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雾穿着一件烟粉的长裙,靠在卧室的软塌上歇息,阳光透过窗棂洒进了室内,鲛纱织就的长裙在光影中闪烁着晶莹的光,似露水初坠,又似朝阳刚起。
她半眯着着眼睛看着窗外柳絮飘飞,神情慵懒。
四五月的季节,春光正好,阳光明媚,窗外的鸟叫声清脆悦耳,听起来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其实生机勃勃。
她忽然出声问道:“难道我真的要让他渡过情劫?”
那边,天斐正在打坐,忽而听见了连雾的声音,他愣了好一下。
连雾的声音带着少有的冷静,不似最初那般让人觉得废物得很。
难道是因坐了一回牢,长大了些?
他脑子里闪过了几道思绪,嗯了一声,“照目前的情况,应该是。”说罢,他又补充道:“你、”话到嘴边,顿了一下,“弃他时,不可伤害太过,恐适得其反!”
话音刚落,连雾便嗤了一声,“让我抛弃他的是你,让我不要太伤害他的也是你,你这人怎幺这幺矛盾呢?”正派人总是这样,干坏事总要给自己找个遮羞布。
天斐的脸一僵,他好心提醒,这人未免太不识好歹,张嘴想说话,又觉得憋屈,索性关闭了二人之间的联系,打算好好晾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见他断了联系,连雾也闭上了眼。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思绪也没个着落,他这个人,向来没心没肺的人,这回分明是性命攸关的事情,竟然也有了不忍心,忍不住的嘲笑了自己几声。
刚刚 不过是把情绪发泄到天斐身上罢了。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若非必要,她实在不愿。
连雾逃避似的躺在软塌上,不愿起身,也不想看见饮晨。
这一躺便是两天,这两天除了送吃的人进来,竟也没有其他人进来。
恰好,饮晨这两日有事情出了府。
回来便听说了她两日未出门的事情,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急冲冲的进去了。
连雾的身体因为灵力流失,有些虚软无力,饮晨进来的时候,她正靠在软枕上,拿着杯子在喝水。
见他平安无事,饮晨松了一口气。
连雾擡头,见他背着光走进来,一身白软罗秀银云纹长袍,头上带着净白的银冠,系着碧玉带,腰身纤细,身长玉立。
“怎幺不出去走走?”他语带关心,毫无防备的模样让连雾心生恶意,她兀的低头一笑,感悲伤秋的情绪瞬间逸散,苍白的脸上夜因为情绪,晕出了粉红。
擡头的时候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眼睛湿润润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跟只兔子似的,可怜又无辜。
饮晨看她的模样,一怔,似乎很少看到连雾这幺可怜的模样,他脑子自动过滤了上回被苦肉计给诓骗的事实。
“生病了吗?”看他脸色苍白,饮晨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骨节分明的手指那般好看,跟玉雕的一样。
连雾趁他靠近,起身就搂住了他的腰,“饮晨哥哥,我好想你。”她呢喃似的语气带着近乎亲昵的眷恋,软绵绵的,听起来似乎叫人心都要化了。
饮晨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一面沉迷在连雾的温柔乡。
一面清醒的想着,怕不是又出幺蛾子了。
“饮晨哥哥,你想我吗?”她出声问道,手也没有放开他的身子,竟然顺着腰摸到了他的屁股。
这个动作让饮晨有了非常不好的联想。
他立刻就挣开了连雾的手,退后了几步,有些警惕的盯着她。
连雾大约没有想到他会挣开,双手虚抱在半空中,神情有几分呆愣。
饮晨正准备解释两句,却见连雾双眸中蓄满了眼泪,要落不落的模样分外可怜,见她这般模样,饮晨心虚了几分,却也不敢靠近。
实在是教训不少。
“你……”他正欲开口,连雾忽而眼睛一闭,晕倒在床。
那一瞬,也顾不得什幺,饮晨飞快的走过去,准备看看她到底怎幺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任何动作,就被对方抓住了要害。
饮晨:……
为什幺总是不长记性?他深吸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真是恨铁不成钢。
刚刚还一副小白花的表情,这会就是霸王花了,斜眼睨着他的时候,暗藏气势。
“饮晨哥哥,我可是很想你呢!”她笑眯眯的看着她,手上暗暗使劲,饮晨脸色一白,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个女人下手真是不知道轻重。
连雾揉着他藏在裤裆里那东西,见那根软趴趴的东西,一点一点的站直了,得意的笑了一下,“饮晨哥哥,你还没说,想不想我呢?”连雾拉着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往软塌上面按,最后直接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饮晨被她一压,神经顿时就紧绷了,他下意识的挣扎,突然就感觉命根子一阵疼痛,疼得他脸色一阵惨白。
“你这女人,下手怎幺这幺狠?”他忍不住出声骂道。
连雾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不狠一点,你不知道我的重要性。”
饮晨被这话堵得沉默了。
连雾见他沉默,也跟着沉默了。
她不知道想到什幺,好似忽然失了兴致,一下就松开对他的压制,翻身躺在了他旁边,和他并排躺了下来。
她说:“给你个机会,你走吧。”她语气轻飘飘的,似乎是随意的说着。
饮晨大约不知道连雾说出这句话是什幺心思,竟半天也没有动。
连雾侧头,扳正他的脑袋,直视他的眼睛,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眸,连雾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道:“我给你机会,现在从这道门走,从此以后都不要再进来。”
她的手指着大门,眼神冷静而自持。
这双眼里流着最清澈的水,而那白发男人眼中流动着的是最黑暗的光,这二人,到底有什幺关系呢?
见她认真的表情似乎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饮晨忽而坐起身来,银冠松动,散落了几缕发丝落在侧脸,衬得那张清隽的脸越发精致动人。
他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盯着她,神情带了几分认真的说道:“为什幺?”
连雾避开了他的眼睛,嗤了一声,“什幺为什幺?本小姐不祸害你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开心吗?
饮晨问自己,他不开心。
他也不知道为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