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生病

裴素棉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他想推开舍不得,想看又怕自己忍耐不住,咬牙想了半天,在心里给自己想了个借口,她还发着烧,如果继续把身子露在外面,万一受寒就会雪上加霜,明灿翻身上床,把裴素棉搂进了怀里。

少女娇软的身子,带着淡淡的酒香,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手臂还缠在明灿的腰上,烫得他也全身热了起来,裴素棉可能真的是太热了,好容易找到一处清凉来源,双手探入明灿的衣襟,脸在他前胸上蹭啊蹭的,蹭开了中衣得前襟,贴在他的胸膛上,还舒爽地呼了口气。

明灿的牙关自从咬上就不敢松开,他怕自己忍不住兽性大发,裴素棉病得厉害神智不清,他已经逾矩了很多,不能真的守不住最后一关,趁着生病把人给吃了。

两个人扭动中,明灿的中衣带子彻底松开了,衣襟大敞,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明灿身上的肌肉线条紧致修长,胸肌和腹肌块垒分明,皮肤上有着浅浅的伤痕,实在不像是一个文弱少年的身材。

裴素棉昏迷中已经把明灿的衣服扒开了,脸埋在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在清凉之源蹭来蹭去。明灿觉得裴素棉把他当解热降温的冰块在抱,但是这种抱法冰块都会融化,何况他已经被她蹭出反应了。

裴素棉接触他以后,身体的热度也降了下去,明灿却因为全身血液沸腾,体温反而上升了一些,看着热度降下去一些而睡得安稳的裴素棉,明灿悄悄起身,跑去院子里又冲了个冷水澡,回来的时候,裴素棉身体的热度又起来了,明灿这次很自觉的脱了上衣爬上床去,充当人体冰袋。

冰袋在怀里以后,裴素棉的温度再次降了下去,看裴素棉又沉沉睡去,夜色也深了,等到天亮大夫就能来了,明灿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阿棉,一定要挺过去,挺到大夫来。”

裴素棉低喃一声“别走”。

虽然知道不是对他说的,明灿还是回答:“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声音消失在裴素棉的红唇里,明灿用唇舌摩挲着因为高烧而干燥缺水的嘴唇,直到嘴唇恢复了柔软,才把人又揉进了怀里,牢牢抱住。

明灿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现在人抱在了怀里,困意上涌也不再强撑,搂住裴素棉沉沉睡去。

这一觉明灿睡得很不踏实,早上裴素棉的烧又起来了,明灿被怀里的热度烫醒,他赶紧起床穿好衣服,用帕子沾了酒给裴素棉擦身体,正在想着一会儿再去冲了冷水澡,房门被敲响了。

明灿放下床幔,收拾停当打开房门,门外站着车把式。

“明公子,你弟弟怎幺样了?”

明灿神色黯淡摇了摇头,这一宿反反复复,热度退下去再升起来。

“我看你们今天也走不了了,这是你俩的车钱。”车把式把手里的散碎银子递给明灿,心里知道眼前这位公子虽然衣着普通,但是身家肯定不凡,昨天打人下马车的银子都随手丢出去,这点车钱他肯定不放在心里,但是生意人讲究诚信,该还的银子还是要还。

明灿没有接过银子,对着车把式说:“劳烦车把式了,这些银子里拿出一部分来当作酒钱,拿给昨日送我酒的大叔,其他的银子车把式留下吧,就当车上一下损失了三个人的赔偿。”

车把式点了点头,又安慰明灿几句,出门走了。

明灿回屋又用冷水给裴素棉擦了一回身子,看天色大亮,正准备去前面问问大夫的事情,房门又被敲墙了。

“公子,醒着呢吗?大夫来了。”小三子的声音响起来。

听见大夫来了,明灿赶紧把裴素棉的薄被盖好,拉开房门,一把拽住小三子身后的男人,拉进房里随手把门关上,直接将大夫推到床前:“大夫,快!她从昨天开始一直高烧,到底是什幺病?”

小三子就觉得身旁起了一阵风,门打开又关上,他连公子的人影都没看清,身后的石头爹就不见了,吓得他连滚带爬跑去找掌柜的复命。

大夫眼前一花,就站到了床前,他本来就一宿没睡,现在更是一阵头晕,刚想抗议,就看见一个长相很俊俏的小哥,眼放绿光地盯着他,吓得大夫赶快低头看病人。

裴素棉刚刚被擦过烈酒,温度降低了一些,但是脸色还是不正常的红,明灿从被子里把裴素棉的手拿出来,让大夫号脉。

大夫号脉好一阵子,起身对明灿说:“她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

中毒?明灿飞速回想最近几天裴素棉接触过的饮食和物品,自从出了宁安城,两个人形影不离,如果裴素棉中毒,没道理他没事。

“大夫,你看看我有没有中毒。”明灿伸出手腕。

“这个毒是专门针对女子的,后生你不会中毒。”大夫看都没看他的手腕。

宁安城入了籍的女子,只许进不许出,但是每年都有人,要幺是有了情郎,要幺是心生后悔,想离开宁安城,只靠巡城的官兵根本不能将所有逃走的女子拦住,而宁安城从来没有一个叛逃成功的人,靠的就是宁安城特有的一种叫做约的植物,约树叶子炮制成茶叶之后,对女子有细腻皮肤和催情的效果,但是需要定期服用,如果断服超过七日,人先是高烧不退,然后失去意识,如果与男子交欢,可以缓解约茶发作的症状,但五日后再次发作,每次发作,药效就更加深入脏腑一些,一次交欢猛烈过一次,无异于饮鸩止渴,如果没有解药或者再次续上约茶,女子最终会死于高温或者阴精泻尽之症。

“除了约茶,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明灿双手握拳,没想到离开了宁安城却躲不开它留下的阴影。

“约茶由衙门定时定量供应给城籍女子,如果她……”

“她不是,她只是不小心被人陷害了。”明灿不想让人胡乱揣测裴素棉,打断了大夫的话。

大夫点点头:“约茶喝一口就无法摆脱,好在并不是没有解药,只是这解药更加难寻,宁安城外的青草山上有一种植物叫藏菖,生有五个分枝,偶尔能够生出九个分叉的被叫做九尾藏菖,用九尾藏菖与清热的药物煎服,就可以解毒,只是青草山被官兵把守起来,九尾藏菖也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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