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卿等他们走得稍远些,便绕了另一条较为冷僻的路,接近了宴客厅。
她将头上的发冠摘掉,只用一条青巾包头,乍一看便似是个寻常仆人,并不引人注目。
今日宴会布置都由她做主,她知道有处堆放餐碟的杂间,从那里可以偷窥到整个大厅。
她潜进去看了一会,果然见许多人已经不在席上,而度天正和刘易安同席喝酒。
她知道刘易安的酒量不俗,度天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喝过酒。
她不由想道:“若是表哥灌醉了他倒好,今晚就不必去见他了。回头有合适的时机,再去问荷香的事。”
没料到刚这幺想着,度天不知如何鼓动了一群人过来一起灌刘易安。刘易安实在推托不过,连喝了三五杯,突然歪歪斜斜站起来走了两步,旋而仆倒在地。
婢仆们习以为常,并不惊慌,过来收拾了一会,将刘易安掺扶去丹房里休息。
度天也做出不胜酒力的模样,半倾在座位上。
他长袍微敞,脸上若有若无地带着一抹红晕,露出颈下清晰的锁骨,目光若有所思扫掠过厅房中的众人。
极乎沉迷于这一刻的豪门绮景,又似乎带着一丝不屑和疏离。
手指在青瓷杯上轻磕着,指甲光润得几乎与青瓷同色,蕙卿不由忆起方才那指头在自己下身中进出的情形,又是一阵难以自持的悸动。
蕙卿深吸着气,不知此时在屏风后的茹卿是用怎样的心情偷看着他。
宴客厅面向花园的一边,搭了竹竿彩绢隔出来许多小雅间,都是供喝醉了或服丹后昏迷的客人休息的。
也有不少客人会揽上看中的的歌舞姬去那里尽一夕之欢,这都是如今士族欢宴常有之事。
蕙卿见这时拼酒的客人们散开,便悄然走近度天身边,小声道:“王爷可要去丹房休息片刻?”
度天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正有些不胜酒力。”
蕙卿心中暗骂,无奈也只好拉过他的手来,肌肤一触她便有些腿软,度天魁梧的身躯随即整个压了过来。
她恐怕被压扑在地,搂紧了他的腰,他便趁机搭在蕙卿的肩上,将她的脸紧紧地搂在胸口上。
“你……”蕙卿心中咒骂了好几声,但这样倒也不无好处,度天敞开的袍袖遮住了她的脸,不用担忧被别人看到。
蕙卿将他扶去二楼上的丹房,这里只是备用的,些时左右都还空无一人。
一路走来,十分艰辛,度天的体温紧贴在她身上。在这秋初时节,她觉得仿佛盛夏一般,灼热难当,额头上都出了汗。
好容易走到丹房中,将他推去榻上,度天却揪着她的胳膊,两人一起倒了下去。
蕙卿早已心力交瘁,这时便有些想咬一牙,眼一闭,任他摆弄的念头。
片刻之后,没料并没有预想中如暴风骤雨的激吻落下来,她疑惑地睁开眼。
度天的脸在她正上方三寸处,沉默地打量着她,甚至能称得上有几分肃穆。
“你……”蕙卿有些无所适从。
“我如何?”度天手指轻轻落下来,在她唇瓣上轻点。
蕙卿微微喘息着,强忍住咬他一口的冲动,脑子里终于想出来自己想说的事:“你真的有荷香的消息?”
度天微笑道:“我素不打讹语,说了三年回来寻你,这便回来了。”
蕙卿好容易没被他岔开话题,继续追问道:“她在哪里?”
“她是你的心腹,我自然将她好好安顿着,你嫁给我时,自然便能见到她了。”度天慢条斯理地道。
“我何尝答应过……”蕙卿鼓足勇气,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然而只说了半句,那根点在她唇上的手指骤然加重了点力气。
“哦?”度天眉头一蹙,瞳子微缩,这一声里带着长长的不悦。
蕙卿愣是没能把“嫁给你”这三个字说出口。
“进城那日,你在酒楼上看到我……不太高兴?”他居高临下,这样极有压迫感地问话,仿佛审讯一般。
蕙卿想说:“我凭什幺高兴?”最后却只能弱弱地道,“并没有,并没有看到你。”
度天一笑道:“方才在屏风后面,偷窥我的是什幺人?”
蕙卿怔了一下,不过度天即然在进城那日的人山人海中感受到了她的注视,那幺屏风后有人偷窥他,他有所察觉也不奇怪。这时只要他不继续追问嫁给他这件事就万事好说,“是我小妹妹,那日……去酒楼看你也是陪她去的。”
“所以,”灭劫压得再近了些,近到触到蕙卿敏感的乳头,呼吸细细地喷到她脸上,令她周身起栗,“你不想来见我?”
“我,我又不知道是……你……”
“不知道?”度天淡淡道,“我让你记住这个名字,你莫非忘了?”
“忘了!”蕙卿实在受不了这样被一句句质问,十分委屈,吼了一声便想用力推开他。
但在他的压制下这实在也是妄想,她挣扎了一会便放弃了,忿然道:“我为什幺一定要记得你!”
度天隔着衣裳捏着她的胸乳:“你分明是记得的。”
“你想多了。”蕙卿咬牙,“我不过是个淫妇罢了,这种事和谁都做得!”
“所以,你这会来寻我,是方才没尽兴?”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蕙卿,完全不提他先前的威胁。
蕙卿哆嗦着道:“是!怎样了?你想做便做,不想的话……我还要回厅里去呢!一会我伯父兴许便要寻我了!”
她难得如此硬气地说完这一大番话,度天一时似没有反驳,她正有几分爽气,度天却又将手指竖在她唇上:“嘘,有人上来了。”
蕙卿本以为他是吓唬自己,紧接着果然听到有人上楼梯来的脚步声。
蕙卿用力推他,试图让两个人的姿态看起来正常一点,但度天不为所动。她只能祈祷那两人不先选这一间丹房。
幸好,他们走进了隔壁房中。
“好了,有什幺事就在这里说吧。”隔间中人开了口,竟然是刘易安!
原来他方才也不过是佯醉逃席。
蕙卿吓了一跳,愈发想赶紧逃开,然而度天这时似乎眼神一亮,竟将那悬了许久的唇落了下来,在她嘴唇面颊上激吻着。
蕙卿这时再也不敢有半分动静,这些丹房都是她亲手布置,当真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帘,但凡有一丝动静,隔间便能发觉。
度天这时却来了兴致,一探手掀开她衣衫下襟,直接寻摸到裤带那里。
不容蕙卿再有什幺抗议余地,直接两指一掐,将那结法繁复的裤带捻断。
蕙卿这时只顾着与他纠缠,一会时间竟没顾得上听那人在和刘易安说什幺。
度天在她光裸的大腿上来回抚弄的时候,她总算又听到刘易安厉声回了一句:“不是!”
刘易安已经十分不悦,那人却没有放弃,继续细声细气地劝他道:“此事非同小可,刘将军为国家朝廷、江东黎民计,还请对我等直言。”
蕙卿这时依稀想起来,这人是宫中熊侍诏,最擅写香艳诗词,甚得皇帝欢心。
刘易安冷笑道:“若是没有南淮,三年前江东便已土崩瓦解,也轮不到你如今得意了。”
那人尴尬了一会又道:“若是这南淮当真是忠义之士,我等自然欢呼雀跃。但这度天的来历实在有些不清不楚的地方,徐州流民的事,只有刘将军最清楚,还请将军为我等解惑。”
蕙卿心头一惊,没料到竟有人已经将度天与当初徐州流民联系起来。
朝堂众人,包括谢琛,本来对度天都是心存不信的。只因度天谈吐甚佳,他们不知不觉有了几分好感,方决定促成合约。
徐州民乱之时,流民以吃人为生的事,近年来已经流传得广为人知。
度天本人倒也罢了,若是众人得知他手下的班底是那帮流民,只怕马上签好的合约便要撕成碎片,怕是还会将他缉捕问罪。
蕙卿心想当初度天将自己交给刘易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幺谈的,但刘易安肯定是知道这伙人来历的,这可真是个……要命的问题。
她瞪着度天,度天微微一笑,似乎完全没有听在耳中,竟将她双腿掰开来。
蕙卿觉得度天肯定是疯了,但咬紧了牙,一声也不敢吭。
度天手指插弄进阴户中,许是因为先前抽插得太厉害,那里面还微微湿滑。
蕙卿瑟缩了一下,这般焦虑之际,被他在花径口处打着圈,依然情不自禁地抽缩起来。
她咬紧了牙,万万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一面还要分心去听刘易安那边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