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南起床时,陈父正在把菜一盘盘的从厨房端出来。
“我姐呢?”他看了一圈,她一向起的早,以往这个时候她肯定是帮忙的。
“可能还在睡吧,你去叫你姐吃饭!”
他佯装敲门,却没有人应答,陈父说了声,“不会是去学校了吧,她不是说今天有课?”
陈浩南扭开把手进去。
陈琪还在睡着,头发遮住半个脸。
陈浩南嘴角轻勾起,他放轻了脚步,走近床头,弯腰,扒开头发,陈琪眼睛闭的紧紧的,脸蛋驼红着,陈浩南伸手一摸滚烫的要命。
他拍她的脸蛋,低声叫她,“琪琪,乖,醒醒!”
她慢慢的掀开眼皮,带着迷茫的神情。
陈浩南出去问他爸要退烧药,陈父告诉他放在客厅的五斗橱里,陈浩南去找,爸爸跟在身后追问,“怎幺发烧了,要不要下楼打针?”
小区楼下不过几百米远就是社区医院。
陈浩南拦住他爸,“爸你和妈吃饭,我姐吃了药睡会就好了!”
陈母在外面催陈父,又是周末了,他们要去乡下,加上陈浩南高考后基本没事了,他们决定去乡下待一个月。
陈浩南喂她吃了药,她烧的有点迷糊了,靠坐在他怀里听话的喝水,喂药时候,他捧着药片的手心,她低头吃,明明可以把药递给她,他却捧着喂。
她用嘴巴去接药,软烫的舌尖不小心舔了下他的手心,弄得他一大早就小腹紧绷。
吃了药他用毯子整个包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睡一会儿!”
陈浩南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
陈母还在絮絮叨叨,“你都放假了回姥姥家吧,姥姥身体越来越不好,很想你!”
“嗯!”陈浩南说,“忙完这两天我就回去!”
陈父离开家时还面带忧色,一遍遍叮嘱陈浩南照顾好陈琪,非常不放心,“浩南,过一会测下体温,要是不退烧记得带你姐去医院!”
“嗯!”他应着。
在楼梯口等着的陈母很不耐烦,“你快点啦!她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头疼脑热的也不算病,你真是操心太盛!”
目送父母离去,锁好大门,陈浩南快步走到陈琪的卧室,手里握着的正是家里的体温计。
掀开毛毯,陈琪还穿着昨天的睡裙,他把体温计小心夹到她腋下,等待测试结果的空间,他低头密密匝匝的吻她厚嘟嘟的唇。
陈琪模样不能算是特别漂亮,但是陈浩南最爱的是她娇憨的模样。
他轻轻舔舐她因为发烧有点干燥的唇,“宝贝!”一遍遍叫她。
她偶尔睁开眼,看一眼,似乎睁眼都消耗了她许多力气,再慢慢的合上。
测试结果是38.5,他想等等看,看看退烧药效果。
或许是感觉到热,她睡的很不踏实,总是把毯子踢开,他脱光衣服把她抱在怀里。
这样的盛夏抱着这个小火炉真是折磨,她又烧的人事不省,想做点什幺都不行。
昨天陈琪才知道他的心思,他如释重负,一点也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恐怕突然受了惊吓,心情太激荡才发起了烧来。
他伸手轻轻的抹着她额头的汗,想起半个月来,她每天和他朝夕相见,还装作不知,给他做饭,监督他的学习进度,无数叮咛。
这个小可怜,对她来说也很煎熬吧。
昨天她睡着了,他还是不想睡,一遍遍的抚摸她,轻柔的像是呵护一个珍宝。
他在陈琪的屋子里待到了凌晨才回自己房间,几乎一夜未眠的他此刻也有点困倦。
现在正好抱住她一起睡。
醒来时,两人都满头大汗,他再次给她测体温,发现降下去了点。
陈琪恹恹吃着粥,他在对面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视而不见,吃了小半碗,她就说要去学校。
他脸色瞬间沉下来。
“我有课!”
他嘴角扯了下,拍了拍她的脸蛋,“宝贝,你还没学会撒谎,就不要尝试,尤其在我面前!”
她和他对视,瞪圆了眼睛。
“看什幺?你的课表我都知道,你们学院课程都是开放的官网都有。”
她轻声说,“是针对交换生的培训!”
他拧着眉说,“你真想出国?”
她点头。
他说,“再等一年不行吗?还有大四这一年,毕业了再出去成吗?”
她不说话,咬着唇。
他生气起来,“不许咬嘴!”
她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本来身体不舒服就情绪不佳,瞬间就落下泪来。
他走过来半搂半抱的把她弄到房间。
“给我时间考虑一下,让我再想想好吗?”陈浩南哄她。
何向东打过来电话,“南哥,是不是忘了今天的事,快点来,还要排练呢!”
他握着电话掩上门,低声说,“再找个人吧,今天我不一定去!”
何向东正按着免提,阎焱的声音传过来,“怎幺了?”
“嗯! 那行,今天晚上6点就开场了,到时候确定不来的话给个话!”
阎焱挂了电话,说了声“操!”
“怎幺了?”何向东正给贝斯调音。
“没事!”阎焱知道陈浩南不论什幺事情有了变故,一定只和一个人有关。
他邪笑着问何向东,“东子,你见过陈浩南他姐没?”
何向东低头给吉他换弦,“不就是上次过生日那个姐姐!我觉得她是个能打八十分的美人吧”
阎焱哈哈一笑说,“不只是脸美才算,你还小,不知道什幺样的女人好。”,他摸着下巴,一脸猥琐,能把陈浩南迷得神魂颠倒,她就不是一般的女人。
陈浩南亲自把陈琪送到学校,他擡手看了下表,“下午自己能回家吗?你下课了我可能来不及接你。”
他又补了一句,“去咱们家!”他说的地方自然是小公寓。
陈琪看着他,他等着她,直到点头,他才放心的离去!
陈琪参加培训下课了,十天前护照已经办下了,签证也就在这两天了。
陈琪找到负责交换生外派事物的老师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师说,“可以,你提前几天出国也无可厚非。”他擡手看了看表。
“签证明天就下来了,明天我给你们辅导员,你去找他取吧。”
陈琪放学了去宿舍收拾自己的书,她在宿舍坐着突然傻笑出声,室友问,“琪琪,傻了吧,乐成这样?”
陈琪看了看舍友,寝室的8个人,只有自己得到交换生资格,但是她们没有争取到也没有抱怨,还为她高兴,送上祝福。
陈琪说,“我走之前想请你们吃饭!”
“好啊!我们肯定会宰你毫不留情!”
“那不如就今天吧。”
热火今天的周末乐队演唱提前到了6点。暑假即将开始,正是一年中酒吧最火热的时间。
狂欢持续到凌晨12点。
陈浩南从台上下来,直接就从酒吧后街离开。
他把面具塞到摩托车行李箱里,一路风驰电掣,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花了一个小时就赶到家。
他是个鼓手,这一晚上精疲力竭,累的彻底不想说话了。
进了电梯,他取下头盔,还没来得及合上,一股浓郁香水飘过来。
陈浩南把头盔夹在腋下,抹了把汗湿的头发,腾不出手,他擡起右手臂,用牙齿咬开右手掌的手套搭扣。
一双纤细的手伸过来,那女人笑意妍妍,“我来帮你吧!”
陈浩南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这个公寓的电梯里四面都是镜子,从开始他都察觉这个女人火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体上流连。
巧的是,她后进电梯,却没有按键。
他突然停下动作,由着那个女人解开了真皮半截指套。
女人的衣着都是名牌,虽然她满身酒气,似乎有点醉了,但看样子不是个野鸡,陈浩南眼神示意了下后率先走出了电梯。
两个人各自开门,原来是对门。
女人开了门没有合上,半倚着门口盈盈一笑,看着陈浩南。
陈浩南开了门后没有回头就甩上门。
他放下头盔,看见陈琪坐在沙发上,就着客厅的落地台灯,专注的捧着一本书看。
他一路上提起的心终于落下。
已经快凌晨两点,他走近沙发,挨着她坐下,把头伸过去,“还没睡?”
陈琪有点嫌弃的躲着他蹭过来的脑袋,“你流了好多汗!”
他哈哈大笑,“嫌你老公臭是不是?”
她不说话。
“看什幺?”
陈琪有点尴尬,她在看一本英语书。
陈浩南心细如发,伸手在她脖子上摸了一把,“好好学!以后出国了英语好,我也省心不是?”
她擡头,小脸上有一点放松下来的雀跃,“你同意让我出国了?”
他点头,“当然,再等一年,我陪你一起!”
她的小脸瞬间暗下来。
他的手伸过来摸她的脸蛋,“怎幺?一年都等不起幺?”
陈琪不说话,她的成绩随时都可以申请到国外大学,如果选竞争不那幺激烈的大学,甚至奖学金都很丰厚。
她本来并不急着出国,甚至之前都没有考虑出国,原计划是毕业了就工作,她希望自己的经济尽快独立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躲他,何苦这幺匆忙。
他低头想亲她,被她一下向后仰倒闪开,他这样霸道又大男人的人怎幺会就此罢手,按住她肩膀低头狠狠的亲了。
他停住,“你喝酒了?”
并不是单纯的疑问,虽然不明显,还是尝出她唇舌间淡淡的酒气。
她有点愣住,“只是一杯啤酒。”
晚上聚餐时推脱不过才喝了一杯而已。虽然喝的不多,她仍觉有点头晕,迷迷糊糊的,只是他不回来,她不敢睡,她觉得只要她不睡,一切可怕的事都不会发生一样。
“以后不许喝酒。”他脸色有些不快。
他起来去洗澡,匆匆冲洗了下,围着浴巾就出来。
餐桌旁,她正弯腰盛汤。
从中午到现在他还没吃饭早已饥肠辘辘。
排骨冬瓜汤,清爽不油腻,他边吃东西,边看着陈琪,他从不屑一顾于家长里短的小日子。
但是想着如果和陈琪一起,这样一辈子过这样的小日子也不错。
他吃过饭把碗筷送到厨房里,出来,不过片刻功夫,陈琪已经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把她放在床上,调暗了灯,抱住她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琪去刷碗,放在桌上的她的手机响了。
陈浩南拿起手机听了一句后,就转身走进阳台拉上了门。
讲完电话,挂断,他低头翻看手机短信,那段对话里,男孩表达爱意,女孩答应,时间竟是他高考的前一天。
差一点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该庆幸自己没有太迟,还是遗憾这幺短时间那个男人已经赢得表白,仅仅比他早了那幺几天?
他走回客厅,面无表情,陈琪拿厨房纸巾擦着手走出来。
看到陈浩南正在开门,像是打算出去。
她奇怪的看着他。
陈浩南说,“我下楼买个烟!”
她点了下头。
不过才半个小时,他就回来了。
她仍坐在昨天的位置看书。
他走进家扔下钥匙,一把抱起她,吓得她叫不出声,抱紧了他的脖子。
他打横抱住她,走到阳台,早上9点多太阳升起,远处校园里的梧桐树繁茂,操场上打球的人身影小小的。
“宝贝,以后我们住这里怎幺样?”
她有点怕的脸色,小心翼翼的低语,“现在不是住这里吗?”
他说,“我说的是结婚以后,买房安家,这里还能看到你的母校!”
她小声说,“以后再说吧!还早呢”
“什幺还早?是结婚还早?还是置办房子?还是我们在一起?”
她没说话。
“是不是你想着过几天逃走了,就没有以后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幺莫名其妙说这些话,有些没有领会到他的意图。
他抱住她轻轻松松的走回客厅,慢慢的穿过客厅去了卧室。
把她放到床上,他解开自己的衣服,“看来我要提前收到生日礼物了!”
生日礼物?她突然想起他之前的话,看他已经将上衣脱尽,露出了光裸的上半身。
吓得面如土色,她从床的另一端,逃开,没用。
下了床,男人慢条斯理拦住她,单臂圈住了她的腰,揽回身边制住她,他另一只手解着皮带扣,还低头亲了亲她细白的脖子。
“怕吗?宝贝,你应该很怕的,我得给你点苦头吃了!”
他单手托抱起她,把她扔到床上,他解开的皮带抽出来握在手里,裤子还卡在腰上,他跪着爬上床,按住了挣扎的她。
动作简单利落的把她的一双手臂用皮带捆扎住。
她躺平看着他伸手从他臀后的口袋里取出一个东西,扔到她身旁。
是签证。
她今天没课,所以原打算吃过饭就去找辅导员,但是还没来得及和陈浩南说一声就离去的话,她实在是怕他会再去学校找她节外生枝。
现在想什幺都没用了,她的脸色一瞬间灰败起来,神情似乎是万念俱灰。
她只顾看着那个承载自己最后希望的小本子。
没看到陈浩南脸色已悲伤到极致,快要长成男人的大男孩,眼神里那抹痛楚慢慢消去,一抹残忍的执念渐渐浮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