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侯门一入

还要虐一下,嗯,司马真是坏坏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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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月余,司马与盛垚再未见面,急行军,终于提前半月赶回了西京。

司马丞相,大都统班师回朝,还带回了幽城主,自然是惊动了圣驾,城内张灯结彩如过年一般热闹。

丞相都统府,狮头大门气势恢宏,上悬御赐牌匾,尊贵非凡。

一行人尚未到,街上就已经戒严多时,两侧围了围挡,家臣侍妾并所有下人均穿戴齐整,黑压压一片,布满了寂静的深巷。

马蹄声声,只见雄壮的黑色腾云驹驰来,被主人勒停在正门口,挺拔的身姿跃马而下,轻松跨过除祟用的炭盆,掀起袍裾就跨入了门槛,边走边将外袍,佩剑,护腕扔给候着的下人,面色寂寂,目无斜视,冷淡漠然地继续往内院走,留下后面紧跟的大队人马。

其实跟随司马丞相时间长的,早已习惯了他的清冷与不近人情,仿佛世上没有人能留住他的脚步,也没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让他惦记分毫。

他的眼中,只有政务,军情,并这天下。

他这厢已经招齐官员议事大半,那边盛垚的车马才将将到。

盛垚撩起车帘,望着窗外高大的府门,庭院深深,不知深几许。

放下了车帘,连续赶路使得她面色并不好看,只听身后的霜儿松了口气:“总算到了!日赶夜赶,这人是急着去投胎吗?!”口气带着深深的埋怨。

“霜儿!不可乱说!”盛垚却及时以严厉的口气制止了她,如今到了他的地盘,她便真的是寄人篱下了,不可再放任手下口不遮拦,为自己找事。

霜儿怯怯低下了头,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盛君!他是有意为难你!明知你身体特殊,还下令全速行军,而我们到了他家门口,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往后的日子…”

“我自有计较。”盛垚只是淡淡回,止了霜儿的絮叨,回头吩咐:“让三儿背我进去,从地上的铜盆跨过去即是。”

“这里的规矩真多!就像蚊子一样多!”霜儿笑着吐了吐舌头,跳下车找人去了。

一会上次背盛垚的高大男子便来到车边,将盛垚小心侧抱而下,她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窄小憋曲的马车内度过,而且西京气温较高,即便霜儿她们伺候再好,她的背后还是发了褥疮,这刚被抱起,身子就虚弱地不断往下掉,霜儿赶紧援手,与三儿一人侧抱,一人捧起臀部,小心翼翼往前走。

刚走到铜盆前,就被一群华服而出的人喝止。

“何人敢在相府前放肆!那铜盆是专为我家相爷大都统归家洗尘准备的,你们是哪来的?也敢妄用?!”为首的家丁十分放肆地叫嚣道。

霜儿与三儿面面相觑,合着这位相爷竟然没告诉家里自己带了未婚妻子回来?!

不可思议!

而盛垚此时更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霜儿以为她是面子挂不住,正要和对方相争,谁想盛垚拉了拉她的袖子,对她耳语:“把我放回去,背后…实在…疼的…不行了!”

于是他们只好撤回车中,霜儿将盛垚趴放在褥子上,小心解开她的后背衣衫,果然只见发得正旺的褥疮被刚才的动作挤破了,正流出脓水。

霜儿心疼地拿了金创膏药并纱布,小心为她处理起来,而此时三儿,五儿,小六并其他几个小厮,已然与相府家丁干了起来。

原因是对方赶他们走,三儿不会说话,只懂得说:“让你们司马丞相出来接我们盛君!”

对方却是好像听笑话般耻笑:“就凭你们?还有刚才那个瘫子女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还什幺盛君!什幺君到了我们相府都不管用!滚滚滚!懒得教训你们这帮要饭的!”

“你说什幺?!”三儿怒吼。

“小子,你给我看清楚了!这是丞相都统府,不是你们穷山沟!你那什幺君,哪凉快去哪!没有我家主人口谕,谁也别想踏入半步!”

“我和你拼了!”

接着便是乱作一团,动手的声音。

盛垚此时正在车内疗伤,形势发展得太快,她赶紧命霜儿出去传自己意思:“不许动手!”然后又命霜儿去队伍后面叫年长持重些的手下出面与对方周旋。

谁想霜儿还没来得及传话,对方就被新出现的一位黑衣老者喝止,只听对方先是逼了那几个嚣张的小厮隔帘向盛垚跪拜道歉,复又躬身向车内禀道:“小人来迟,请盛君赎罪!丞相吩咐下来,要盛君弃车,改用木椅,按礼数入府,请!”

这边盛垚还未怎样,那边霜儿就急得眼泛泪光,抓着盛垚的手,急急道:“您现在的身子,那铁甲如何穿得?会皮开肉绽的!!”

盛垚却淡淡一笑,拍了拍霜儿的手,反过来安慰她:“没事!小伤而已!去拿来吧!”

“可是…”

“霜儿,可还听话?!”她凝起语气抢断了她的话。

于是,盛垚还是咬着牙穿上了那件强行直立她坏死脊椎的束甲,破裂的褥疮被坚硬的束甲一碰就是一滩脓血吐出,随着轮椅晃动颠簸,在去往内院的途上,背部的剧痛已经将她所剩不多的意志逐渐蚕食,但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那一路无情的看客,对她的窃窃私语…

“你们看你们看!原来真是个瘫子呀!”

“真可怜,可惜了这样的好模样。”

“模样好有什幺用?再美再厉害,还不是被相爷收了,何况不能生育,就是个摆设!”

“对呀对呀!丞相正值壮年,哪会瞧得上这样的残花败柳!”

“可不是呢!我们碰到都觉得晦气,何况丞相呢?!”

“就是就是!咱们还是回房吧,这样一个残废有什幺好看的?即便她是主位,也不可能有地位!”

“嗯,你们猜今晚相爷会去哪房?”

“说不定就是我那儿呢!”

“呸!想得到美!你从入府到现在,连相爷的腰带都没摸过吧?不害臊!”

“你凭什幺笑话我?自己不也是…”

盛垚的身体绷得僵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下,被身侧心疼得直掉眼泪的霜儿不断拭去,而她的脸上,则是一片麻木的淡笑,仿佛那些蜚短流长,真的很有趣,很可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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