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稍晚一点的时候,林青宴放下手里的图纸,一个人鬼使神差地到了小花园,还没走近就听见一声软糯糯声音在央求:“再高一点吧,刘妈。”听得他心里不禁暗暗答了一声“好的。”

夏日的傍晚,难得天空澄清,夕阳的余晖把苍翠欲滴的树叶染成了淡淡的金色,竹篱笆上开得热烈的凌霄,迎风摇曳;花园的一角放着一架秋千,藤蔓编织的秋千板上正坐着个女孩,女孩穿着蕾丝千层镶边的白纱洋装,及腰的黑发在空中飞舞,那些沾着光晕的发梢随着秋千来回的摆荡划出一道道黑色的弧线,她没有穿鞋袜,雪白纤细的脚踝赤露在空气里荡来荡去,衣衫随风,光影流转,那画面真是美极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妹妹真像个精灵。尽管这个精灵有一颗女巫的心。

刘妈看到来人,伏了伏身子,赶紧唤了一声“少爷”。

梨果儿难得开心,转身就看到林青宴站在旁边,她眉头拧了拧,拿脚支地慢慢停了下来,花骨朵似的玲珑小脚踩在柔软嫩绿的草地上,好像踩在人的心上似的。

她双手抓着两边的绳子,擡起头打量这个哥哥,逆光中他昂长挺拔,轮廓俊毅,线条是那幺刚硬,不像大多数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那样瘦削,余光往下瞥了一眼那个地方,隐约的形状凸显,不知为什幺,脸悄悄红起来,梨果儿把头偏向一边,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你叫人打了芳蕊?”

林青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说出这样的话。

转过头来,梨果儿淡淡地说:“你是说那个丫鬟?不错,是我叫人打的,你要怎幺样?”

“小姐,明明……”刘妈在旁边急得插话,这样聊天,两个人能和好才怪。

“刘妈,你不要说了。”梨果儿跳下秋千,站起来直视面前的人,“你要替她打回来吗?”

她秋水般的大眼睛里都是挑衅和倔强,林青宴眯了眯眼睛,嘴里回道:“她是我的人。”

“所以?”

“所以你以为我不敢?”眼睛淬了暗色,整个人更加逼近。

梨果儿退后一步,突然咯咯地笑了一阵,然后才一字一句地说:“有爸爸在,你永!远!不!敢!”说完,一把推开面前的胸膛,一路跳着跑开了。

听了这话,尽管已经极力克制,林青宴仍然气得头皮发麻,何苦来哉!什幺精灵,这分明是个小魔女!

“有爸爸在”,她也敢说!总有一天,父亲在场也没有用!他要她哭着求他!

一身戾气回到房间,看着那沓枪支的图纸,林青宴脑子才恢复点冷静,屋子外面的赵启有些感慨,一遇到小姐,少爷还是原来那个少爷,每次斗嘴,少爷准被气得跳脚。

“你在那挤眉弄眼是闲得皮痒幺?”得,火气又得发在他身上,他明明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不是。”声音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去帮我查两件事。”纸条递过去,接着吩咐,“要绝对保密。”

赵启肃整了脸色,接过纸条,出门打开一看,脸色就有些怪异,只见那白纸黑字写着:一,调查回国当天四国饭店对面书店里去了哪些顾客;二,查明近五年内所有和苏家打过交道的生意对手,留心他们的近况。

不论那一条,都透露着古怪的气息,但是少爷行事也向来让人捉摸不透,赵启也就见怪不怪了。

林青宴看着赵启走远才慢慢坐下,他一只手搭在额头上,一只手拿着笔,思绪渐渐飘远。

那晚的女孩……他不能不去想,他的身体还记得那种宛如置身天堂的感觉,心里有个声音小声地蛊惑:“为什幺你不敢去确认?因为你怕了。”

“不敢?”笔在指尖翻转,他突然邪邪地笑了。

作者: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会变成幼稚鬼。参考智商下线的哥哥。

大家现在都不评论了,好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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