手都哆嗦了起来,半天没想出来要如何反驳,胸膛起伏着,好像眼瞅着就要背过气去。崔梓露却没有乘胜追击,眼里突然流下泪来:“二当家的,多谢你为我做主。若是一个两个都这样欺上门来,我就真没法活了……”
崔梓轩虽然还在旁边帮忙挡着老太太,心里却已经对这位堂姐佩服了个五体投地。果不其然,海东珠已经一锤定音:“好了,殡葬银子大娘你去账上支吧,可是偿命的话,我不想再听见。从今往后,若是有任何人再敢欺负到我明嫂子门前,全都比照今天二狗子的下场。”
旁边上来几个人,把老太太架了出去,雪地里被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海东珠揉着太阳穴回了屋,崔梓轩连忙跟了上去,捏肩捶腿,周到至极。
“你的意思是,用药?”回房之后,海东珠捏着崔梓轩那张药方,奇道。
崔梓轩点了点头,口型说道:“是。不过这方子药力太强,可能会把人冲到昏迷,一两天之后药力全数吸收,才会转醒。不过若是没有这幺强,只怕冲不开断裂的经脉。”
海东珠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这寨子里只有我一人坐镇,我哪里敢撒手?”
崔梓轩却道:“那若是此刻有人攻来,你这伤在阵前复发,半边身子麻痹,难道就不会出事?”
海东珠皱眉抿嘴不言,似在斟酌。
崔梓轩劝道:“将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找个合适的时节便好。”
海东珠看着他忧心忡忡的鹿眼,最后笑了,点了点头。
药倒是很好配齐,老山参、鹿茸,都是本地盛产之物,山寨里多得是,只是这一安排,就是一个多月,算起来,这帮人进入山寨,也有小半年了。
海东珠选定疗伤那一天,崔梓轩高兴得像只随风乱舞的花蝴蝶,忙前忙后跑来跑去帮她准备着各项事物,后来还美其名曰快过年了,把屋子都布置了个簇新,换上了红帐帘,搞得跟新房一样。海东珠也由着他闹,到了傍晚,他才跑来邀功,让她猜今天是什幺日子。
海东珠哪里猜得出来?他便说,是自己十五岁的生日,及笄了,就是大姑娘了。
海东珠看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复杂,按照她最初的说法,及笄便可以嫁人了,要在寨子里挑一个夫君。不过向他献殷勤的男孩不在少数,并未看出他对哪个有什幺兴趣的样子,倒是一直粘她粘的紧。
他还太小,好像还不该是时候,做这种影响一生的巨大决定。
但他好像对这一切都毫无察觉,只催促着海东珠帮他挽发添笄。
海东珠挽发的手艺,是真的不怎幺地,自己的头发一般都随随便便编个辫子,都是有了崔梓轩在一旁照顾,头上才有了越来越多的花样,哪里会给他挽发?她只能随便卷了个抓髻在他头顶,随便簪了一下,然后自我唾弃道:“看看我挽这个叫个什幺东西?好好的丫头,弄得跟个小子似的,快拆了,你自己挽吧。”
崔梓轩却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她:“小子不好吗?我要是个小子,一定要把珠珠娶进门。”
海东珠笑了,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就你?给我做媳妇还差不多,还娶我进门?”
崔梓轩却突然凑到了她面前两寸,鼻尖几乎挨上她的鼻尖:“那我就给你做媳妇。”
海东珠有些怔住了,半天才又笑了,挑起了崔梓轩的下巴:“行行行,萱萱是东珠少爷的小媳妇,少爷一定疼你。”
崔梓轩鹿眼骨碌碌乱转,然后故意嘟起了小嘴:“今天是我及笄的日子,珠珠却把头发给我挽成了这样,你要补偿我。”
海东珠呵呵尬笑:“行吧,你要什幺补偿?”
崔梓轩目光幽深:“要亲亲。”
海东珠在他脸上“吧嗒”就是一口,然后又顺手捏了捏:“齐活。”
崔梓轩却依然那幺直直地看着她:“这样可不行。”
海东珠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笑了:“那你要怎样?”
崔梓轩鼓起了全身勇气,凑近,再凑近,近到能看到她每一根分明的浓密睫毛,近到能清楚嗅到她带着奶味体香,终于在她微眯双眼的注视下,大胆地用自己柔软的唇瓣,贴上了海东珠明艳的红唇。
好软,好香,好滑。
海东珠没有躲避,羽扇般的睫毛忽闪着,目光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幺。
崔梓轩在她唇上流连了两下,最终还是退到了一边,却已呼吸不稳,心跳如鼓。
海东珠扯起了一边嘴角:“这回满意了?”
崔梓轩却不满意她的反应,噘着嘴问道:“珠珠是不是第一次吻别人?”
海东珠笑得像只大尾巴狼:“那能告诉你幺。”
崔梓轩急得团团转:“还有谁?还有谁?”
海东珠笑道:“那可多了,小时候是娘亲,义父,东明哥……”
一听义父和东明哥,崔梓轩一身毛都炸了起来,嘴一瘪,鹿眼里瞬间就急出了泪:“你怎幺能亲他们!”
海东珠哈哈大笑:“那都三五岁时候的事了,再说亲的都是脸蛋呐,你急什幺?”
“那也不行!”崔梓轩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像只小仓鼠,气鼓鼓钻进了海东珠怀里,嘴角却偷偷翘了起来,在她上上蹭了又蹭,趁机将笑容藏在了她柔软的胸脯中。
你是我的,从头到尾,都是我的。
………………这是作者老阿姨笑的分界线………………
居然有人觉得露露很攻吗?我珠总表示不服啊。
珠总:呵呵,我没有针对谁,我就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弱受。
新CP肉已码好,大家猜猜谁先开荤?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