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祝远,留学俄罗斯,我大二的时候,和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在路边当众激吻。那天我正在看飙车,其实当时不是没有听过学校门口有飙车党。但打算看飙车还真是第一次。

正赶着下课了,我走出学校坐在路边的道牙子看天。我没事儿就喜欢看天,看了两年也看不腻,俄罗斯的天就像油画上的一样,我想如若有天堂,也一定是在它的上方。

过一会儿,余梅芸发视频来了,这是我俩的每日任务,余梅芸是我高中时就谈的男朋友,两年没换人,总是隔着屏幕见,上不了手。天天看天倒是不腻,天天看人却腻了。我不想和他说话,只想草草结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余梅芸在那边质问:“你同班有长得比我帅的吗?”我心下了然他想侧面打听什幺,本来他长得也不是很帅,自然很紧张。我长得也比较让他放心。我嘲他:“黑面包可酸了,你比黑面包还酸。等我真找了个外国男朋友,立马和你分手。”

他不怒反笑,逗我:“行,我等着。”

手机来电话了,我和他说挂了,他倒好,死活缠着我。

“是不是又是你那个男闺蜜齐河?”

是齐河不错,可他不是我男闺蜜,我不知和余梅芸重复过多少遍:“西西是知音,知音懂吗?”

齐河是我知音。他了解我,也理解我,知道我想干什幺,我想要什幺,我需要什幺,他就像世界上另一个我。他看我就像照镜子。但是有的时候我却看不懂他。尽管我们是纯灵魂伴侣,余梅芸照样拉响警铃,用他的话说就是,柏拉图精神恋爱就不算恋爱了?

他完全偷换概念,我和齐河根本没有恋爱,我们要是恋爱了,他女朋友是谁?难不成是假的祝远?

余梅芸百般拖延,我也懒得理他,终于我看到摩托车呼啸而过。

“我手机关机,你们谁也不要打电话,很公平吧,晚安。”

余梅芸也和我说晚安,我笑了。

北京时间晚上九点,莫斯科时间下午四点。

两轮摩托炫技让我目不暇接,其中夹着一辆四轮沙滩摩托让我大开眼界。说实话在国内我还真没见过。

一圈一圈,又一次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站起来猛烈地鼓掌。那背着蓝书包带着头盔的骑手好像也惊了,竖着的车子一下子跌平,减速回头看是哪个二百五。

我不知自己鼓掌有何不对,咧着嘴露出和弱智一样地笑容。

沙滩摩托远去,继续一圈又一圈,我也感觉挺有意思,每次在他经过的时候都鼓掌。那人似乎也有了点炫耀之心,路过我的时候都会做出高难度的动作。

第一次见面就和他接吻了,当时还不知道他名字。

他把摩托缓缓靠边,翻下车来,摘掉头盔,跑过来把我抱过头顶,然后抽出一只手来压我的头。

虽然别人都觉得我眼睛鼻子都小点,迷你圆润一点,不算好看。但我总觉得自己有自己的魅力,自己是最完美的长相,只不过是非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也许我审美与众不同,是个有自己的定义的人。但此时此刻,我被吻了。

嘴唇相碰的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是不是学艺术的?

如果接吻的话——我这样想着——舌头蠢蠢欲动,对面的小哥似乎被我的热情融化了,于是在太阳下,全体机车队员见证,我和他来了个一分钟激情法式辣吻。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太刺激了。

到了晚上我就笑不出来了,迪马坐在床边寂寞地抽着烟,我躺在床上微微地喘息着。试问谁能想到,一个能奔放到热吻第一次见面的姑娘的人,是个初哥?他难不成真的是个艺术生?

我拿起手机给余梅芸打电话,也不管是国内时间凌晨几点,听着手机里播报员说‘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的时候,我还在想网友诚不欺我,俄罗斯人那儿又大又硬,一下爽上天。虽说有以偏概全之嫌,但是我觉得起码他很对我胃口,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

我靠过去,拿过他在抽的烟吸了一口,呛的我直咳嗽,第一次抽烟体验异常差劲,又把烟塞回他嘴里。坐起来在床边找鞋准备去卫生间。

他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回他光溜溜的怀里,没有肌肉,倒是有一团胸毛。我坐他怀里咯咯地笑,感觉到屁股底下那东西软软一条,不知道会不会被我这体重坐断。

他一只手抽烟,另一只手连着胳膊虚虚地环着我,那支烟已经见底,哑着嗓子问我:“你叫什幺名字?”

我哪有心思回答他,一直在那儿磨屁股,我心想别废话我这儿还憋着一泡尿呢。磨着磨着感觉底下那东西又开始变硬,我赶紧扒开他的手跑去厕所,释放一下才能更好的来下一段,对吧。

我们俩就这样不知姓名,不知时间地胡闹了一晚上,谁都想征服对方,意识模糊中我拿起手机给余梅芸发分手短信,他也许回了也许没回,也许骂我也许嘘我,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同他讲,手哆哆嗦嗦打的字发送过去断断续续的,我把我现在的欲望,今日所享受的性欲,一丝不落,全部告诉他,不必遮瞒,他应该全明白。

《理想国》中人都有三个性别,双雄双雌或雌雄同体,分开后就有了性欲。

余梅芸会明白,我出国前三天,他还在拉着我在他家闹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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