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羽在家里焦急等了半天,半夜时候,终于盼到爱人回来。
陈立本裸着膀子、提着酒瓶又满身带伤的样子直接惊到了宋千羽,她把踉跄的他扶进家门,丢开空酒瓶,窝进他怀里。
宋千羽的眼泪还没落下来,男人捧着她的脸,泪沾湿的薄唇迫切复上她的。
好不容易与他分开,宋千羽抵着他肩膀紧张问:“你怎幺了?为什幺和人打架?”
陈立本不说话,吸着气吻她的脸颊,嘬她颈子。
“你跟我去医院。”宋千羽担心得不得了,眼角挂泪推他的头。
“你听不听我的?!”
男人埋了头继续向下,听到她的哭喊就此顿住,紧紧,把她收回怀里,往自己胸骨上磕,“听你的,你别哭。”他眼底有些湿润,闭眼就记起刚才会所那姓尤女人说过的,脑海里又转过他去接宋千羽下班的时候,几次三番见她在怀里哭。
宋千羽回到家,每每都是恨不得把自己搓掉一层皮,他在外面,听浴室里隐忍的哭声,锤自己的心。
他是真窝囊,护不住自己的爱人,禽兽不如。
陈立本心里划过刻骨的恨意,眸子里转过几张妆容华丽的女人的脸。
任子衿,尤时熙……还有,瞿源。有一个算一个,她们那种玩弄感情、高高在上的女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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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嘉嘉你别动,让我抱着睡。”小狼狗即便住院了仍不安分,她暂时求不到自由,在住院前提内,不忘了给自己谋福利,这不眼下就硬要盛嘉抱她睡,盛嘉抹不开面子在大庭广众太亲密,小狼狗不依不饶,手脚都扒在她身上八爪鱼似的缠着她。
要是有尾巴的话,尾巴也指定得意顶开被子了。
“别闹啦!”光是抱着就算了,小狼狗在她怀里拱来拱去的,盛嘉越发不自在,整张脸烧起来。
“好香~”小狼狗退化成小狼崽似的,耸着鼻尖在美人怀里乱嗅。
盛嘉捏住作怪的鼻子,“小猪嘛你?”
小猪妖一秒变回小狗本性,滑出来的舌尖在骨节分明的葱指上舔了口。
舔过了还意犹未尽吧唧嘴。
盛嘉真是被她逼得没法,转身要起。
章予霏麻溜贴上去缠住她,在她颈窝里乱拱,简直就是可怜小狗样,“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嘉嘉,别走~”
盛嘉被她磨得心软,嗓音柔成水,回头笑嗔一眼她,“那你还不早点睡?今天头不疼了?”
“唔……碰的话有点疼。”章予霏嘟着嘴摸了摸后脑,手被覆落温软之后,她小心抽手反握住盛嘉的手,并着揽住她后腰,仰起笑脸对她,“媳妇儿媳妇儿我们早点歇息吧。”
“谁是你媳妇儿啊~”盛嘉撇开头,连带着遮住了羞红的脸。
小狗眼盯着她,狡黠地弯起笑意,看似乖乖巧巧,嘴上继续说没正行的话:“那就夫人吧~!”
盛嘉在她指腹上捏了一把,还没用力呢惹得小狗崽哭唧唧哼哼。
“快睡觉。我去关灯。”小狼狗乖巧应承,盛嘉在她脸上捏了把,转身刚到门口,为敲响的门停留。
门外晃过人影,盛嘉就近拉开房门,擡头一瞬,笑意散淡。
“好久不见。”宋千羽眼眶发红,见到熟面孔强撑起笑。
“嗯。”盛嘉不愿意多说,向后瞥见脸颊有伤的男人,恍然,退了一步容他们进来。
陈立本向前,掠过盛嘉一眼,搂着宋千羽进门。
“嘉嘉。”章予霏从男人那眼里获悉危机感,她拍着床板急于把盛嘉叫回身边去。
盛嘉把她安抚住,为里间那层留了灯,关了这边的返回,细语哄了章予霏几句,拥着她相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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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章予霏在被窝里问了下里间那女人是谁,盛嘉避讳着瞿源,简短告诉她是原来公司同事。
章予霏当然相信她,点点头,本以为是相安无事,继续赖着她如胶似漆。
早饭时间岔开了,盛嘉习惯早起,章予霏借媳妇儿光早早喝到热粥。里间,她们饭后才有动静。
上午,病房里至少维持三个人。
午饭饭时,盛嘉要去打饭,被宋千羽后脚跟去。章予霏目送她们出门,隐约觉得心里不安稳。不容她寻思多少,里间有叩床板的动静。
“我听千羽说过你们。”
章予霏不答话,盯着映在隔帘上的宽厚身影。
“她说她有个同事,一个很有潜力又很美、各方面出色的小姑娘,就是你爱人吧?”
不得不说,当面听人家夸赞自己家人的感觉相当不赖,章予霏得意得翘起唇角,适才愿意“嗯”了声答复。
在她看不见的帘后男人的半边脸上,薄唇冷冷掀起弧度,男人继续恭维:“我听我爱人说,你和那小姑娘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早早定情了……”
章予霏的笑容不知不觉僵硬,她垂下头手攥住了床单。这人说的,不是她,是她姐姐和盛嘉的事。她鸣明知道那些是事实,是曾经,但她就是不想靠近,她想逃可不可以?
那男人不识时务还在继续伤人:“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恭喜恭喜……你现在是在部队服役是幺?为国献身,了不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男人特别加重了“为国献身”的字眼,章予霏捂着头,架不住脑海里窜出她姐姐身影,宠溺笑着的,温柔望着盛嘉的,亲昵捏自己脸的,还有最后最后,被地雷炸伤,倒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时托付自己照顾盛嘉的……
章予霏觉得自己是恶人,抢了名义上自己嫂嫂的恶人,她掩起口无声哭哽,被浓重的思念遮蔽,又是愧疚又是无力的,只知道压抑着哭。
男人看了眼帘上耸肩蜷缩样的可怜倒影,最后,斩断了章予霏理智回笼的后路。
“其实我挺同情你的。如果我的女人被人欺辱,我宁可头破血流拼到底,也不会放过她。”男人的双手握拳捏得骨节咯咯响。
章予霏如雷轰顶,呐呐得不敢置信:“你、刚说什幺?”
“我说你很宽容。我做不来你这样。”
“别说了!”
章予霏挥散了男人的故意奚落,捂着头,抹了把泪要下地,踉踉跄跄抚过门槛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