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五年中,她以为度天已经渐渐淡忘了,实在也太一厢情愿,太低估了他的执念。
若是她早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踏进洛阳一步。
“你为什幺不早点跟我说?”蕙卿恨声道。
“奴婢……”荷香支吾了好一会方道,“娘子嫁了郡王,皇上问过奴婢要不要回娘子身边,奴婢寻思了好久,最终还是留在了皇上身边。奴婢愧对娘子,但皇上的日子过得太冷清了,奴婢要是也走了,留着他独个过日子,奴婢放心不下。”
荷香抹了抹眼泪:“奴婢这点心思有些可笑,奴婢原本觉得这辈子只要陪在娘子身边,帮娘子过得舒心就好了,但这些年下来,终究是……牵挂了皇上。”
“如果我和他之间,你只能选一个呢?”蕙卿看向她。
荷香迟疑了许久,方道:“我自然是……听娘子的,但娘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是吃一口吧。”
荷香劝了她一整日,到最后两个人都筋疲力尽,也不知什幺时候她才放弃了,蕙卿便又昏沉沉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她骤然醒来,身边有均匀的鼻息,她有那幺一刹那以为回到了建康城,躺在金陵郡王府床上。
很快她就知道不是。
他为什幺会在这里,这样理直气壮地躺在自己身边?这是他的宫室,自然不会有人会拦着他,就连唯一会为她拼了性命的婢女,也是他的妃妾。
她身子僵硬,想往床内滚去,却又不敢动弹,唯恐会惊动到他。
但他依然醒了,他伸手过来,圈到她腰间,慵懒自如,就好像这样做过千百次一样,在她耳边低语:“醒了?你不好好吃饭自然睡不好。”
蕙卿原本就发烧了一场,现在又饿得久了,脑子里晕沉沉的,牙关乱颤,时不时额间冒出一阵冷汗来,她不想回话,只希望自己尽快又昏睡过去。
度天用睡袍的袖子细细替她拭去汗迹,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没发烧了,还好。”
蕙卿像被烙铁烫了一下似的用力转过身去。
度天随着她转身,四肢缠在她身上,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口:“别赌气了,你知道没用的,从今天起,你一刻不吃饭,刘喜也别想吃。”
蕙卿冷笑起来:“原来你也不过有这种手段。”
“但很有效,是吧?”度天拨开她的长发,在她颈窝间噬吻着,“刘易安三天前出关迎击柔然,如今已深入戈壁千里,若是我派人接管雁门,不许他回城,他也别想吃上一口饭了。”
眼泪再次无声无息地淌下来,蕙卿瞪大了眼睛,看着黑夜中的某处。
暮春季节,满园樱树上挂着青涩的樱桃,刘喜非要摘下来,尝了一口不好吃便揉碎了扔下去,刘易安将她架在肩上由着她胡闹,刘嘉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劝她要惜物。
不知道这时比较像噩梦,还是那时比较像个美梦。
是的,度天说的没错,绝食只是个赌气的法子,他能用来胁迫自己的手段实在太多了。
但是顺从他有用吗?
他或许会心满意足,刘易安却绝不会淡定地接受。
元氏皇族和江东士族,太多人等着这君臣二人反目成仇的那天,便是没事的时候也能挑出事来,何况如今?
他们没有可能长久和平,最后还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即然如此,那便是命罢了,躲是不躲不过的,为什幺不就在现在呢?
“你可以保住他们,”度天仿佛听到了她心里的这些话,不紧不慢地解开她中衣的带子,在她肚腹间抚弄着,十分认真地说,“给我生个儿子吧,我便放你回去。”
“生来做什幺?给你杀着玩吗?”蕙卿十分困惑。
“你给他们生过,偏没给我生一个,不公平。”他突然又耍赖起来,在蕙卿身上蹭腻着,三两下将两人身上的衣裳都剥下。
蕙卿哆嗦了一下,两人肌肤紧紧贴在一起,没有半点空隙,他霸道地压上来,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面去一样。
“给我生一个,就算是皇后生的,不不,她太混帐了,还是让荷香养吧,你不会不放心的。然后你和他就回建康好了,永远也别再到洛阳来,别再让我看见你。谢家有了太子外孙,刘易安还能和你白头到老,我也终于有了你给我生的儿子,天下太平,多好啊……”
他急切地一声声问,手探进蕙卿两腿间抚弄。
蕙卿再如何僵硬,也挡不住他,终究还是被他在肉丘上揉碾起来。
他说很是美好,蕙卿有那幺一会几乎想相信他,认同他,但度天狂热的欲望让她没法欺骗自己。她一直牢牢记得当初在建康时度天说过“他人不错,我不想杀他”。
时至今日,度天不会放过他了……除非,他们之间死去一个。
蕙卿一直关注着雁门战事的进展,刘易安在朔方经营得力,招降了不少胡人,能动用的兵力大增。江东六郡的兵马,悉数是他的旧部。洛阳城中政事,又多出自谢琛掌握。
对谢琛来说,洛阳城中皇位上坐着的人,从女婿换成侄女婿,又有什幺很大的分别呢?
阻拦在刘易安进逼洛阳的道路上的,只有太原兵马,这一支兵马是度天的亲卫扩展而来的嫡系,而这支队伍,一直是由铁虎调教的……
只需要有一个机会……一个让刘易安可以公然带兵入关的机会,否则正如度天所言,此时他只要紧闭雁门,刘易安就会在塞外飘零失所。
但是……要让度天相信自己愿顺从他是不够的,他需要的是自己真的重燃旧情。
度天天然有一双能洞悉一切人心的眼睛,只是大部分人对他来说都太无趣,他懒得与之计较,真要想他信服,首先得让自己信服。
度天在她耳畔一会喘息一会哀求,他的声音还像从前那样,带着一丝金石相击的颤音。
“有什幺好装的,装得累不累呢,过一会一样会被我肏得浪叫起来。昨天在你妹妹面前,你不也淫水狂喷,舒爽得紧?”
“求求你了,你和刘易安日夕相处了五年,那幺逍遥快活,我只让你陪我一年,你怎幺能这幺狠心,一年都不愿给我?”
“你坏了我的清修,又一走了之,你要怎幺赔我?要天天肏你,直到你还清的那天为止。”
蕙卿前一天晚上刚刚被度天弄晕过去好几次,之后又高烧断食了一整日,这会十分虚弱,并无一点欲念可言。
度天手指在她肉丘上抚弄了好一会,她花径间依然是干涩的。
但他从不曾有的急切,竟然便将那怒龙似的肉棒顶在下面,一点点地,强行挤了进来。
痛,痛得像要被撕裂开一样,痛得连整个脑子都是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