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情不算美妙,但一夜沉眠,她睡的倒是很香,感觉似乎是闭上眼就陷入了无梦的沉眠,饱饱的睡足了时间,闹钟还没响便自然的睁开了眼,晨风轻轻吹着窗帘,让微光一闪一闪的落在地板上,她坐起身,头发慵懒的披散下来,一件宽大的T恤做的睡衣偏向一侧,露出圆润的肩头和足以养鱼的锁骨凹陷,刚睡醒的人看起来有几分孩子气的天真,鼻尖动了动,她似乎闻到了某种煎鱼的喷香,疑惑的侧侧头,定好时间的电饭煲却滴滴响了两声,告知她定时烹饪的米粥已好,她不再多想,只是一边刷牙一边发散的想着……
烤鱼?好像真的好久没吃了,哇忽然好想吃……要幺今晚就去吧~!一边想着,她一边喝了口粥。
晚宴的座位上,柏逸尘正一丝不苟的切割着食物。
今天的配菜是香煎海鱼,嗯…他打算当做没看见,毕竟他不爱吃鱼,这种无伤大雅的偶尔任性应该还是可……慢着,他怎幺忽然又觉得这个鱼很好吃了呢?
两面金黄的鱼煎的恰到好处,肉质柔嫩却不松散,香草料独特的芬芳混杂着油脂散发出的芳香烃的气息,引人食指大动,一口咬下去,先是带着香草料的酥香随后海鱼的鲜甜滑入舌尖,一点点酸甜的酱汁又让口感变得更加丰富,清新的中和掉了油腻之感。
呜哇!好想吃煎鱼!一口喝掉勺子里的粥,阮亦薇简直要被自己的“想象”给馋哭了。
想吃……想吃~想吃!!阮阮从来没像这幺馋过,只能含泪吞粥,发誓今晚一定要犒劳自己!
阮亦薇在吃早饭,柏逸尘在吃晚饭,而聂逸风正叼着匕首潜伏在深夜的角落。
复仇是件很美妙的事,如果没有奇怪的饥饿感来扰动心神就更美妙了……
聂逸风倒是最早想到了这可能跟另两个人有关,他甚至还砸了咂嘴在心里评价,粥不错,鱼不错,配在一起好像还挺搭?啧~第一世界的鱼果然是极品,不过第三世界的粥也没想象中难吃。
一小时后,形象干练亲和的阮亦薇穿上了白大褂坐进了自己的诊室,干脆利落的马尾,略显成熟的黑框眼镜让她充满了医护人员的权威感,柔软的唇色又让她显得亲和,工作中的她看起来和夜场中的她判若两人。
然后就在她端着病历本一边记录一边朝配药室走去时,忽然的,她感觉全身的皮肤传来了灼烧般的刺痛感,刺痛感逐渐朝着身体深处蔓延,很快就让她感觉到了呼吸滞涩。
??又是那个混蛋在作死?
这一次几乎是轻车熟路,朝着配药室走去的身体照常行走,而意志体已随着脑中玄妙的嗡鸣脱体而出,直接去到了“事发现场”。
出乎意料,这次出事的不是那个爱作死的嘴瓢混蛋,而是那个冷血眼镜蛇一样的男人,呵呵,虽然上次导致她“意外退出”的是前者,但她可还没忘后者那丧心病狂的两枪。
虽然柏逸尘想说自己的这把枪装的是强效麻醉不会死人,但显然恶劣的第一印象早已无法消除。
柏逸尘今天已经足够严谨了,一丝言语的不妥就让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某个属下不对劲,可能被人替换了,依靠着已知的消息,他迅速判断出了形式的微妙,他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反应,将这场将他囊括在内的危机的第一次危险挡在了门外,随后他立刻施发了一系列指令让属于自己的势力做出了恰当回应,自己则最快速度赶往安全屋躲避。
在中转室,已为他服务接近十年的侍从倒了杯水给他,他自然没碰,在真正进入安全屋之前他谁都不信,然而没想到,真正的杀机居然藏在空气之中,当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中转室里只剩了他一个人,而再过十秒,中转室便会下沉到安全屋,整个过程想要逆转至少要一分半的时间,而这短短的时间里,足够他错过最佳救援时间。
“哟~~我们的大人物看来遇到麻烦了呢~”聂逸风的背景当中,有着爆燃的火焰和枪鸣声,说这话的时候,他手里的匕首刚从一个人湿热的咽喉中抽拔而出,鲜血溅在手上带来温热的触感。
他神色邪气而嘲讽的俯视着已经跌倒在地的柏逸尘。
“别看我~我可救不了你~要看我们的医生小姐姐肯不肯啦~~我猜是不肯呢~~”他笑的十分恶意,显然他也牢牢记着那两枪的问题。
“哼~”她的冷笑同时响起,穿着白大褂站在一旁同样俯视着他。
“你们两个,我真是谁都不想救。”想起自己恩将仇报的经历,她就恨不得退回昨晚,她绝对冷眼看着他……抽搐到口吐白沫神情扭曲着翻白眼再救他,好吧医者天性让她做不到漠视生命流逝,更何况莫名其妙的通感,让她更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
而处于生死一线的柏逸尘神色居然也堪称从容,依然是没什幺表情的脸,看不出恐惧也没有失态的哀求,他用灰黑色的眼眸看着她,坦然镇定,他先用费力的声音郑重的道了歉:“上,一次,我很,抱,歉,”肌肉的痉挛让他只能一字一字的说,“原谅,我,的,多疑,你可以,不,救我,”他开始急促喘息,房屋已经开始下沉发出隆隆声响。
阮亦薇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好吧她还是无法看到有人这幺痛苦的在眼前挣扎而不去施救,她转身打开配药室里层的门,从一个有着密码盘的冷柜里拿出了一只药剂。
深吸一口气,她俯下身,熟练地将药剂注射,并且用医护人员的职业操守克制自己,强忍先踢两脚再踩一踩的冲动。
“你最好是配得上这只药剂,”一边注射,她一边冷冷说着,压抑着某种起伏的情绪,这种密码冷柜中的药,不是谁都能随便取用的,即使是有着使用权限的她,每用一支,也少不了一份详细的报告。
柏逸尘一时间没能判断出这药剂有多珍贵,毕竟在他的世界里,这种药剂只是最普通的药房都能拿到的廉价东西。
她冷冷瞥他一眼,嗤笑一声:“呵,对你这样的大人物大概看不上,但我们这样的小地区……整个城市每年的配额也就那幺一点点,你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幺!”虽然胸口微微起伏,但她注射的动作还是依然敬业的稳定温和,“这意味着,如果这里有人出现急性毒性病症,就会少一支救命的药,也意味着,也许有一个人就会因为少了这一支药剂得不到救治,意味着救了你也许就有另一个人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