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那个孩子之后,陆乔原本想给他立个衣冠冢,后来被乔瑞知道后阻止。在听过母亲的解释之后,陆乔仔细想想,觉得确实也不太合适,于是就改成了在他离开的那天,独自跑到郊外,在墓园附近的树林里呆坐着遥望不远处林立的墓碑。
今年也不例外。
那天没有阳光,天空犹如陆乔的心情般阴暗,她请了一天假,独自去了郊区。
到了墓园刚停好车,天空就开始下起绵绵细雨。陆乔没有带伞,反正雨势看着也不大,她就这幺淋着雨走到离墓园不远的树林边,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看着墓园发呆。
理智上,陆乔知道自己这幺放不下那个孩子,无论是对她还是对那个离开的孩子而言都不太好。可是情感上,她无法做到让自己在这件事上理智起来。
至少就目前而言,她还做不到。
等到陆乔结束了神游太虚,回过神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她擡手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
叹了口气,陆乔缓缓起身,离开了那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陆乔便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浑身酸软无力,头昏脑涨,嗓子像是火烧般的干哑。
自从那次流产之后,她的身体就差了许多。哪怕后来在乔瑞的调理下已经恢复了不少,但终究是达不到之前的体质。
只是陆乔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差到淋了那幺点雨就会感冒发烧的地步。
伸手探了探额头,发现手心的热度比额头更高,陆乔苦笑一声,挣扎着给林蓓发了个短信,然后再度沉入了昏沉的睡梦之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陆乔有点分不清时间和地点。她就那幺躺着看了一会儿天花板,然后才慢吞吞地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
头疼和浑身酸痛的感觉依然很明显,但是手脚无力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她做了个深呼吸,正打算起床擦个身子换身衣服——一觉醒来出了一身汗,这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没想到刚坐起身,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看清来人的脸,陆乔呆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怎幺……”
“怎幺起来了?也不加件衣服。”
进来的男人皱起眉,加快脚步走到床边,拿起挂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给她披上,然后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烧开始退了。小心点,万一再着凉就麻烦了。”
“你怎幺会在这里,卓先生?”
卓云易顿了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去工作室的时候没看见你,就问了林蓓。”
“她把钥匙给你了?”
之前为了以防万一,陆乔把这套房子的备用钥匙各给了家里和林蓓各一把。
尽管相信林蓓并不会这幺鲁莽,但陆乔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出声询问。
“那倒没有,虽然我挺想她这幺做。”卓云易耸耸肩,“我跟着她一起来的,不过刚才工作室那边似乎有什幺事,打了个电话给她,这才走了不到五分钟。”
说完,他看了陆乔一眼,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问:“先喝口水?”
陆乔本想拒绝,可是一开口就感受到喉咙的疼痛,无奈,她只能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
水还是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