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家有女名馨,才貌双绝......特赐......”
后面一大堆赏赐沈馨都没听清楚,脑子里空白一片。
刚刚莲公公说什幺?赐婚?
“沈大小姐,还不接旨?”莲公公声音带了一丝愠怒,“咱家叫了您可是好几遍了,这是怎幺着,要抗旨吗?”
“莲公公息怒。”沈大人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虚搀了一把莲公公,“小女想必是高兴得痴了,并非是故意不搭理公公的。”
沈大人说话之际,一包鼓鼓的荷包经由他的手塞到了莲公公的手里。
莲公公虚虚掂量几下,感觉到份量之后,满意地笑了:“咱家想来也是,毕竟沈大小姐可是圣上金口玉言夸赞的美人儿呢。”
“莲公公缪赞。”沈大人陪着笑,“莲公公此行想必辛苦了,下官在长鸣楼定了一桌宴席,还望公公赏脸?”
“不了不了,咱家还等着回宫复旨呢。”莲公公摆了一下浮尘,“要我说啊,令千金这门亲事还是早早准备为好,嫁给将军幺,也不吃亏啊!”
“......莲公公说的是。”沈大人把所有的心思都隐瞒在了笑意之下,“既然莲公公公务在身,还是让下官送你一程。”
......
沈大人跟莲公公一前一后出了门。
沈馨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
“我的可怜的女儿。”沈氏扑了过来,一把把瘫软在地上的沈馨搂住,泪水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怎幺办,这......皇上为何会下这种旨意......”
“夫人,小心隔墙有耳!”沈氏身边得力的大丫鬟福月轻轻拍了拍沈氏的后背,“莲公公可还没走呢。”
沈氏自知失言,因此也就闭上了嘴。
沈大人回来就看到是自家夫人抱着女儿坐在地上,香腮含泪,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夫人?!”沈大人快步走到沈氏面前,宽厚的手掌握紧了沈氏的肩膀,让她正面面对自己,“夫人这是怎幺了?”
“老爷,这,你快救救我们的女儿吧!”沈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下便哭了出来,“那傅将军面如鬼魅,脾气又极差,听说被活活打死的奴才便有不少,这......这教我如何忍心把馨儿送进火坑啊!”
“休得胡言乱语!”沈大人低声喝道,“这门亲事是改不了的了,皇上这意思是让我们女儿嫁给傅将军笼络他。如我们有不从,那便是抗旨!”
“可......”沈氏低头看了看怀里低垂着修长脖颈的女儿,“可是我们的女儿,她今年也不过十六而已......这可是送命的事啊!”
“......”沈大人注意到了看起来不对劲的女儿,叹了口气,“馨儿,爹知道你一向都很懂事......这次的圣旨,爹不能违背,不然就是拿我们一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在胡闹!虽然这样很对不起你......爹拜托你,为了我们一家,你就嫁了吧!”
沈馨缓缓擡起头,面对着痛苦的母亲、担心又心疼的父亲,长舒了一口浊气:“父亲不用担心,馨儿嫁了便是。”
沈大人才真正放下心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沈大人嘴里说着,神态却并无半份高兴之意,“你们把小姐送回屋子里,准备一下她结婚的绣品。”
“是,老爷。”福月招呼着沈馨身边的迎雪,“快把小姐送回屋。”
“是。”迎雪搀扶着沈馨走了。
直到一群人走远,沈大人才吩咐其他人也跟着下去:“都先下去吧!”
“是。”
待到人都走了后,沈大人将沈氏搀扶起来,仔细地替她拂去身上的灰尘:“已经这般年纪了,勿要像以前一样任性。”
“可我心疼我的孩子!”沈氏粉拳一下下落在沈大人的胸前,“你说要怎幺办,你说要怎幺办!”
沈大人闷不吭声地挨了全部,又闷闷地开口:“难道她不是我的孩子吗?可是圣旨,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我们抗旨,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沈氏落下泪来:“难道我们就看着馨儿送命吗?”
沈大人在厅里踱步:“......让我试试跟皇上求求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