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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幺要,追着我不放?”拐到巷尾无路处,你放弃了继续逃跑的打算,停下脚步转身问。
不远处,巷子中央,黑发黑眼、满脸倦意的英雄隔着距离与你对视,用与相貌不符、低沉而平稳的声音反问你:“你逃什幺?”
这本是个程序化的问题,并没有什幺实际意义,即便是有,也仅仅是出于嘲讽你的目的:见到英雄会下意识逃跑的人基本上都是敌人,这显而易见,而你的身份被自然认定成了敌人,也是情理之中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你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
你:“…………?”
你微微睁大眼睛,露出被问住了般的震惊表情,看起来简直傻极了。
你:“……啊……”
你:“我为什幺要逃跑…………?”
(这是谁家的精神病人跑出来了吗……)相泽消太沉默了两秒,才冷静的指出问题所在,“普通人奔跑是不可能达到你这样的速度的。”
不是个性犯罪的话,其实让警察来就好了,但你的速度令「不是个性犯罪」变成了无稽之谈,他这才会直接追上来。
(我不是普通人吗……?)和「英雄」对话让你的精神异常紧绷,加上侧肩被死柄木强行撕开伤口带来的疼痛,你居然短暂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也对,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了。)
“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距离拉进使得空气中的血腥气息也清晰起来。意识到这点之后,他的视线很快定格在你左肩仍在不断流血的伤口位置——漆黑的布料因为被浸湿明显比别处更深——表情也因此而稍微变化了,但他的声音仍然很冷静,“……我想你还是先跟我去警署确认一下比较好,女士。”
“我没有犯罪,先生。”你用比他还要冷静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说,丝毫不见一开始那副精神病人的样子,“你有资格逮捕一个没有犯罪的无辜人士吗?”
“非常抱歉,但当你在人群中以超出常理的速度奔跑起来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无辜人士」了,女士。”尽管说着敬语,他的态度却称得上恶劣了,“仅仅是确认身份而已,没什幺不可以的吧?”
“……我可以把个人编号告诉你。”你擡头看了看天色,估算了一下时间,意识到这个时候自己该给家里那位小少爷做饭了,于是礼貌的点了点头,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但不好意思,我真的要离开了。”
“——这恐怕不行。”自你望向天际时便警惕起来,你忽然窜上天空后,对方也有所预料般如影随形的跟上了你。虽说你不是不能甩掉他,但你左肩的伤多少限制了你的行动——而你身上当然不可能仅仅只有肩上的这道伤痕在桎梏你——让你着实不敢全速跑动,只能堪堪和他持平。
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跃到半空中时,你改变主意调整角度直接站定在了巷尾的高墙之上。
如果回头一望,你就能惊喜的发现这里是两条巷子的交界处,幸运的人迹罕至。
不过你此时并没有这样的余暇。
“虽然我的确没有犯罪,”你面色不变的看着他说,“但你这样穷追不舍,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解释了。”
这真是无稽之谈。
你根本就没解释过,现在反倒怪他追着你不放了——他根本没做错什幺,只不过是正常的追捕可疑人物而已……你的可疑程度绝对是毋庸置疑,没人觉得他不放过你有什幺不对的。
「这种方式」,便是使用武力解决的意思了。
你并不认为自己的处理方式有什幺错误。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动手,对你来说就已经是难得的理智做法了。
黑色身影掠过前,白色的拘捕武器便先达身前,力度近乎锋锐的击至看似全无防备的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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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后,陌生的黑发英雄已经被你结结实实的按在了地上。
你一手按住英雄的后脑,一手压制住他的双手,分腿坐下压在他的腰间,为了避免他逃跑,俯身加大了按住他的力气,也恰如其分的拉近了距离。
注视着他的眼睛——是缘分吗?他的瞳色与你极为相似——后知后觉的询问:“你为什幺,不使用个性?”
(……当然是因为你没有使用个性。)『消除』这样的个性,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使用的必要。(麻烦啊……这样的战力,我不该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其实也不怪他思虑不周。
个性社会中出现的犯罪者,绝大部分是自持个性强力自命不凡的类型,并没有经受过专业的训练,拥有『消除』的他按理来说可以应付掉大多数人的个性——除了天生异变型的,这用肉眼就可以观测出来,而你显然并不是这种类型——去追捕一个并不危险的潜在敌人,这样想也本应是十拿九稳的。
谁知道会遇上你这种异类……
意识到他并不想和你对话,你沉默的擡眼望了望天色。
……可能来不及了。和他的这场战斗耗费了比想象中更长的时间。
你在家里和小少爷足足折腾到了中午,他让你出去时你就做好了午餐——早餐终究还是没吃。
如果连晚上的一餐也skip的话,你可能会被杀掉。
你于是再度凑到黑发英雄冷静的脸前,近距离之下他眼中密布着红血丝,看起来简直像是下一刻就要过劳死了。
伴随着你的接近,英雄的表情出现了很微妙的变化。
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清晰的出现在背部,隔着一段距离的两点带来略微硬着的粗糙感……就算是天真无邪的少年,这时候也该意识到那是什幺了。
(她没穿……?)
但你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乳尖正紧贴在他后背这件事,带着困惑与探究的蹙起眉,狭长黑瞳专注的望着同色的眼眸,稍稍偏过头,贴着黑发男人的侧脸在他耳边认真的问:“我要杀掉你吗?”
问他这种问题究竟有什幺意义……难不成他还会回答让你杀掉自己吗?他又不是疯子。
蓝绿色与墨色的发丝默不作声的混杂交缠起来,有令人眩晕的糜乱香气缓慢入侵、可疑的女性敌人在耳边轻声问着什幺——他确信你不太正常,且绝对杀过人——湿热暧昧的气息自然而然伴随着不合时宜的欲望萦绕涌上了。
相泽消太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脏话。生理反应本身的确是正常的,可在这种情况下起反应简直荒唐……你为什幺偏要压在他身上说话??!
不过,(差不多也该到了啊。)
这幺长时间没有回去,其他人也该发现异常找过来了。
你迷惑的重新与他对视,半秒后忽然稍微睁大了眼睛——他第一次从你眼中看见类似人类的情感,而不是人偶般的机械虚假:“你是不是、……我好像认,!”
这情感仅过了半秒便又消散了。
人偶眼中人类的色泽也如春日空中的柳絮般被风轻飘飘的吹散了,刚刚那瞬间的激越情绪根本没有出现过似的,人类的柔软被冰封在机械的躯壳中,你的眸光仍空洞而深邃,如果不是你激动之下留下的破绽还在,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
——听见远处传来的熟悉声音时,他抓住破绽直接挣开你的手,迅速翻身、反手抓住你的手腕顺势将你扔向了巷口的方向!
脚尖一点侧墙,你于半空中强行改变方向,躲过自巷口袭开的子弹,毫不犹豫的打算翻越巷墙、全速逃离。
然而跃上高墙时,不明缘由的,你回过头远远的与不知名的黑发英雄对视了一眼。
『我记住你了』
在高墙这种明显的建筑物上与射手对峙简直失智,顺理成章的被子弹击中时,你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仿佛只为了将这句话说完一般,你生生接下了分明可以躲开的攻击。
“……我记住你了。”
你这样说,刹那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仅留下一抹月光银辉笼罩下浮着金沙的蓝绿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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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幺样,相泽?”放下手中的枪,神射手问,“刚刚发生了突发状况,麦克他们去解决那边的事了,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刚刚那个女人是?”
“我没事。是巡逻的时候发现的可疑人士。”相泽消太言简意赅的回答,“她有点奇怪。”
“怎幺说?连你都会被压制住,这种战力很危险啊,是特殊个性吗?”
“她应该没有个性。”夜风吹过,他垂眼看着手中蓝绿色的发丝,面无表情的松开手,沉声说,“是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