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没有男人的世界,只有阿姐和妹子,可生子,方式待定。
种田生活。
-------------------------------------------------------------------
提亲
早上山里的雾气特别重,山上的河水又冰又冷,陈柚低着头,手里抓着几件麻布衣在水里搓揉,一会儿后又用洗衣棍拍打着湿衣服,两手都被冻红了,还好一旁的的木盆子里也就几件单薄的衣服,估计没多久就能洗完。
等到快洗完了,天上的太阳也完全出来了,虽然河水还是嘶凉嘶凉的,可陈柚将手放到太阳下,能感觉到一丝暖意带走让她指头发疼的冻寒。
「唉呦!陈家小妹子,今儿个怎幺这幺早来洗衣服呀?这河水可冰喔。」等陈柚把衣服装进木盆子里要走了,几个妇人并肩着说笑走来,她们手里也都拿了木盆子,一盆子的脏衣服都是要来河边洗的。
「吴阿姆。」陈柚一见来人就露出了笑容。
「我看看。」吴阿姆是个性急的,过去拉过陈柚的手一看「果然都冻红了,这样不行啊,晚点肯定要裂的。」
「没事,我皮糙哪那幺容易裂,今儿个是因为晚点要进山一趟,只能早点来了,不然赶不及中午回来。」她不太在意地甩甩手在身上抹了一把「阿姆们我先走了,天正亮我得赶紧回去把衣服晾喽!」
说完她就拿着木盆子跑了,一会儿回去不只要晾衣服,还得先煮早饭,再去田地里巡一趟,可忙了。
「唉!唉!陈妹子!」吴阿姆没把人喊回来,摇摇头自语「一个没出嫁的小妹子进什幺山啊?不行,回头我得说说她。」
村里其他阿姆看着也是摇头「陈妹子倒是勤快,人也开朗,今年...二十了吧?」
吴阿姆更正「二十一啰!」
「那不是正要出嫁的年纪?」张阿姆说道「怎幺没人给说媒?」
「你家刚搬来村里不知道吧?」一旁脸上一颗大黑痣的赵阿姆说道「陈小妹子人倒是好,可儿她阿娘阿姆去年都走了,听说留下一大笔债,陈柚的姐姐也是个妹子,年前她阿姐休了她,回来后就病了,现下家里全靠陈柚一人,别说嫁妆拿不到,谁要娶了就得帮着还钱,难保陈妹子不会把东西银两往娘家塞,你说这种妹子谁敢娶喔?」
张阿姆听着觉得有些同情,可她觉得换成她也不想这种媳妇「难道她家里没田吗?」
赵阿姆说「田?有啊,不过就一亩不到,而且荒田,她阿娘几年前都在城里做工的,田要种得重新开垦。」
张阿姆想了想后叹气「那不行。」
「可不是吗?我看陈小妹子是嫁不出去啰。」赵阿姆八卦的说着,多少人听了这情况都打退堂鼓了,没嫁妆还欠一屁股债,家里还有一个病秧子,没田没钱的,难怪没有媒婆敢来说媒,赵阿姆有些得意自己的妹子嫁得好,忍不住炫耀「哪像我们家赵甜,当初就有城里人来说媒,这会儿在城里做饭馆的老板娘,管收钱啊!」
「你个大嘴婆是说够了没?」吴阿姆住在陈家隔壁,看着陈家两个小妹子长大,听赵阿姆这样嚼人舌根瞪了她一眼「听说你家甜妹子在城里是做人家的填房,小小年纪跟个快五十的阿姐有意思幺?也不知哪个狠心的阿姆,见人家有钱死活都要把自己的女儿给推上花轿。」
赵阿姆被说的脸色难看,索性就闭了嘴。
陈柚这时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家里,她远远就看见自家那破破的土厝正袅袅地冒着炊烟,赶紧把木盆子放在院子里跑进屋「姐!你又跑起床了,大夫让你好好休息的。」
陈柚的姊姊陈松将近三十岁,脸色蜡黄双颊凹陷,看上去就不是个健康的妹子,她虚弱地笑笑「哪那幺严重,不过是顿早饭而已我还能做的。」可她一说完便咳起嗽来。
陈柚抢过锅铲,把她姐往椅子上推「不成,大夫说你不能劳累,你先坐着等我做完饭。」
陈松拿她没办法,只好坐到一旁的木凳上,见桌上一小盆豆芽,便顺手剥了起来「一大早没见你,这幺早跑去洗衣服?」
「对啊,一会儿上山呢,不早点可不行,不然来不及回来给姐熬药。 」陈柚翻炒锅里的青菜,量不多,不过她和她姐都吃不多,一盘菜加一条瘦小的地瓜也够了。
陈松这才注意到陈柚的头发虽然挽起,但簪子却是一根随地检的树枝,吃惊「柚儿,你不是常用一根竹簪的吗?你的簪子呢?」
陈柚摸摸自己脑袋上的树枝,裂嘴一笑「没想到那竹簪子还能换点铜钱,上次就卖了,现下也不怕没簪子用啦!找直一点的还以假乱真,今天早上吴阿姆都没发现咯!」她说完还在那儿笑。
陈松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是不是为了大夫钱...」
「甭想太多,吃饭先。」陈柚不让她姐说丧气话,从灶灰里拨出两条地瓜来「来来,大条的给你,一会儿我进山找果子晚上吃。」
吃完不算丰盛的一餐,陈柚花了点时间弄完家事才走,可不能留到回来再做,不然姐姐肯定会偷偷做家事的。
穿着草鞋的陈柚背着篓子,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沿路甩着路边的野花,要是看到能吃的就拔下来放进篓子里,晚上能加菜的。
她没告诉陈松真正进山的目的,大夫说陈松身子虚弱一直不见好,得多吃点营养的东西,陈柚想给她吃点肉,可惜家里的钱连一块巴掌大的肉都买不了,所以陈柚决定上山试试运气,昨天她就挖好了一个坑,说不定能逮到兔子野鸡的也不一定。
陈柚心里想的美,想起以前久久尝一次的鸡汤都忍不住流口水,远远看到自己挖的坑,原本掩盖洞口的树叶已经不见了,洞里好像有什幺动静,她兴奋地冲了过去。
野鸡野鸡野鸡!
她脑袋往洞里一看,正好与洞里的人对上眼。
陈柚「......?」
洞里的人擡头看着她,手臂搓了个伤正流血,人在洞里眼睛还亮的可怕。
陈柚缩回脑袋不敢再与她对视,可转念一想,这人摔里头多久了?
花锐倒是没什幺想法,刚才追一只鹿,箭矢秒准射出后正准备去收拾,没想到脚底一空摔了下来了,究竟是谁在狩猎的必经道上挖坑的?别说,这坑挖的可真烂,不平整的边缘连最笨的兔子都能逃出去吧。
正准备爬上坑,花锐就看到一个脑袋望了过来,没一会儿就缩了。
八成是挖坑的人。
本以为人逃了,没想到那颗头又慢吞吞地伸了出来「那个...」
一根细细的树藤垂了下来,上头的人说道「抓这个上来吧,我拉你。」
看着这一拉就断的树藤,还有上头那人的小身板,花锐只道「让一边。」然后单手一撑便俐落地翻身上来。
她一身尘土,但手里拿着一张弓,背上背着一筒箭矢,陈柚就猜出对方是个猎户「你是花家的...」村里只有花家会打猎,可这人是谁?陈柚没见过她。
「花锐,刚回村。」花锐说话简短「坑,你挖的?」
陈柚只能傻笑「我挖的,本来想抓只野鸡,没想到抓到你了。」
花锐没回答,只是淡淡的看了陈柚一眼,转身就走。
「等一下。」陈柚喊住她「你受伤了,我给你上上药。」坑是她挖的,对方受伤肯定是她的错。
「不必。」花锐拒绝,陈柚却已经跑到她手边。
「不必什幺啦,又不碍时间。」说着就从背篓里捞出根部是红色的草,放进嘴里咬着「我没有药,不过这个草治伤可好了,什幺伤抹上去过两天都能没事。」
花锐这才注意到,这不足她下巴高的妹子,两手都是硬茧和裂伤,肯定是做了很多家事,头上的簪子也是根树枝而已,身上的衣服也又旧又薄,洗到边缘都裂线了。
正观察着,她手上的伤口一刺,陈柚已经将咬碎的药草抹上去了,接着嘶啦一声,她从那一身旧衣服的边缘撕了一块布下来,将她的手臂给包扎了起来。
「你别嫌脏,我可都有洗干净衣服,手边没不能给你包扎,还好这衣服够旧,要撕一块下来还挺容易的。」陈柚给她包好伤口「好啦,那我走啦,你也继续忙去。」她还得去想办法弄到点猎物的。
「名字。」花锐看看手上的包扎,还可以。
「我?我叫陈柚。」陈柚对她一笑,把手里剩下的药草给她「给你,没有药的时候用这个也很好用的。」
「跟我来。」花锐捉住陈柚,不由分说就拖着走,陈柚这才发现这阿姐力气真大,她根本挣扎不了就被捉走了。
阿姐和妹子这样拉拉扯扯,村里人看到肯定要胡说的,还好花锐很快就放手了,陈柚三两步退开,地上有一只奄奄一息的鹿。
花锐一把扛起猎物,眼神示意陈柚跟上,两人就一起到湖边处里猎物,花锐撕下一条鹿腿递给陈柚「拿去。」
「唉?」陈柚用力摆手「我不能收!」
一条鹿腿能卖多少铜钱啊!她怎幺能收这幺贵重的东西。
花锐想了想「就当你用药草换的。」
「药草?那个哪值钱啊,我就在山脚挖的,你等下也能自己去挖啊!」陈柚那点药草和鹿肉哪能相比?
「......」花锐干脆将鹿腿直接扔进陈柚的竹篓里,然后扛起其他部分就走人。
「等一下啦!」陈柚哪能让她走了,正要追过去,脚踩的石头背湖水浸得又湿又滑,整个人往后一摔「啊!」
花锐只来得及伸出手,两人互相拽着摔进水里。
「......」
「......」
后来是花锐捞着陈柚把人弄上岸的,陈柚见竹篓里的野草漂走了唉叹「回去又要忙一趟了。」要是不摘野草她今晚可没菜吃。
「拿去。」还好鹿腿沉,没被水漂走,花锐把又洗过一遍的鹿腿放回陈柚的竹篓里。
「可是...好吧,谢谢妳。」陈柚一身湿透了,想想算了,对方执意要送她也不好一直拦着,她拍拍花锐的肩「没想到你人真好,我好久没吃到肉了,真开心啊。」
她笑着擡头「过日子就是这样,虽然辛苦点,但总能遇到好事!」
陈柚笑得灿烂,没有精致的饰品,也没有舒适的衣服,吃饭能饱就好,住所只能遮风避雨,不过她却笑得异常满足,这一刻的她比盛夏的阳光还要耀眼,连花锐都有些看傻了。
「那我还有事就先下山啦!」陈柚还得重采野菜「下回请你吃饭吧!」
看陈柚一身湿漉漉也不在意,背着鹿腿就下山去了,花锐看着她的背影思量「陈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