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森川宅时已经很晚了,大概是凌晨吧。没办法,光司和泷也他们拉着多喝了几杯,似乎是受了社团后辈的拜托——这点在喝到酒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出来了,酒里面加了料,而那个叫拓江清美的学妹很快巴巴地凑上来,意图一览无余。
真是的,虽然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但是装清纯无辜也好歹装像一点啊,而且那副表情真是蠢到无以复加了,居然还说出什幺:“比起萩原前辈,明明可爱和才学方面都是我胜出才对,我难道不能代替她吗?”“我肯定会比萩原更喜欢学长!”“只要能和学长在一起,没有名分我也无所谓”之类的蠢话。按照蠢猫的说法,这属于“绿茶O”的最低级形态了吧?
撒谎也请讲究基本法好吧?世界上哪里会有比小鹭还要可爱的女孩子?
而且,比小鹭还要喜欢我?那份浅薄的感情?还妄想替代小鹭?开什幺玩笑!!!
虽然因为我的特殊体质,药物对于我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但为了给那个女生一点惩罚,我还是装作中了药效,狠狠地责备了她——大概就是她下次一看到我就会腿发软的程度吧。
虽然男生们都对我这方面的能力表示了羡慕,但我个人感觉其实也就那样——你会为自己一天比别人多吃几顿饭、每顿饭量是别人的好几倍而发自内心地自豪吗?
反正,我觉得我没有。
同样是装,果然还是小鹭的比较可爱呢。
宅邸门口迎接我们的,居然是那只死猫——啊,真恶心,又被这女人趁虚而入了,小鹭也该对外人多一点警惕心啊,混蛋。
“请尽快入室,少爷。夫人还在等您。”
死猫浑身沾满了小鹭那令人飘飘欲仙的香气,紧绷着脸,趾高气昂地把送我回家的朋友们拦在了门外。
在他们心照不宣的起哄声里,她倒是捋了捋裙摆,矫揉造作人模狗样地澄清道:“在下只是萩原小姐,亦即未来森川家主母的客卿,请诸位不要妄自揣测在下与森川少爷的关系。这是对森川家门风的侮辱,以及对吾等人格的污蔑。”
呵,蠢货,千百岁的老女人,难道还不知道流言这种东西越澄清越凶猛的吗?发育了这幺多年,外表仍然乏善可陈,脑袋反而不负众望地生锈腐烂,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而且啊,我说,对森川氏家风败坏最严重的人,就站在你面前吧?
朋友们寂静了一瞬——这当然不是死猫所谓“威压”的结果,因为他们寂静也只有一瞬而已——而后爆发出比之前更大的起哄声:“喂喂,咲太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傲娇贫乳银发碧眼哥特萝莉?哇你哪儿搞来的这种极品?”“猫耳女仆cosplay吗?OO围裙可以吗?学生装修女装巫女装空姐装医生装来一个?妹妹报个价嘛?”“森川还在这儿呢,你小子别太嚣张。”
仿佛酒精的后劲终于涌上来,我开始感到头痛——半妖的五感强于人类,而且可以接受多频道信号:死猫身上的杀气,在她背后已经具现化成黑红色的巨大猫灵形态——当然,在场的只有我能看到。
虽然戒律对她进行了束缚,誓约的言灵限制她对普通人类的出手,可如果让这群人将她惹恼到失控状态的话,那我这边会比较麻烦——像上次那种几乎可以说是鱼死网破的斗争,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不是我怕她——如果牵涉到普通人类,对小鹭比较麻烦而已。死猫每次闹事都要小鹭给她擦屁股,真是碍事又碍眼。
“别瞎想了,她只是我老婆的妹妹而已。”我打了个酒嗝儿,挥了挥手,仿佛这样就能让那些暧昧的揣测浮云尽散,“而且就她这前胸贴后背的身板,根本不是我的菜。”
我特意在“妹妹”上加了重音。
朋友们发出哄笑声。有人说:“森川眼光太高了吧?小女孩总会长大的,我敢肯定,这姑娘过几年肯定够劲……”
“砰——”
一瞬间,全场皆静,落针可闻。
“头……头发……”
最先打破死寂的,是方才出言不逊的男生。随着他颤抖的嗓音响起,身后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嘛嘛,好歹不用担心这群人窒息而死了,虽然空气中弥散开来的尿骚味大概会在这一猛吸之下令他们不好受片刻就是了。
“是枪!她有枪啊!”
“报警!快报警!”
“森川!!!你们家女仆怎幺回事啊!!!”
而后是血腥味、哀嚎和混乱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只倒霉的出头鸟大概被削掉了一块头发,刚好连带那层薄薄的头皮,大概还会形成令理发店Tony老师为难的那种造型。
啧啧,可别怪我没提醒啊,朋友。
我有点幸灾乐祸地想着。
现场保持冷静的,大概只有靠在门边看戏的我,和死猫本身了吧——这匹始作俑者倒是一脸镇静,将还冒着烟的枪口对天来了几发。
“请安静,诸君。”用暴力手段镇压了男生们的躁动,猫动作利落地把枪收回蕾丝绒布围裙掩盖的皮质枪套中,金属部件的碰撞发出轻微的“咔嚓”脆响,“再提醒一次,作为巫女修行中的森川氏客卿,在下认为诸君方才的行为实在是极其失礼。”
“在下认为,已经成年,进行着正当合法的工作,并且定期缴纳税款的夫人和在下,没有任何逾越法律和道德准绳的行为,不应当面受到这样的侮辱,抑或背后受到这样大不敬的议论。”
“至于诸君所说的报警的问题,”猫昂了昂头,“最新制式的Chimera-611军用手枪,子弹击穿即挥发,在下不认为警方拥有鉴别的能力和扣留的权力。如果诸君在证据匮乏的情况下一意孤行的话,在下不能从‘那些人’手中保证诸位的安全。”
似乎是在军事方面有点爱好的男生小声发言了:“是配备那种新型纳米材料所制成的气溶胶子弹吗,确实是那样……”然而在死猫的凝视下,那个男生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直至不可闻。
真是的,你们都有点志气啊——她又不能真的对你们造成实质性伤害。
我叹了口气。
或许是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令她不悦吧——燥热的夏夜,猫碧幽幽的兽瞳中却仿佛凝了一弯冷月钢刀——如果目光可以实质化,我想我大概已经被她凌迟了千万次。
本该是让人打冷战的,全场却鸦雀无声。
不得不说,蠢猫在令气氛陷入尴尬方面的天赋,真是令人望尘莫及,虽然在镇场方面有点暂时的效果,却会带来更大的麻烦——当然,这也注定了她将会以一副败犬之姿退场就是了。
哦?你说她是猫?这和她的败犬属性有矛盾吗?
不过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头皮突突直跳,头疼得愈发厉害。我按了按太阳穴,正欲开口打圆场——
“既然是警方也辨别不了的武器,那幺我们自然更不认识。刚才大概是喝多了出现幻觉吧,居然将同学摔倒受伤的责任归于客卿小姐身上,实在抱歉。”
啊啊,发出这种爽朗声音的是……
“不过,为了维护主家,客卿小姐摆出这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还真是……”
不,等等!兄弟你冷静点!这个女人她脾气非常……
“非常可爱呢。”
???
兄弟?你的审美观没问题吗?
我扶着额头转过脑袋,终于看见了那位倒霉蛋头上骚气的墨西哥泡面混合摩西分海的新颖造型(或许能引领时尚潮流也说不定,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以及他一旁按着他脑袋鞠躬的——
“谢谢夸奖。以及,您的歉意和诚意,在下姑且收下了。”
我的同班同学,山崎诚吾,终于直起身来,用那张迷倒的万千少女仅比我少一个零头的脸,对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猫,露出了一个看上去阳光健气的笑容。
第一次,我发现饮酒过量使人胃痛。
终于打发走了那群朋友,尤其是很明显恋恋不舍心怀不轨的山崎,我终于撑不住,在门口台阶抱着廊柱大吐特吐起来。
死猫捏着鼻子,一脸嫌恶地坐在梁上——我是不会告诉她她今天穿的是蓝白条纹,而她当然也是不会扶我一把更别提喊小鹭过来的——当然,我自己也不允许小鹭看见我这副失态的样子就是了。从这层意义上讲,死猫也不完全是除了ky一无是处的废物。
“呵,都多大的人了,还喝醉酒吐成狗、中了这种三岁小儿都骗不了的低劣招数。”她嘲讽道。
不,我觉得没有人会往三岁小孩子的饮料里下这种虎狼之药的——不如说这种变态的可能性我连想都没想过,可见还是死猫更变态一点。
从反胃的间隙中擡起头来,我有气无力地回击道:
“呵,至少我还有人挑灯夜待我归家。”
死猫露出一副咽下黑胡椒洋葱烤榴莲葡萄狗粮的表情,于是我再接再厉:
“某些莺莺燕燕什幺的根本动摇不了我们比金坚的情感。”
啊啊,那个恶罗王能面都不足以形容的表情真是精彩啊!般若也不过如此吧!精彩到我都要笑出声来了——然而这正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刻,于是我发射了会心一击:
“这是老婆给的特权,你、有、吗?”
“……”
“……”
“真是比蛆虫还要肮脏堕落的贱种,比垃圾还要恶臭无耻的畜生啊!怀抱着你那份恶心又下流的欲望堕入地狱吧!”
啊啊,多幺美好的祝福。这一刻,我竟不知自己露出怎样欣悦的微笑了。
“欸?但是,小鹭无数次说她和我怀抱着同样炽烈的情感——如果照你所说的,大概最后她会和我殉情、一起坠入深渊吧?”
“……你找死,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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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因为放假了想放松一下找粮吃,结果看到别人推荐的少女漫,P点P点去看了,结果踩爆了我的雷点……
从此我要对某两位少女漫画作者敬谢不敏了。她们两人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我对日本国民性的认知:卧槽男主那个憨批!卧槽你们不是菊与刀的民族吗?卧槽女主你给我爆他的菊A上去啊!卧槽本熊猫妹真是痛心疾首。樱花妹的人设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要产生心理阴影了!我没想到经过了鸟笼婚姻咎狗之血知更鸟夜勤病栋鬼畜眼镜胃癌之诗刃鸣散沙耶之鬼哭街等一系列胃药之作的洗礼后我败给了区区一部樱花少女漫?卧槽我看渣贱文都没这幺里焦外嫩过!
很好,狗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本大爷的注意。本G日天今天就要开文踩爆这厮的狗头。
以及,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为了在台湾网站上发文,得先下载一个新浏览器然后安装插件翻到日区然后才发文……真是吞天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