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妳哪来的,看妳这身应该是在人家里做事的,要通知谁来接妳不?”掌柜蹙眉再问。
杜丹喘了好一会儿,勉强顺过气,咬牙道。
“掌柜……”
“丹丫头,怎啦?!”忽然店里冲进来一人,正是秋落。
话说秋落跟着她,不过是怕这娃儿走丢罢,本就没跟太紧,刚才见她进了珍珍行,人总不会在店里丢了,便在外头逛。
没想到才回过头,往店里瞄,竟看到这丫头被人围着,趴在店里地上,这下秋落还不急忙冲了进来。
不过一眼,咱们秋落爷便怒了。
“这是怎幺回事?!”
这位是什幺样的爷,一看杜丹模样,就算不知道前因,也知道发生了什幺事。
小丫头被打了!
“你们打人了?”收起嘻皮笑脸,秋落一眼神瞪过去,那伙计瞬间倒退几步,掌柜心里也暗道不妙。
这态度,这口气,也是位爷……
“不不不,这位爷您误会了……咱过来是想扶她呢……”掌柜急忙解释。
听完解释,秋落更火。
“那啥王八羔子,看我不拆了他的骨头!咱家的人是他能动的?”这位爷发起火来够吓人,他们的身分,向来只有欺负人,哪能让人欺到头上。
掌柜见这事要闹大了,不敢乱答话。
杜丹则是抓住了秋落的衣服,扯扯他。
“秋落哥,没事没事,我没事。”她硬挤出笑脸摇头。“就撞了一下,也没喀破皮呢,我自个儿摔的都比这严重。”
虽然心情够糟,但杜丹也知道,自己不过一个下人身分,真让秋落去闹事,最后的结果自己担不起──毕竟这几位爷是会离开兰江,回京去的──不如忍下。
这下也教她明白了,不是所有的贵人都同蒋老夫人或东方穆谨那般有气度。看来是自己先前运气好,来到这时代后都遇上好人家,神经绷得不够紧,以后见着那些衣着漂亮的,有多远闪多远是正理。
“真没事?”秋落眉拧死紧,认真打量她。
“没事,就摔了下,觉得有些扭到。”在秋落搀扶下硬是爬了起来,杜丹一拐一拐地试着走了两步。
她低着头,隐住了忍痛咬牙的表情……刚被踩的左小腿骨,只要一动,就是钻心的痛。
“装呢!当我瞎啦!”
秋落怎可能给她呼咙过去,直接蹲下按她的脚。杜丹当场惨叫,秋落表情没好看些。
“真能走?”
“你让我扶着?”
“扛妳都行,这幺一点重。”秋落没好气道。知道这小丫不想提刚才的事,店家也不想惹事,加之自己是外地来的,肯定问不出话。
不急于一时,先处理这小丫头要紧。
打算直接将丫头抓了就走,杜丹却拦住他。她知道自己现在这状况想再逛下去是不可能了,加上害掌柜丢了生意也有些愧疚,干脆道。“小哥,您替我包了这簪吧,我买了。”
她指了那支要两百钱的发簪。
“娃儿,这簪要两百钱呐?”那伙计一脸震惊,怕她刚才是没听楚价钱,再同她说了遍。
“我知道,我有呢。”她今天刚好就带两百钱多一些出来,只是没想到会一下就花光。
语毕,她当真从怀里掏出两串大钱。真有两百!
三人都被她身上的钱银数量吓了一跳。秋落多少知道这娃儿是孤儿,不用给家里送钱,自然手边较宽裕些,也没料到她出手那幺大方。两百钱对他来说没什幺,对她来说肯定是笔大数目。
“丹丫头,妳要我买给妳吧,咱们也没送过妳啥……”
没等他说完,杜丹便摇头拒绝了。“秋落哥,这是我要送小竹姐的,是我自个儿的心意呢。”
一旁掌柜见状,急忙插话。心想这丫头是在这出了事,能和气了结最好,干脆地给她折了五十钱,还加送了一花绳。
那花绳是绑发上装饰用的,不是太贵,但一下省了五十大钱,还白得了东西,杜丹还是很开心,登时觉得脚也不那幺痛了,笑瞇了眼。
接过伙计包好的簪子,她才抓着秋落,一拐一拐地离开。
秋落带着她找到了仙香酒楼,东方穆谨等人在二楼上,这小跛脚走了一段路过来,痛觉过去后,不跛了,但要爬梯还是皱了皱眉。
秋落干脆拎了她上去,但他没先打招呼,害杜丹尖叫一声,眨眼间被丢在椅子上时,还一脸未回魂。
“玩啥呀你们?”向晚笑道。
“玩呢!这丫头刚才叫人欺负了,跛了左脚。”
秋落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眉都拧了,包括东方穆谨。
“怎幺回事?”
秋落重复刚才掌柜解释的话,果然是一路的爷,其他三傻听了,也像爆弹般的炸,向晚更是拍桌子,说要断了那几个王八的左腿,事主杜丹忙着安抚。
“在外头,闹什幺。”直到东方穆谨淡淡喝斥,这几个家伙才安静下来。他看向杜丹。“真没事?”
杜丹小妹妹急忙摇头。“没事!”
“过来这坐。”
杜丹小妹妹下了椅子,飞快跑到咱家少爷旁,爬上指定位置坐定。看来行动当真无碍,东方穆谨这才露出了笑容。
“伤了左腿?”
她点头。“嗯,不碍事的!”
“嗯。”东方穆谨应了,却同刚才秋落般,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腿骨。
丫头坐的位置,伤腿正好离他近。
她再度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东方穆谨笑了。“不碍事的?”
杜丹这才发现,咱们家少爷看似温和的笑脸瞧来极阴森。还来不及颤抖,接着又见听少爷说。“不碍事的话,待会儿咱坐车,妳就跟后头跑回去。”
“少爷,我错了……”她差点没痛哭流涕,真要她跑回去会死人的!
“痛不?”
“痛死了!”她真想喷泪,可惜哭不出来,只能喷口水。
秋落在一旁嗤了声。“骗嘛,死骗!不治死妳!”
杜丹搞不清楚这几位爷是怎幺回事,她不过撒点善意的谎言,有必要这幺把她往死里整吗?
她不知道这几位爷都对她的死犟脾气有个底,知道她特能忍,不逼不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