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郁拉着祁祈进了商场,一家一家的走过给他挑衣服。祁祈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插在裤袋里,宽肩窄腰的活脱脱像个当红小生来压马路。只是面色沉重,连导购员都吓得不敢靠近,汤郁只好又把他拉进了下一家。
终于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店,汤郁拿起展柜最近的一件墨绿色的羊毛大衣塞进他怀里,没好气的说:“试试。”
她发誓,如果祁祈挑三拣四的,她绝对转身就走。
祁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大衣,干脆的套在身上,大小刚合适,他都没照镜子,直接走到了柜台前,招招手示意汤郁结账。汤郁翻了个白眼,祁祈有多自恋她是知道的,但怎幺会有人穿上衣服就要买...汤郁转念一想,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钱,算了。
导购员的眼光突然变得鄙夷起来,上下打量着祁祈,“您好,一共两万八千元,请问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汤郁从钱包里摸出祁祈的那张卡,听到金额后心都在滴血,悄悄地用手捅了一下他的腰,挤兑着眉眼暗示他,两万八啊!你真的要吗!
祁祈从手机中擡头,看着汤郁作怪的神情,会错了意:“你要买什幺吗,一起结账。”
听了这话,导购员的脸犹如翻书一般,换上了招牌的谄媚笑脸:“美女还有什幺想看的吗,我们今年也有同款的女士大衣哦,和先生的这一件刚好相配。”说罢就从走到女士专区拿出了另一件墨绿色的大衣。
“啊不用了。”汤郁刚出言礼貌的拒绝,祁祈又擡头看了一眼导购员手里的衣服,犹豫了一下,冷冷的说:“这颜色不衬她,拿一件鹅黄色的。”
“好的先生。”导购员又毕恭毕敬的拿出罩起的鹅黄色大衣,为她拆开了防尘套,上前一步把汤郁的大衣脱掉,又为她披上了这件。
祁祈的眼光果然好,鹅黄色的羊毛大衣衬的她少了几分干练,多了一丝温柔,乌黑色的发尾懒散的搭在肩头,显的腰细腿长,祁祈满意的点点头。
汤郁表面冷静的看着祁祈结账,刷卡,出了这个门,她一把拉住祁祈,小脸上写满了心疼:“咱俩花了六万块钱买了两件大衣?”
“不是你带我进的这家店?”祁祈歪着头坏笑,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我是让你试试,没说要你买啊。”汤郁反驳道。
“哦。”祁祈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不是你掏出的卡?”
“......”汤郁无语凝噎,自知理亏,祁祈也没为难她,接过她手里两个硕大的购物袋,换了个话题:“晚上吃什幺。”
“不知道。”汤郁摇头,祁祈突然觉得穿着鹅黄色的汤郁多了几分可爱,整个人乖了不少。
两人刚好经过了一家四川牛油火锅,祁祈闻着味道觉得不错,停下了脚步,“吃这家?”
汤郁看着他新买的大衣,又看了看他里面的白衬衫:“火锅...不太合适吧。”
祁祈知道她在犹豫什幺,还是迈着长腿走了进去,对服务员说:“两位,找个包间。”
“好的先生。”
两人大快朵颐的在滚沸的红锅里涮着毛肚,桌上还摆了十好几种菜品,汤郁边吃边嫌弃他:“你真是铺张浪费的代言人,祁祈。”
祁祈没驳回,反而赞成的点点头,随手把一整盘黄喉下了进去。汤郁看着他的模样,羡煞不已:“我以后做了律师也能这幺有钱吗,随手就能买几万的衣服。”
“不知道。”祁祈实诚的回答。
汤郁哼了一声,这人怎幺都不会说好话,祁祈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他单手拿起解了锁,翻看了一会,渐渐放下了筷子。
汤郁瞧着他脸色不对,自己也放下了筷子,紧张的问他:“怎幺了。”
祁祈抿着嘴不说话,过了一会直接把手机递给她。汤郁接过,发现是盛行的个人档案。
“七年前毕业于财经大学,毕业后在天际集团做助理,跳槽过两次,现在做了律师助理。”汤郁把手机还给他,“这不是很正常吗。”
“有些人太正常了,反而很假。”祁祈做律师久了,这种敏锐的直觉一向准确,“回去把他任职过的每一家公司都查查。”
汤郁被他说的紧张兮兮的,祁祈给她夹了一块小酥肉,语气温柔:“吃吧,没事。”
汤郁又想起他下车去找盛行时的模样,眼尾猩红,碎发散落在额前,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开了口:“你用过枪吗。”
祁祈深棕色的瞳孔逐渐放大,他擡起头,眉头紧皱:“为什幺问这个。”
因为祁祈步步逼近盛行时,她看到他的右手惯性的摸到腰后,虽然什幺也没有。但汤郁知道,那是放枪的地方。
祁祈摇了摇头,没说话,又给她夹了一块红糖糍粑。
汤郁看着他,骤然间心生不安,她一直觉得祁祈身上这股痞劲儿是刻在骨子里的,穿着再好的西装也挡不住。明明是个正经的律师,怎幺有时候那幺像...黑社会的呢?
汤郁想不通,眼睛睁的大大的打量着祁祈。他干脆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双臂展开搭在凳子上,大大方方的让她看。
汤郁也不知从何问起,张着嘴半天没说出来话。
等到服务员推门进来加汤时,祁祈才又重新拿起筷子,吃起碟子里冷掉的脑花,有点腥,像血,他低头吐在旁边的纸巾上。
“以后再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