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霄云日夜兼程,几日后来到了丁泉驿。
他在城门处越过阮廷成派来的接风人员,一路策马扬鞭地来到将军府。
阮廷成站在阶前看马蹄肆意跃过卷起了沙尘,因着这几日将军府要办喜事,院前各处都扫洒得干干净净,现在被这远到的客人弄得乌烟瘴气的。
方霄云纵身下了马,擡头,挂着红缎子的将军府牌匾很是刺眼。
“我来接夕云。”他没有一点废话,也没有要客套的意思。
阮廷成久居高位,在军营里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发号司令,他侧身比了一个请的动作,“里面请。”
两人踱步进了府,李青是跟着他出来的,但是因为方霄云脚程太快,以至于出了大燕国后就分成了两路。
是以阮廷成见到的便是方霄云孤身一人,风尘仆仆。
他对这个妹妹还真是上心得很呢。
方霄云见他要请自己入内小叙,忙摆手,“带我去见夕云。”
阮廷成黝黑的眼睛闪了闪,还没开口,就听方霄云又说道。
“我要带她走,条件随你提。”
这下阮廷成更是来了兴趣,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方霄云一眼,带他走向内院。
***
“落子无悔,云儿你又耍赖。”
一个软软绵绵的女声笑道,“项大哥既让我十步,也不差这一步嘛。”
项风止叹了口气,手心的玉石白子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那你落在此处,我便全盘皆输了。”
他伸出手包住方夕云的小手,然后来到棋盘上的一处,夕云的手又软又热,握在手里像个刚出炉的馒头,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项风止的手指扫过她指尖,然后带她落下了这一子。
“项大哥,我赢了?”
项风止将她的小手展开,然后轻轻揉着她的指尖,答非所问,“云儿的手生得真好看。”
方霄云踏入院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先是失神,然后向方夕云看了过去,她气色红润,赛雪的脸腮施了淡淡的胭粉,一身淡黄色的长裙只在腰间系了一个松松的腰带,带着几分慵懒随意。
“方夕云。”他不轻不重地唤她。
夕云回眸,嘴角还含着笑意,见到方霄云后也没有惊讶,竟然冲他摆摆手,“哥哥,你来了。”
方夕云很少当众人面叫方霄云哥哥,除了两种情况。
一是极生气。
一是极开心。
方霄云觉得此时此景,她应该是极生气。
于是他走向她,摸摸她的头,“都说了忙过这阵子就带你出来散散心,你却先跑了。”
“不碍事。”
说话的是项风止,方霄云侧目,他从第一眼就认出了项风止,现在两人目光一对,方霄云笑了,“听闻项公子久居南闽相山甚少出行,没想到今日有幸再见。”
“这都是托了阮将军的福。”项风止将棋子一枚一枚收起,然后站起来,掂量着青色镶边的长袍上的玉笛,“项某不扰你们兄妹叙旧,云儿,晚上我再与你赏月。”
他说罢,眼神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转身走入了院内东侧的屋子。
“阮将军。”方霄云盯着项风止住的屋子沉沉发问,“项公子住何处?”
阮廷成的话印证了方霄云的猜测,“阮某府邸简陋,唯有此院尚可住人,听闻方小姐和项公子是旧识,又念二位皆为饱读诗书之人,固安排在了同一院内。”
呵,原来是住都住到一起了。
阮廷成一身的威严,“方公子今日先歇下,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方霄云眉头微微一动,“既然阮将军不善待客,我便委屈一晚,睡在夕云屋里。”
此言一出,他的锦袍随风吹动,在阳光下折射出了丝丝缕缕的光亮。
阮廷成还未发话,方霄云就已将夕云带走了。
***
进了屋后,夕云径自走到窗户底下的小凳上坐着,因着院内被项风止布置得颇有雅致,所以她得闲就会在这发呆看景。
“今晚我就带你走,李青的人在城外驿站接我们,我不会让你留在此处的。”
“我不走。”
方霄云倒茶的手一顿,舟车劳顿了几天几夜,他的眼角红红的。
“夕云,那日我没有与童姑娘发生什幺。”
“骗人。”他明明就和童姑娘有过肌肤之亲。
方霄云走到窗前,然后将她小小的人圈在了怀里,这些时日她不见后,方霄云的神经就在高度的紧绷之中,现在看到她还能撅着小嘴与自己赌气,心里什幺怨念酸意都压了下去。
“李管事来了,我必须小心行事。”
“你便是要成亲也与我无关。”夕云哼了一声,心里知道方霄云不会骗她,但是还是诸多不满。
“可是你要成亲我便不许。”从方霄云的角度看过去,夕云身上软趴趴的裙裾泄露了不少的春光,他顺着领口往下拨了拨,一大片细腻的肌肤露了出来。
想到她与一个成年男子朝夕相处,还穿得如此随意,方霄云就忍不住在她光滑的脖颈间游移。
“梁绍禹不可,阮廷成不行。”他低下头在她颈窝处呼吸,“项风止,想都别想。”
“你……”
“我说过了,与你欢好的男子只可三晚,说,你和项风止做了几次?”
一阵风穿堂而过,方夕云缩了缩脖子,却让方霄云误会了她的意思,他原本只是试探,现下却觉得无所适从。
“方夕云,离开我不过数日,你就这幺等不及了吗?”
夕云将错就错,推搡着他坚实的胸膛,“项大哥不是别人,他是……”
方霄云将她的话吞入口中,这个小东西,绝不能让她说出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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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