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棒做出妩媚的发尾,恰当的眼影点缀着顾盼间的波光流转,她对着镜子补上最后一笔哑光唇膏,然后站直身子打量镜中的自己。
冷色系的面妆,更显得红唇如火,暗红的吊带鱼尾裙,像一袭妩媚的火焰流动在身上,裙摆微微散开,点缀着同色流苏,在行走间飘摇出明艳的风情。
她穿了一件宽松的衬衫外套,一颗扣子系起,衣领大大敞开,一侧衣肩懒散的滑落在臂弯,懒媚的一塌糊涂。
她就如此神色高冷又风情万种的去了另一个兼职的地方。
这个地方的兼职是路哥介绍她去的,负责人是个很豪爽又讲义气的人,她管他叫蒋哥。
路哥那里的兼职主要是为了放松为了嗨,但蒋哥这里的,她就真的是为了赚钱。
因为太赚钱了!她只做最普通的暖场歌舞,时薪就抵得上她的日薪,要知道,正式医师的收入可不算低。
不过这的确是蒋哥对她的照顾,其他的暖场歌舞可没这个价格。
她通常一周会来两次,如果运气好当天的客人们大方,她每个月靠这个兼职赚的钱就抵得上她的正常月薪,这些钱……维持了她的私人实验室的研究进展。
然而今天她一到地方,刚到了候场间就感觉气氛不对。
相熟的几个兼职姑娘个个神色拘谨严肃,见她进来都向她使眼色让她小心低调,她心中一紧便听到室内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斥责。
“主唱不在?马上就要开场,客人们都等着,你却告诉我主唱不在?”接下来是一段常见国骂,以及负责演出场次的那位小哥唯唯诺诺的声音。
然后有一个跟她一直不太对付的妹扭头看到了刚到场的她。
“林哥,我有一个人选推荐,绝对够主唱资格!”那个妹子眼中闪过恶意一下指向了她。
众人神色一变,在场没人清楚她的具体身份,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蒋哥罩着的人,也有不少人从她手里得到过一些医疗上的小帮助,所以她跟这里大部分人的关系还是可以的,但总有少数对她嫉恨不已的人,那女人就是后者。
阮亦薇心思急转,看这情形只怕是蒋哥出了什幺意外,这里的负责人临时换了,而且这个新负责人只怕不好相与。
而被训斥的负责人已经用满含歉意又微微乞求的目光看向了她。
“LIly姐今天没有来吗?”她稳住情绪先淡淡笑着回问了一句。
负责人赶忙说道:“是出了意外会晚点到,只需要第一首歌的时间有人帮忙开个场就行。”
“巧了,”她淡淡笑起来“今天本来也是要向领导请假,我过会儿有私事处理,但时间正好来的及帮Lily姐唱第一场,这样行吗?”她笑的妩媚又淡定。
“私事?什幺私事?”男子朝她靠过来,眼神不屑又轻佻。
“想要玩的开心,家长还是要应付的。”她牵唇一笑,如同一个叛逆放荡的女人。
“哦豁~”男人露出自以为是的笑容不再关注这点事情扭头又训了负责人几句然后转头离去,只是走之前看她的眼神有点恶心。
负责人小步朝她跑来,言语间都是抱歉。
“蒋哥确实出了意外,这新来的家伙是老板的表弟,唉……你懂得,多担待多担待,今晚给阮姐一个大红包。”说着负责人看了那多嘴的小妹一眼,他没说什幺只是吩咐大家各就各位,但显然,这种关键时刻插刀的人大家都不会再多理会。
那小妹本还想再怂恿新来的领导几句,最好是让这个假清高的女人被迫去接个荤酒,但没想到被她这样轻飘飘的躲了过去。
在这种地方兼职被占便宜其实是很常见的,但她是关系户,烦人的客人不用她应付,最多也就是陪喝一杯,或者哪个客人她不讨厌,会似是而非的跟对方暧昧几下,但是绝对不会跟对方走也绝不会给联系方式,别问,问多了就是下次再见,勾的人一次次来酒吧再消费,然后大部分再来的潜力股就被其他有心的妹妹半路勾走了,偶尔那两个“痴情”的见她“渣的不行”最后也就放弃了。
总之她便在这情况下登了台,脱掉外套,她给自己盘了个旧上海的蜷曲盘发,妆容再加深了两笔,遮半脸的黑纱头帽是一定要的,最后她拿起一把羽毛折扇就就上台救急去了。
这个时代不崇尚文化,这个时代又崇尚文化。
大灾变改变了太多,许多文化在那次灾变中断层,重建的世界只能从残存的东西中翻检只言片语,勾勒曾有的辉煌。
对于旧时代的向往,是每个新世界人在心底潜意识的呼唤,然而生存的压力,比之前更明显的弱肉强食的潜规则,又让他们对于旧文化不屑一顾。
矛盾的渴求,导致这种明显带着旧文化特征的表演,在明面上不常见,但在某些场所很受欢迎。
而她……就来自于那不为人知的旧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