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窗春到(上)

姬旷回邺城已有二旬之久,此前半月,他以祭天的名义出京,而后又查探下狱,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累世的公卿,多少富贵得意尽成空梦,又哭闹着寻了好几位沾亲带故的太妃、郡主入宫说项,皇后称病,便转向年轻的皇帝,弄得他前几日也有些头痛。姬旷并不擅于劝解柔弱女子,倘若那女子不是谢妍。

总之一切尘埃落定时,已到了封笔之时。

这事他原本便有打算,倒不惧史官如何书写,颍川流民入京逼宫,他归来清理时便可顺道将兰陵萧氏、陇西王氏等打为余孽,终结门阀治世的时代。

奈何临行前谢妍有些头痛脑热,两人先前还罕见地拌了几句嘴,他没把她哄好,他浩浩荡荡的车架出城门时谢妍也没来送,想是一人气鼓鼓地生闷气。姬旷便失笑地想,自己怎幺同个毛头小子似的,她年纪小爱娇,让着便是了。

他特特嘱咐了,说道只要流民一近,就护着皇后太子南幸,谁知谢妍却轻声缓语地别下杯盏,攥紧手心道:“他予我荣光,我又岂能又岂能弃他的臣民而去?况且,食民之禄,忠君之事,不过如此。”

谢妍这些年在邺城九郡开了不少粮店,此时听他顾命臣工之计,倾囊拿出,昭告天下放粮济民,总算安宁了几日。

戍邺九城司里却有萧氏的人暗中放箭伤人,流民们本拟入城受接济,这下却陷入一片混乱,吵嚷激愤。

萧氏家主年过七旬,眯着眼坐在朝堂上,言之凿凿说她不守妇道,干涉朝政,纵人入邺城是为要祸乱国都。

她告诫自己要冷静,却还是气红了脸,红唇开合几次,几乎要掀了幂篱出来,萧氏家主不动声色地瞟她一眼,忽然有宫人急报:“圣驾已至!”

她听见金戈铁骑之声,不由就愣出了神,无端地乱想。

他还在同自己置气幺?会不会嫌弃她的拖累,怨她干政?抑或这短短十几日,他有了新欢也未可知……谢妍有些惴惴,他银甲在身,摘了头盔发髻微乱,剑眉星目只定定瞧向她,高大英武的一个人。年轻的帝王大步上前,她只觉黄罗礼服沉重至极,神情陡然松懈,竟红了眼眶,颇有些不支。

萧氏家主倒冷静,蹒跚着跪在地上,恭敬道:“皇后殿下此举不妥,今各位同僚在此,臣正要请教其说法。”

“说法?”姬旷挑眉反问,刚轻抚过谢妍的发顶,回首时已是语意冷冽,“朕的皇后无须给你说法,朕倒要问问你,这是怎幺一回事?”

击掌两下,谢妍从他的身后见有金吾卫拖着个血淋淋的人丢进来,她有些疑问,忍不住要看仔细,他却走近两步,用魁梧的肩膀遮住她的视线,无声道:“我在。”

后面的事她就不知晓了,不计萧氏家主是如何威逼利诱,又尖声呵斥,皆有他坐镇。她由文娘服侍着回光华台,绕过屏风而去。后来他把人搂在怀里,问:“为什幺不听话,和阿婴一道走?”

其实也是白问,谢妍乌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他如何不知道这姑娘心里在想什幺。

她倒是从没变过,看着娇娇怯怯的一个人,实则主意大得很,他心疼她费心费力,心中又有些难言的熨帖,因那不安、那筹算皆是为了自己。

她忽然惆怅道:“陛下若是娶个贵女,一切想必就不同于今日。”

姬旷气得去捧她小脸,恶狠狠地亲她几口,直让她眼泪汪汪,“我若是个要依仗妇人的无能之辈,从一开始便不敢招惹你。”

案上还留着她涂涂画画的白宣,谢妍不大自在地别过眼去看,他环紧自己,仿佛叹息般:“阿妍,好姑娘,我怎幺敢让你难过。”

那时她还感动地去吻他,但姬旷却是个骗子,此后在床上她不知淌了多少泪,他竟还俯身吻掉,欺负她道:“果真是个泪包,下面水也多。”

成明五年之末,已至元夕时分,皇帝已封了笔,告诸天下休沐。宫婢忙着在护花铃上挂了康宁灯,一至夜里,宫灯映着红穗,一山的柔红色,煞是好看。

她从朱紫色帷缦里伸出小脑袋,风鬟雾鬓卸下,三更天的寝宫只烧着一盏灯,照亮案前坐姿笔挺的男人。

谢妍还没全睡醒,懵懵地小声喊:“陛下。”

暖阁里热意正浓,美人惺忪了睡眼,长发还微蓬。他掷下手边纸笔,径直去抱她,她小脸红扑扑地蹭蹭他,乖巧得不得了。

姬旷吻吻她的柔软的面颊。谢妍到底还是清减了些,虽不至于衣带渐宽,生产后的丰腴却是彻底没了,如今揽她腰肢,一臂竟尚有余。

“你快过来一起睡嘛。”她敞开被窝道。

夜间未施粉黛,她娇媚的姿容却不减,立起上身张手去依偎他,“陛下还说明日要陪我出去呢。”

姬旷灭了灯,殿内复又陷入黑暗,他在帐中揽着美人,以手丈量她每一寸肌肤,她被弄得痒了,扭着身子要避开,他的手向下落在她膝头,那里今日午睡前欢爱时被压在贵妃椅边狠肏,被撞得发红。

“那你家酒馆的饭菜好不好?”他在谢妍细嫩的颈畔烙下一串濡湿的吻痕,“若是不合意,便得把东家赔给朕。”

东家便是她了,为刁钻的客官所蹂躏,末了他还在黑夜中低笑着拥紧她,“下回想要便直说。”

比日出更先至的是胖子阿婴,两岁的阿婴已经很会撒娇了,旋风也似地冲过来,甜甜地埋在她怀里喊“阿娘”。

谢妍把他拎起来,理好姬婴的领口,把白色狐裘围到他脖子上,叮嘱他:“阿翁阿婆今天来瞧你,他们年纪大了,不许闹他们。”

她和陛下出去顽,却请了阿爹阿娘来照顾胖阿婴,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恰巧姬旷练完剑回来,至架前归刀鞘,见母子两个亲亲热热的,随口道:“阿婴今日起得甚晚。”

姬婴立时昂首挺胸地站起来,他圆滚滚的一只,走起路来还不甚利落,却不许宫人保母来扶,奶声奶气道:“儿臣马上便要去读书了。”

谢妍暗自同情儿子,毕竟她幼时读书日常摸鱼,是不可能非要在腊月里日日苦读的。她把阿婴的皂色小袄交给宫娥,忍不住问:“这孩子这幺胖,到底是像谁啊?”

他好整以暇地浣一浣手,然后揉她小脸,“阿娘说你小时候也胖得很。”

谢妍才不依,反问道:“哼,妾分明是珠圆玉润。”

姬旷的手掌挨着她的襦裙袖缘,丝质顺滑,他扶着谢妍的腰往自己胸膛前靠,她垂着睫毛,不去看他英俊的脸,悄悄往后退两步,直至背后碰上桌案,小声道:“昨夜才那个过呢,这大清早的……”

“羞什幺羞?”她感觉姬旷步步紧逼过来,握住她的指尖,“昨夜是昨夜,今天是今天,阿妍怎可混为一谈。”

羞怯是一回事,他的大氅沉重,褪下来盖在她单薄的肩上,她被染了他衣香的大氅裹住,两条细臂伸出来去搂他颈。

姬旷眼中的欲色极重,晨起燃了的灯火被灭,只有从帘缝里漏进来的一点熹微的光,印了半点白晕在他颊上。她看着那片白晕随他迫近而游移,小心地把唇印落在其上。

于是她被整个捉在怀里,胸前的领口大开,露出半个白腻的香肩,美人胸前沟壑深深,两只汹涌的玉乳被他扪在掌中揉捏,又压下来寻索她柔软的唇。

雪白的长腿被撩开,腿心处早已是春水涟涟不能恋战,他又顶至肉穴极深处,被紧软的肉壁嘬着,肉物愈发涨了。

美人是个妖精容色,呻吟间隐约有哭腔,微微擡了眼底嗔他,嘤嘤道:“呜……你、你真是禽兽。”

腿却被他捞实了几分,他轻笑道:“唉,傻姑娘,这幺多年了,还只会禽兽一句。”辗转到了落地铜镜前,又命令道:“擡头。”

铜镜到底不清晰,只是隐约照出她面容上无边的春色和起伏的奶子。白皙泛红的身躯被箍在他怀里,下面又吞咽着男人粗大的性器,昏黄鉴中,肉物缓缓抽出来,每退一寸都有嫩肉挽留温存,她泪眼婆娑地看向镜中的姬旷。

他让她翘起臀来,跪趴在毯上,因知晓殿中烧了地龙,不至于凉到她。谢妍看见他不动声色地揉弄自己的臀肉,又掰开热腾腾的肉缝细看,不由红了脸,略扭身子聊表抗议,殊不知腰臀一线妖娆更胜,肉物顶端的硬度灼着她娇嫩的臀缝,上下磨蹭,连湿漉漉的小菊眼也被玩弄两下。

他分明是在勾她,小穴翕张着他却不理,便是在等她求饶。

“想要?”他故意揉着小花珠,又伸臂揉握晃荡的丰乳,俯身吻在她细嫩的背上。

脊骨左侧半寸,有一指大的灼痕,是多年前在承德殿中留下的,她那时惯会不声不响地忍疼,现下被他摩挲再三,叹息着道,“是我太晚了。”

姬旷将她翻过身来,肌肤压在墨色大氅上,被紧紧扣着手,她心里还盘桓着他刚才那句话,他便吻下来,精壮的身躯压着,微热的鼻息呼在她唇边,反而发痒。

她看见姬旷下巴上新生的青茬,而他瞧见自己波光水润的眼眸。

“不晚,”谢妍听见自己声音,轻柔地带着情欲的糯软,“不晚的。”

膝盖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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