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我生怕他反悔,收敛了脾气,尽力心平气与他对话,“督军别说话不算数,都说顾督军是绅士,是正人君子。”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戏谑,“谁说的。”

我都牺牲到这地步,他一句话就可扼杀我的希望。

我的神色有些风雨欲来,他才缓缓开口。

“逗弄阮小姐,是我的乐趣。我对你说的话,什幺时候反悔过。”

他顿了顿继续说,“就算阮小姐一而再糟蹋我的情意,我最终也舍不得让你难受。”

“我不需要督军的情意,你我本该毫无交集,是你来引诱我,不肯放过我。”

我恨他的强取豪夺,恨他的深邃眉眼,这一切的一切蛊惑我同他忘乎所以的纠缠。

我质问他,为什幺要来毁掉我的生活。

他眼神逐渐变得阴鸷,“阮小姐别忘了,是谁当初答应了我什幺都愿意做。主动送上门的猎物,没有不吃的道理,我与你做交易,帮你隐瞒。要不是我,你连站在这里恨我的资格都没有。”

我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全部涌起,收不住以至于爆发出来,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我很少哭,我认为泪水是这个世上最无用,最不值钱的东西。但此刻我已经扛不住了,我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他一言不发,面不改色的将文件整理好,打开门阔步走出去。

我才意识到这是要回去了,我吸吸鼻子用手将脸上的眼泪抹掉,将扔在角落的丝巾拾起随意遮掩着脸。

他和我一前一后,也不交流。

我虽忍住不流泪,却还在抽噎。

这是我第一回在顾彦霆面前哭,十分狼狈,十分不堪,我掩埋的软弱无力与脆弱,皆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车上唯有我与他两人,副官被无辜的扔在军区,顾彦霆亲自驾驶车速飙升,眼前的景物飞快向后移动,我晕头转向闭眼靠在车窗上缓解不适。

原本需要半小时的路程,被他强行缩减到十五分钟。

车停稳后我不想向他求助,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伸脚试探后直接跳下了车。

我加快脚步走上楼,在顾彦霆的卧室与客房中,选择了客房。既然说了要撇清关系,就得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他跟在后面看着我的行径,我分明听见他冷笑了一声。

我将自己锁在房间,蜷缩在床上发呆,回想着从遇见他到如今发生的一切,他当真是我的克星,每次遇见他总没好事。

月亮蒙上一层薄薄的雾,院中的梧桐树影不真切的倒映在地板上。

由于下午在军区已睡了一觉,导致我直到深夜还在床上翻来覆去,我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最终起身往屋外走去,准备下楼喝水。

我经过顾彦霆卧室的时候,不经意听见了女人的喘息。我停下了脚步,呆滞站在门外。

房间里女人高昂的娇喘传出了门外,她声嘶力竭呼喊着顾彦霆的名字。

这是唐婉的声音。

我是见识过顾彦霆的能力的,他能让女人疯狂,展现出最放荡不堪的模样。

我攥紧了手,修长的指甲陷入掌心,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一滴血顺着我的手掌向下流去。

前一晚我还睡在他们翻云覆雨的那张床上,他对我说我是唯一带到家里来的女人。

想到这,我心中泛起一阵不爽和恶心。

他本就不缺女人,花言巧语信手捻来,我心里却还有一丝期待我是例外。

我在片刻后松开了手,摊开掌心看着掌中的伤口,我在心中问自己,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仔细想想一直都是我抗拒他,一直都是我想要摆脱他,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下楼倒了一杯水,原路返回客房关上了门,阻隔了所有的情绪。

我昨晚没有睡好,心里始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待我陷入梦中一觉到中午才醒。

收拾好下楼后,只看见顾彦霆坐在沙发上抽烟,修长的手指不时翻看报纸,屋子里已没有唐婉的踪影。

他风轻云淡的开口,“醒了。”

我故作无谓问道,“唐小姐呢,没留下吃午饭?”

他擡起头,眯着眼看我,“昨晚操完就走了,没留她过夜。”

就算他这样说,我心里面也没有好受一点,阴阳怪气讥讽道,“督军精力旺盛,宝刀未老。”

“哦?阮小姐吃醋了。”

我几乎是气急败坏吼出来一句,没有。

他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吃过午饭,顾彦霆派司机将我送走,在车上我仔细一想,现在还不能回杜宅,要去芍药那边和她串通好说辞,并在她那里住一晚。

我吩咐司机掉头去马副局家,司机立马照做。

我敲了敲芍药家的大门,管家应声打开。

管家向芍药说阮小姐来了。

我听见一阵脚步啪嗒啪嗒,芍药穿着真丝睡衣,只穿了一只拖鞋,另一只应该是还没来得及穿。

“我的仙人,你这两天到底在哪?幸好老马这两天在市局里没回来,要不然我还真没法把杜家的人瞒住。”芍药双手握着我的手臂,将我往屋里带。

管家为我泡好一杯碧螺春就退下了。

我手握着茶杯壁,轻抿一小口,还有些烫,我将茶杯放下。

芍药和南姐是我最信任的人,在她们面前我毫无保留。

我跟她坦白在顾彦霆家里。

她一脸惊恐,瞪大了眼睛,“他绑你干嘛。”

“睡我。”

她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你想丢命吗。”

我双手捂着眼睛,疲惫的叹息,“可已经发生了。”

芍药笃定的说,“我太了解你了,你对他有感觉,能让你陷入纠结的男人,你一定是动心了。”

“我没有!我不想,是他逼我。”

我坚定不移的对芍药说,我已经与他撇清关系了,从此再无瓜葛。

芍药叹气,“你能这样想最好,顾彦霆不是你能驾驭得住的男人。我知道我也没资格教训你,不过你的如今是怎幺得来的,你自己最清楚。”

从卑微妓子一步步爬上来,其中的心酸无人能体会,芍药如此,我也如此。

芍药不过是换了种方式,尽力将短暂的人生过得没心没肺。我不同,我位处于权贵之间,参与了男人间的权谋,我想抽身已没有那幺容易。

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这话的确没错,戏子在戏台上唱悲欢离合,却无关自身,而我们在床上演绎风月,却无关情爱。

好不容易能有一个人肯给我安稳的生活,我怎幺可能不费尽心思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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