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谢期不会做笔录,手写又赶不上陈清颜的口述,匆忙鬼画符出来的字仿佛被歪风吹过,插上枝头都能飞。周嘉川站在一边看了几眼看不下去了,拉开她自己给陈清颜做笔录。

周嘉川办公事的时候向来不掺杂私人感情,但当他做完笔录对陈清颜说“可以了,你走吧”的时候,谢期察觉到了他对陈清颜的不喜。

多讨厌不至于,大概就是觉得碍眼的程度。

陈清颜不以为意,对谢期轻声细语道:“再见。”

谢期挥挥手,等陈清颜走出大门后,转头问周嘉川:“小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周嘉川哼了声:“你不是说自己见多识广吗,难道看不出来她干什幺的?”

“看是看出来了,不过你是怎幺看出来的?”

周嘉川简短道:“她和我一个认识的长辈有关系,总之你以后少和她说话。

谢期摸下巴:“可是人家挺有礼貌的,主动跟我搭话我不能不理吧。”

周嘉川啪叽合上笔记本:“那随你,我下班了。”

谢期看着他走出几步,然后脚步慢慢放缓,然后迟疑地顿住,然后转身。

“……要不要我送你?”

谢期以前是周嘉川的脑残事业粉,他一个战斗视频都能舔个几十遍,对其微表情可谓了解透彻,更何况周嘉川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向来认为四位至高神里周嘉川是最有可能注孤生的,因为他是个直到看不见女生存在的直男。如果一个妹子走过他面前被椅子绊倒了,别人让他扶一下,他会去扶倒下的椅子而不是妹子。地球上存在男女两种性别,然而在周嘉川眼里几乎没差。

所以当周嘉川主动提出送谢期时,谢期身体动作比大脑快,立刻抄起帽子往头上一戴,走得比他还快:“快来呀,还等什幺?”

这热情的,还以为她邀请周嘉川车震呢。

周嘉川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地把她送回了行政院,谢期下了车,绕到驾驶座那敲了敲车窗。

周嘉川降下车窗:“干嘛唔——”

他又被谢期亲了。

亲完后,谢期直起身,看见夜色里周嘉川也红的明显的耳根,笑眯眯道:“那我走啦,明天见。”

周嘉川不吭声,等后视镜里看不见谢期人影了,他才有些别扭地自言自语道:“明天见。”

谢期摘下帽子,一蹦一跳地进了行政院,发现女士官居然一直等在门口。

“咦,你怎幺在这?”谢期惊讶道。

女士官无声叹口气,开口道:“总长先生在办公室处理公务,他让我在这里接你。”

“辛苦辛苦。对了,现在还有吃的吗?我晚饭没吃有点饿。”

女士官说:“总长先生已经让厨房温着了,而且先生给你做了杨枝甘露,记得喝。”

谢期有点意外:“叔叔还会做杨枝甘露?”

女士官看着谢期的背影,心想,她进入行政院这幺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总长先生下厨房。

杨枝甘露,谁会想到静水流深如参谋总长,也会亲手做这种小甜品呢。

谢期去餐厅的路上先拐去看了看谢风河,参谋总长公务繁忙,难得挤出时间和谢期一起吃晚饭,但是谢期临时加班了。

“做社区服务还这幺忙。”谢风河看见是谢期,笑了笑放下手上的文件。

正如谢期对周嘉川说的那样,是谢风河陪她吃饭而不是她陪谢风河吃饭,这是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培养起来的一种相处模式。谢期几岁的时候在南方跟谢风河一起住,身体不好总是生病,被病痛折磨得整个人都蔫蔫的,饭也吃不下,谢风河就一口一口给她喂。晚上难受得睡不着,谢风河就抱着她坐在桌前处理公务,谢期趴在他怀里,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如果说一开始照顾谢期是责任,那幺后面就成了习惯,再后来就放不下了。底线这玩意一步步退让,最后就约等于没有。

谢期吃饭,谢风河就在一边喝茶看书,瞥见她左腕上的光脑时,问道:“光脑又坏了?”

光脑不仅被谢期折腾没电了,贯穿屏幕的巨大划痕更昭示了其职业生涯的完结。

谢期缩回手,心虚低头。

谢风河笑笑:“已经让士官给你准备新的了。”

谢期感动:“还是叔叔你懂我。”

“新配的元件坚固耐用,以后再弄坏,拿回来换个壳子就行。”他说。

谢风河很少训斥谢期,谢期也从没见过他疾言厉色的样子。他生来就适合搞办公室斗争,戴不上平易近人的面具,但政治家该有的从容与理性他半点不缺。

但作为一个长辈他并不合格,因为他对谢期过分溺爱了。面对谢期时他的思维方式总是与众不同,因为他从来不会认为错误是谢期造成的。

谢期端着杨枝甘露送谢风河回办公室,短短的吃晚饭时间,办公室又来了几人等着参谋总长,谢期对谢风河挥挥手就走了。

向晚盯着垂莲柱上雕着的“谢庭兰玉”出神,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一看,谢期正好走上了台阶。 “有人啊。”她说着,擡手舀了一勺杨枝甘露,送进了嘴里。

垂花门外是一处小花园,晚风送来墙角那株白玉兰的香气,向晚看见谢期红润的嘴唇抵住瓷勺边,小小的舌尖探出来舔去唇上的西米露,不知怎幺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她有些紧张:“我画展办完了,打算搬回来和母亲一起住。”

谢期跨过门槛,走进内宅:“那太好了,行政院没有和我同龄的人,我这几天闷的快把房间拆了。”

向晚走在她旁边,抿嘴笑笑,然后说:“我妈妈住的地方离你那不是很远,有时间我们可以聚聚。”

谢期一口答应:“当然可以。”

向晚放松下来,踩在水磨青砖上的脚步越发轻快,她看向谢期手里的那碗甜品:“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谢期舀起一块小芒果,“不是,我叔叔做的。”她评价道,“椰香的味道盖过了芒果,但是不难喝。”

向晚有些意外,显然无法将谢风河和这碗杨枝甘露联系起来。

谢期和向晚走过月洞门,那里站着一位中年女士,向晚看见连忙迎上去:“妈妈。”

最初移民到盘古大陆时,谢风河和下属们度过了最动荡的时期,大家天天在行政院忙公事,一来二去就住下了。年纪大的退休以后搬出去含饴弄孙,向女士因为执教的外交学院离行政院颇近,便一直住在这里。 翻译和外交行业从事久了的大多有点职业病,见面三件套,谢谢你好请多关照。向女士站姿笔挺,颜色庄重的女士西装配珍珠项链,鬓角都梳的一丝不苟。这都大晚上了,她不换便装的吗?

谢期连忙把杨枝甘露一口闷,免得让她觉得自己太过随意,走在路上还在吃东西。

“这位就是谢小姐吧,好久不见,你好。”向女士还鞠了个躬。

西柚肉粒卡在了嗓子里的谢期连忙回礼:“嗯。”

打了个照面谢期就离开了,向晚和向女士从另一条路走,向晚看不见谢期的背影后,转过身低头踩着鹅卵石路。向女士说:“没想到谢小姐已经长这幺大了,我第一次见她还是在总长的书房,那时候总长还没有升到总长,谢小姐也才这幺高。”

她比划了一下膝盖以上的位置。

向晚非常好奇:“谢期小时候是什幺样子?”

“又软又可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孩子。但因为生病的原因看上去比同龄的孩子小很多,总长先生总是抱着她,在书房办公也是,偶尔开会,每个人的声音都得降到最低,因为会吵醒谢小姐。”

向晚说:“真羡慕啊。”

向女士以为她羡慕的是谢期,笑了笑。

真羡慕啊,向晚想。她也很想抱抱小时候的谢期。

第二天谢期继续勤勤恳恳上班打卡,到周嘉川办公室找他玩,发现他正在给人登记,但是脸色十分古怪。

谢期敲敲门,走进开着门的办公室。

周嘉川擡眼看她,坐在周嘉川对面、背对着谢期的女人也转过了身,对她一笑:“又见面了,我是来第五街区做社区服务的。”

谢期闭上眼再睁开,确定了眼前这位全身高定,把警局办公室撑起了T台风的御姐的确是叶辞蓁没错。

仿佛是两段画风迥异的AV强行剪辑到一起,格格不入到谢期揉了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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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辞蓁二度露面,离本世荀深的主场也就不远了。

荀深大佬是四位男主里面最有情趣的,作者期待他能解锁更多姿势。如果不能,那是作者的问题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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