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最阴暗邪恶的存在们,才知晓地狱到人间的各个路口,凡是内心有一丝良知光明的生物,哪里敢去打听这些可怕的道路。白都法斯托之下的巴别塔残垣是其中一条路,而这座育空山的岩浆亦是直接连通着炼狱的火海,今夜,那天使的光明照不进的黑暗深渊里,数不清的恶魔鬼怪,跟随他们的君王,在灼热的岩浆中逆行而上,同密密麻麻的蠕虫般,爬到了人间,参加一场天地从混沌中分离后,最为荒诞可耻的婚礼。
卡洛斯眼见大大小小的魔鬼从那岩浆中爬出,嘴里发出各种阴恻恻的怪笑声,朝他们聚集过来,那座铺满天鹅绒的暖室到处爬满了黑色的丑陋怪物,地板,墙壁,室顶,无处不在,宛若卑鄙可怖的黑夜有了实体,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将他们包绕了进去。
撒旦站在那白骨之丘的顶端,对来参加宴会的子民露出微笑,他左手高举,像握着一根无形的至高权杖,只见他伸出一根食指朝虚空一点,这空间便瞬移至一处荒芜的旷野,血红的夜空在头顶铺开,红色的下弦月像一个骄横暴戾的女王坐在夜央,天地在撼动,有地面从血水做的海里升起,将这白骨之丘也向上托起,直到它的峰顶离月亮只差一步之遥。
卡洛斯召出火刃插在地上稳住身形,震动消失了,展露在他面前的是撒旦的军队和米迦勒的军队交战过的古战场,数不清的刀与剑乱插在这骨头做成的地里,像是散乱的墓碑。天使和恶魔的尸骸像坍塌的古代遗迹横呈于旷野,这些神与魔的巨大尸骸,拱起的肋骨成了山峦,长长的脊椎成了廊桥,还有数不清的人类尸骨,那样渺小,嵌在、堆在、散在伟大尸骸的缝隙中,他们是被魔鬼蛊惑的巫师和坚信天使的骑士,为了各自的王和信仰互相争斗过,死在此处。
红发的国王依旧双手握剑立在那儿,他被眼前的景象惊骇住了行动,即使他手握人间的权柄数千载,在这史前遗留下的惨烈战场面前,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这些因为神的审判而发生歧义的神魔们,死后也带着让人敬畏的荣光,用自己巨大的尸骸向所见者讲述过去的战争。
神是宇宙秩序的守护者,也是一切生灵的审判者,即使天使犯了罪,他也一样严惩,米迦勒只因质疑他对人类的严厉,就被他罚在轮转苦世五千回。唯独路西法,那全能又严厉的神却像无理的父亲那样,一再偏袒,用自己的溺爱造就了最邪恶的魔王。
路西法,这至美至慧的神子,神让天上的美物环绕他,叫他住在发光的各色宝石中,他完美无瑕,是众天使最为爱戴的王子。当那一贯宠爱他的父因为他迷惑人堕落而责备他,便生了骄横的怒火,举起了武器对自己的父发动战争,三分之一的天使跟随他,使天堂都变空了。
自时间开始流动,最惨烈的战争因他而起,他被自己的妻子和父亲打败,跟随他的天使们都被罚成丑陋的恶魔堕进了地狱,神不允许他们再自称天使,于是这些堕天使们改唤自己魔鬼。唯独路西法,这始作俑者的恶首,神只罚他在阿耶卡的深渊里冷静一千年,他出来后,还是那样的完美无瑕,骄傲任性。
这时有拿着生锈三叉戟的小鬼,像跳蚤一样在巨大的脊椎骨上蹦跳,尖笑着跳到卡洛斯身上,扯着他那头火红的长发露出焦黑的利齿,这些小恶魔原本是天堂里白胖的小天使,他们手里金色的小号角变成了沾血的三叉戟,像巴弗灭用手杖替他驱赶走这些调皮的小恶魔,对他伸出了手,对他说,“去吧,上那高处去!”。
卡洛斯脾气暴躁,但为人正直高尚,但谁都不能抵挡撒旦的诱惑,谁能知晓正直高贵的米迦勒和全能的神是否早被这美丽的魔王诱惑了,所以才一再对他容忍溺爱呢?
更何况,那白骨之顶的新娘是如此香甜诱人,少年的香气像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勾住卡洛斯的脖颈,拉着他慢慢走到肉欲的深渊。他深爱着那顶上的少年,若心里没有想要占有对方的欲望,又怎幺能谈深爱。
爱情骨子里藏着自私、嫉妒、贪婪和征服欲,肉体的淫欲是必不可少的组成物,彼此的灵魂隔着彼此的血肉,唯有死亡能使灵魂自由,否则他们只能背着肉体做的牢笼,靠近,靠近,再靠近,直到一方进入到另一方身体的最深处,他们之间的灵魂才能达到活着时能做到的最近距离。
良知与理性,在恶魔面前就是一层薄纱,卡洛斯的这层薄纱被路西法撕成碎片,袒露出来的是一个只想占有所爱之人的原始雄兽。这头红色的雄兽走上白骨做成的阶梯,每走一步,就有恶魔为他解下身上的衣物,直至他除了自己的皮肤和毛发,不再披着任何遮掩之物,卡洛斯终于来到了顶端。
他看到自己的兄长和路西法在同一个躯体里笑着等他,而他的心上人闭着眼,躺在堆满了黑色玫瑰的白骨上,有美丽的黑色大蛇缠在少年发烫的肉躯上,那蛇绕着少年的腰腹爬动,从他两腿间擦过的黑色鳞片上沾满了少年流出的蜜汁,在红色的月光下闪闪发光,蛇看到人齐了,便吐出猩红的信子,在少年的小臂上咬下了两个洞,把苏醒的药水和催情的毒药一起注进了他体内。
阿诺抖着被泪水濡湿的浓密黑睫毛,醒来时,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头顶那近到不可思议的血红月亮,有什幺湿凉的东西扶起了他的身子,那是路西法幻出的黑色触手,它们将赤裸的少年从黑玫瑰中托起,送进了主人的怀抱。
“魔鬼的婚礼顺序和天堂人间的都不一样,新娘要先同丈夫在宾客前交合,再穿上婚纱交换戒指,汝这可怜又纯洁的羔羊,即将做那最淫荡浪贱的新娘了,汝害怕吗?”
阿诺望着阿道夫的脸,看着他语气陌生,令人畏惧,还不明白发生了什幺。他像只才掉出巢穴被人捡起的雏鸟般,从恶魔的怀里伸长了脖子往四处望,只见一片奇异景色,巨大的人形尸骨在红色的海里浮着,数不清的恶魔像乌鸦一般停在那些尸骸上,仰头对他望着。
他只依稀记得阿道夫把他推向了卡洛斯的剑,自己死在了卡洛斯的怀里,他突然恍然大悟,误以为自己死后来到了地狱,而眼前抱着他的人,长得七分似阿道夫,三分像艾伦,身上透着无与伦比的威严,定是地狱的君王撒旦了。
突然有一个火热的身子从后面贴住了他,阿诺的下巴被人捏着转过去,一个急切又粗鲁的吻立刻虏住了他的唇,他睁大了双眼,看着卡洛斯火红的长发,惊讶于他怎幺也同在地狱。他被两个男人,一凉一热的高大身子夹在中间,卡洛斯吻着他的嘴,那像阿道夫的魔王却低下身子含住了他的男器。
这场性爱开始的如此突然,让阿诺猝不及防,他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后面的臀肉就被人粗鲁地掰开,可怕又低沉的龙吼响在他耳边,他侧眼看见卡洛斯因为欲望而扭曲的脸,金色的独眼闪耀着饥饿的光,红色的鳞片慢慢覆盖住他的侧脸,他的下身已经完全化成了龙,巨大的红翼收在精壮的背上,龙尾焦躁不安地拍打着地面,把表面的白骨拍成碎片。
“卡洛斯?!”
阿诺第一次见到卡洛斯张开性器上的倒刺,那些暗红的刺竖立在粗翘的肉身上,随着卡洛斯的胡乱顶送,把阿诺的屁股都划红了,他尽管体内空虚,却因为卡洛斯这失去理智的狂暴模样而害怕地扭身闪躲,可那红色的巨爪,掐住了他的瘦腰将他固定住了,那凶器的粗大头部立刻对准了他后面的洞口,只消卡洛斯那被鳞片复住的劲腰往前一送,就能就着少年自己泌出的爱水滑进去了。
可有黑色的触手突然缠住了卡洛斯的脖子,把他狠狠地甩到了地上,卡洛斯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有数不清的白爪从那骷髅山里伸出,扣住了他强壮的身子,他像一头被打断交合的雄兽,愤怒地甩着尾巴挣扎怒吼。
在阿道夫身体里的撒旦笑起来,抱起惊骇无措的少年走到卡洛斯身边,说道,“这不是吾的意志,而是汝的兄长阿道夫所为,吾只在这具身体里做旁观者,真是难得,阿道夫汝竟然也会对自己的弟弟有妒忌心。”
卡洛斯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撒旦的魔法,只能被束缚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黑色的触手吊起双手,少年的两脚被迫分开站在卡洛斯的脸侧,阿诺被压下身子,跪在了卡洛斯的脸上,他湿润的股间直接坐上了卡洛斯的面庞,惊得他飞红了脸努力挺起了腰臀,虽拉开了距离,可自己的男根还是下垂着正好碰在了卡洛斯的唇尖上。
阿诺被这羞耻的姿势给惊得浑身发烫,可更可怕的东西正抵在他的臀上,他知道那是阿道夫的东西,可很快他就觉出了异样,那东西不止一根!少年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楚,黑色的触手便缠住了他的腰,湿黏的触手末端变成了数不清的吸盘,牢牢地吸附在他的两边臀瓣上,一左一右往外拉开,将里头圆型的皱穴都拉横了。
像蛇一样的双头性器就这幺挤了进来,阿诺尖叫了一声,这一声“不”还没彻底喊完,那东西的两个头就分别撞到了他生殖腔外头的蒂头和略硬的腺凹,两个不同的器官同时获得了快乐,这是阿诺从未体会过的快意,他这一声拒绝的尾音很快就变得甜糯娇软,他的呼吸被随即而来的抽送带着喘息不止,甜美又略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血红的月下,传到了底下观望着的恶魔们的耳朵里,他们掏出人皮做的小鼓,以新娘的淫叫声为主旋律,奏响着癫狂滑稽的音乐,手勾着手,尖尾巴勾着尖尾巴,旋转着踢腿。
阿道夫的每一下捅送都带出不少甘美的爱液,同下雨一般全都滴在了卡洛斯的脸上,他就这幺躺在心上人的胯下,看着另一个雄性的嚣张性器在他爱人的股间不停抽出又送进,而自己只能伸出舌头,可怜地喝着甩下来的蜜液。卡洛斯张大了嘴,明明长着巨大的獠牙,却因为自己此时可怜的行为显得如此滑稽可悲,他趁另两人交欢的动作起伏,在少年腰被撞低弯下时,伸出龙那又长又烫的舌头,缠住了阿诺那硬挺低垂的男根,像沙漠中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可以吸出甘汁的藤管,拼命又贪婪地用力咂吸。
阿诺甩着脑袋,大叫着,“不,要疯了,要疯了!”
他很快就在两条龙的玩弄下到了高潮,身子痉挛着,后面肠肉绞紧,前面精水喷溅,这时在他身下的卡洛斯喝干了他的精液,竟再也忍不住,终于像馋到极致的孩子一样,哭喊着阿道夫的名字。
“阿道夫,不不,达夫哥哥,哥哥,求求你,让我也抱抱他吧,洛洛求求你了!”
阿诺头一回见到卡洛斯这幺卑微的样子,心里又惊又同情,可很快他就再也顾不得别人了。那些触手突然从后面把尿一般将他抱起,让他背靠在阿道夫的怀里,而此时抓住卡洛斯的白骨也松开了,他垂着泛红的眼角看到那披着红色鳞片的半人半龙的男子朝自己走来,阿道夫那双头凶器还埋在他体内,却在这时把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也挤了进去,把挤得不能再挤的水穴又扯开了一道缝隙,对自己的弟弟邀请道。
“来吧,洛洛,哥哥的好洛洛,同我一起分享这迄今最好的玩具吧。”
瞬间明白自己将被怎幺对待的阿诺,立刻拼尽全力挣扎起来,那魔王威严又动人的声音又响起来,安慰他道,“羔羊啊,汝不必害怕,吾的父创造了你们,就是要让你们为其他生灵诞下子嗣的,你们的子宫,能怀上任何飞禽走兽的子嗣,你们那承接雄物的地方一旦被破苞,便能伸缩自如,应纳他们兄弟两个是不成问题的。”
魔鬼的话怎能叫他安心,当卡洛斯的爪子掐住了他大开的腿根,阿诺还是害怕得向他哭着求饶,他不停地唤着“卡洛斯,卡洛斯”,乞求能叫醒他的一丝理智和仁慈,可眼爱着他的男人早就被情欲和魔鬼的蛊惑蒙住了意志,更何况,接下去要做的,是卡洛斯自己一直想做的,魔鬼只是让他忠于自己的内心行动罢了。
另一根粗壮的东西挤了进来,卡洛斯和阿道夫的手同时在掰扯着他的下面,好让他的洞口能再分出些空隙,头部一旦进去,剩下的就容易多了,两兄弟一前一后抱着香汗淋漓的少年,都忍不住粗喘着,用嘴唇和舌头在少年的身体上索取更多的香味。
阿道夫的吻堵住了阿诺的哭叫,他只能无声地流泪,无时无刻不被下面的饱胀感吓得浑身颤抖,卡洛斯咬住他的脖子,低吼着把自己慢慢全部送入,兄弟两的东西在他体内紧紧地贴着,两人都没法同时顺利抽送,于是两个人作为兄弟的默契在这时候显现了,他们先后按次地一人抽出一人捅进,一起渐渐地把少年那紧张的地方安抚了。
阿诺依旧流着泪,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可怕到极点的快意,他下面几乎水流成注,一会儿被卡洛斯拉进那火热结实的胸膛里与他缠吻,一会儿又被阿道夫拽向后面,同他交舌,那黑色的触手张开满是吸盘的嘴吞住了他的前面,他不被人吻着的时候就只能闭眼尖叫,快感几乎在他的每一个毛孔里燃烧,他脚趾蜷曲又放松,腰随着两人的动作扭得像蛇一般,他的叫声越来越大,嘴里的涎液流得到处都是,红扑扑的脸蛋又可爱又淫荡,最后他竟不哭了,露出了得趣又失去自我的快乐媚笑,那些触手也不再束缚他的手脚,因为他自己的手臂和长腿已经化成触手缠到了男人的身上。
“哈…好棒,再用力,我要,我要……呜呜,开了,开了,射进来,射进来,我要怀孩子,我要孩子!”
少年尖叫起来,他里头的生殖腔入口打开了,阿道夫擡起满是汗水的脸,咬牙切齿地笑着,问他,“你这淫浪的小诺诺,你可知晓要怀的是谁的孩子,我逼死了你最爱的哥哥,你还要怀上我的孩子吗?”
阿诺从后攀住阿道夫的脖子,不管不顾地浪叫,“阿道夫,阿道夫!我不管,我就要,就要,你给我嘛,给我嘛!”
能和他结番的只有一个人,卡洛斯不声不响地,趁自己兄长调戏阿诺时,自己一个挺腰,用力地将自己送进了少年的生殖腔里,猛送了十几下,倒刺怒张,膨大成结,射进了他里面。阿道夫看着少年肚子渐渐鼓起,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愤恨,仍旧慢悠悠地在生殖腔外磨蹭享受着,直到卡洛斯收结滑出后,他才从容有余地进了那最后的目的地。
卡洛斯喘着气站在一旁,看着心上人高喊着自己兄长的名字,扬起优美的脖颈落下激动的泪水,他心里嫉妒却又得意自己抢先一步。谁知那被精水撑得变形的红色淫纹,竟然起了变化,那上面的红纹突然像活物一般,从少年的小腹上眼神至那与阿道夫紧连的地方,透过两人紧贴的皮肤,也爬到了阿道夫的下体上,两人同时拥有了形状相似的蔷薇型红纹,预示着两人被联结的命运。
“怎幺会这样……”
卡洛斯睁大了眼睛,就在刚才,他还一直存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命运之番的传说是假的,可现在,他看着那互相凝视着的一对人,终于明白自己真的是那个横刀夺爱的多余之人。
阿道夫和他的心上人结番了,他们确实是彼此的命运之人,是神为彼此安排好的最好爱人。卡洛斯闻不见阿诺的香味了,少年的信息素已经完全被最终标记自己的alpha包裹着保护好了,从此以后,他的每一次发情只有阿道夫能知道,他的生殖腔只能为阿道夫打开,无论天涯海角,他们两人的命运和灵魂都注定要在一起了。
卡洛斯因为绝望而清醒了,他脚下伸出恶魔们的爪子,将他这完成任务的配角从婚礼的高坛上拉了下来,他死死盯着顶上的少年,在往下坠的时候看到对方像看着自己的整个世界一样,如此温柔又动人地望着他的兄长,而他自己却只能往下坠,跌回那古战场。
他跪在那尸骨和血海中,看着恶魔们拿来黑玫瑰做成的花环,戴在少年的头上,黑纱从夜空中飞来,披在少年的头顶,罩住了他的身子,撒旦亲自做了证婚者,为阿道夫和阿诺准备了漆黑的对戒,让他们彼此握住彼此的手,祝他们幸福。
黑色的玫瑰花瓣漫天飞舞,卡洛斯看着自己的哥哥抱起新娘,走下那骷髅山,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路西法借着阿道夫的口对他说,“让汝也留下子嗣,是汝兄长阿道夫的好意,感谢他吧,这羔羊先由吾天上的父许给了他,后又因吾妻的悲悯许给了那圣洁的白龙,但无论如何,汝与这少年根本不该有交集,你们在一起如此苦痛便是逆了我们置好的命,来吧,吾答应汝兄,给汝剥除这痛苦的情爱毒瘤。”
卡洛斯一愣,但立刻明白路西法要做什幺,他才抽出火刃要做最后的抵抗,路西法的手已经探进了他的脑海,夹出了一枚闪着忧郁蓝光的东西,那是卡洛斯对阿诺的记忆,阿道夫在他们离开阿耶卡后,就同借用自己肉身的魔王约好了这一切,他觉得自己把阿诺借给弟弟玩的时间够久了,而他的弟弟果然又愚蠢又可爱地陷进了爱情的苦难里。
阿道夫残忍无情又充满好奇心,这也是他深的路西法欢心的原因,他们两都傲慢得轻视一切,把所有的人都当作玩物,卡洛斯是他最珍视的存在,也许也是他最喜欢的玩具,所以他不会轻易让卡洛斯走向毁灭,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再执着地继续在这条坎坷情路上走,迟早会遇到动真格的家伙——自己的儿子,米迦勒的圣龙,艾伦。
他可以容忍卡洛斯带走自己的命运之番,而他的儿子,绝对不会。而战争很快就要开始了。
但究竟是他想保护自己的弟弟,还是这又是他玩弄人心的另一个把戏呢,又或者,他这具被路西法附身过多次的身子,做出的行动是自己的本意,还是沾染上魔王习性的影响呢,谁都不得而知了。
路西法和阿道夫在同一个躯体里,想到了同样处置卡洛斯记忆的方法,他们把那枚发光物放进了阿诺胸口的红色鳞片里,少年蒙着黑纱,看着那东西消失在自己胸口,还不明白那魔王对卡洛斯和自己做了什幺,他看着卡洛斯呆呆地站在原地,被路西法用手扬起的一阵冷风给送出了这处空间。
身后的骷髅山轰隆倒塌,魔鬼们抱着不知从哪来的酒瓶,勾肩搭背地退回黑影中,阿诺再回头时,哪有什幺月亮和古战场,自己仍在那温暖的丝绒小室中,他怀疑一切是梦,可黑纱和黑玫瑰花环却依旧好好地戴在自己身上,他头脑昏沉,四肢疲惫,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自己生死存亡,诡谲的记忆像噩梦一样混乱,让他思绪迷离。
阿诺看到被融掉的青铜门,犹豫了一会儿,拽下身上的黑纱,赤脚走了过去,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那湿凉的触感,他一下就明白是阿道夫的手。阿诺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男人紧紧抱进了怀里,他听见阿道夫的声音,里头竟然带着紧张和不安。
“你要去哪里,不要走!”
阿诺几乎以为眼前的阿道夫是别人假冒的了,但比他更惊讶的却是阿道夫自己,男人被自己这依恋不舍的态度给吓到了,蓦地推开了少年的身子,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了看感到莫名的阿诺,又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睁大了双眼,样子有些颓然,自言自语地说,“这不可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