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准已经一周没去学校,杨先把她扛回家后她始终一言不发。
像石沉大海后,石体砸着水的声响消失,可杨准却连涟漪都不曾泛起。
她只是练着单一的石膏体,临摹着千篇一律的头像。杨先上班前她是这样,杨先下班后她还是这样。
杨先还是那样自以为是,他为杨准拒绝老师的家访,买同事介绍的小玩意送她,每天做不同丰盛的晚餐哄她。
杨准顶多回答他“嗯”,“哦”。她一点都不乖了,至少没有以前那幺乖。白天她把家里弄乱后写生,晚上播着巨大的音乐声涂鸦。她从典型的乖孩子,成了典型的叛逆少女。
杨先一点儿也怪不得她,心中尽是歉意,瞅瞅这冠冕堂皇的教育,她叔叔才不会怪罪她的反叛。这都怪身为长辈的他没有给她完美的童年,没有尽到照顾她的责任,他愧疚极了。
杨准根本不管他,去他妈的。
杨先那天从学校回家,解释道:“珑珑,我的车坏了,沈阿姨刚巧路过才把叔叔带到学校。”
杨准不肯哭了,回答他,“哦。”
便开始了漫长的哦哦嗯嗯敷衍式生活。
她猜他也忘了自己的生日,讨好变得普通,礼物变得稀松平常,那个让爸爸快乐的日子也不再重要。
杨准最喜欢春天,她最幸运自己出生在生气蓬勃的春季。那年的生日爸爸骑着脚踏车载她到镇上许诺为她买迪士尼公主的书包。
油菜花田黄灿灿,阳光为桥栏镀上亮金色,碎花裙儿飘啊飘,她躲在爸爸身后看杨先。
她得到了书包,失去了爸爸。迪士尼公主不应该拥有王子吗?放他妈的屁。
亲姑妈亲叔伯姑妈不要她,她是女孩儿,爷爷奶奶不喜欢赔钱货。像她爸似的,赔钱。
是妈妈把她送到杨先这儿的,“阿先啊,我那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珑珑,快叫堂叔。”
杨准好小,很小,很呆,只知道抱着爸爸给她的画儿,小口张了张,杨先说,“喊叔叔就行了。”他抱起杨准。
她妈对杨先的反应喜出望外,“阿先啊,真的谢谢你啊。”
杨先对她温柔的笑,她忘不掉。
“Happy birthday!”杨准哭得满面通红,屋里大声放着《生日歌》,她大声地祝福自己。
像是突然想起什幺,她奔进卧室,拉开衣橱,那件被清洗熨烫得整整齐齐的粉色连衣裙挂在最中间。她脱掉所有衣服只剩内衣,套上裙子,光着脚丫学舞蹈特长生垫脚跳舞。像个笨蛋!
她觉得一瓶啤酒不足以庆祝她这场悲惨的人生,开了杨先的不知名白酒,一口下去呛得她咳个不停,一路从食道辣到肚子里。
门口传来响动,她笑看着杨先,“你回来啦?”
满地满桌子满沙发的画纸,还有她红得不普通的脸蛋,肩带掉到臂膀上的歪裙子,杨先把目标锁定在她手里的二锅头。这妮子疯了吗!
杨先想把蛋糕放到餐桌上,单手拨开乱七八糟的画纸。他怔住。
杨准不怕死地又喝了口酒,左摇右摆地走到桌前,将杨先手中的画纸拍在桌面上,“你看看!喜欢吗?我给你画的?”
她口中的酒气喷洒在杨先的脸上,刺激他的每一个毛孔,“我问你喜不喜欢?!昂?”她伸手揪住杨先为搭配正装而配的领带,“你的鸡巴是不是画上这幺大?”
杨先的发将他的双眼笼罩在一片阴影中,杨准自讨没趣地松开他的领带,被他一把抓住,擡起他逐渐充血的双眸,“杨准,你要不要自己看看。”
他凶狠的、邪恶的眼神吓着杨准,醉酒中她昏昏沉沉,“看,看什幺?”
他抢过酒瓶愤怒地灌下一口,“看看你叔叔的鸡巴有没有你画的这幺大。”
杨准被他深深地笼罩,穿着粉嫩清纯的裙,脚踝挂着内衣店姐姐挑的“老男人受不了”款内裤,流着处子的血,呼唤杨先,“叔叔……”
他问道:“疼吗,珑珑?”他怜爱地点吻她迷醉的脸。
她始终记得她爱杨先,天旋地转中忍耐下体的疼痛,“不疼,不疼不疼不疼,杨先操我。”
餐桌被撞得摇晃,音响不知什幺时候停了,雷雨渐渐逼近。杨准的手机无声地在黑夜里亮着:“猪头澄给您发来一条微信:小准儿~生日快乐!开开心心!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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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心感谢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