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扶着其他人,笑眯眯地站了起来,“你,就是徐廓洛?”
“嗯?”廓洛似乎现在才察觉旁人的存在。他擡起头,不客气地瞪了学姐一眼,“妳谁啊?”
“不过是,奇怪又可疑其中一女的罢了,呵呵。”学姐挑起单边的眉毛,同时翘起莲花指,“想不到,你不只手脚快,连胆子也挺大的嘛?”
少年反射性地将小窕挡在自己背后,“听着,我不知道妳们想做什幺,但妳们不觉得太过份了吗?这幺多人堵她一个,有本事冲着我来——”
“本来就是要冲着你来的。”金刚学姐扳响手指,喀滋喀滋地,“倒好,你自个乖乖送上门来了。”
廓洛怔住了,始料未及,“噎?”
“你这猥亵恶狼居然胆敢对小窕出手?呜嗷嗷我绝不答应!吃我致命的一拳吧!看、招——”悲愤的金刚学姐挥出魁梧的一击,直朝廓洛的脸。
那那那可是吃饭用的脸啊!小窕不禁惊呼:“不行行行——”她死命捉住少年的手,硬将自己挤进他们的缝隙间,背朝金刚学姐,用身体护住廓洛。
眼看致命的一拳就要落在她瘦小的肩上,廓洛忙伸手将小窕举起,像抱婴儿转圈圈飞高高那样,凭空转了半圈,顺势再以肘击撞开敌方。金刚学姐“哎嗷”了声,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往旁倒去,在斜后的桌面滑摔,撞倒了上头的茶具,乒乒乓乓的,外加女孩们的尖叫,整间教室陷入一团混乱。
“怎怎怎幺了?”姚小窕全然状况外,啥也看不到,不晓得发生什幺事,只知道,自己被他紧紧地,使劲地抱住。她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响,扑通扑通地,在胸口回荡着,汹涌地敲打在鼓膜上,如同耳鸣般叫人晕眩。
温暖的叹息缓缓落在她脸颊上。少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小窕,没⋯没事吧?”
“唔。”小窕在他怀里扭了扭,像使劲要浮出水面的小动物那样,仰起脸。他抱得太用力了,“没没没办法呼吸了。”
隔着那件厚实的运动外套,她也能感受到他在颤抖。小窕没忍住,双手缓缓从他手臂间滑下来,落在他的腰际。经历了约0.999秒的迟疑,最后还是不顾一切地环抱住他,她的廓洛平常一定没好好吃饭,怎幺这幺瘦呢?肋骨抱起来好明显,连肋间隙都感受得到——
“呜⋯⋯!”怀里的他,突然触了电似的浑身一僵,往后弹开。
大吉岭红茶略带果香的气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她正才注意到少年脚边的瓷器碎片,胆颤心惊地瞪大眼,她慌了,越是紧张,结巴便益发严重,“是不是是是烫烫烫到哪哪哪了了了了?”
小窕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这样的场景她见过的,电视剧啊漫画呀都有演过的。
廓洛摇头,脸色窘白,步伐凌乱,迟疑着,摇摇晃晃地朝她走来,“姚小窕,妳⋯⋯”他垂首,嘴唇近得就要碰着她的耳朵,明明曾经如此温暖,突如的幸福却消散得令人措手不及,“我只是想问妳,妳到底有没有——”
他的嗓音越来越轻,断断续续的,说得吃力,几乎需要她拚命去听,才能听见。
廓洛舍身保护她,自己都受伤了,却还执拗着彼此爱情的证明。男孩子为什幺都这幺顽固呢?
“有有有!我喜喜欢我我我也爱你!”小窕用白胖的手拚命抱住他,哽咽地承认了:“求求求你什什什幺都别说了,我们先去保健室!你不可以死!不能死啊啊啊——”
后头正忙着收拾的学姐们嘴角抽搐,“咳,打岔个,你们能先过来帮忙扫碎片好吗?”
“咦耶?”小窕痴痴地擡起头。
“茶根本一滴都没泼到好吗?而且你居然还打女生?”金刚学姐哭得梨花带泪,悲愤地指着廓洛喊:“我要去告诉老师!”
学姐边说边捂着脸冲出了书法教室,走廊上回荡着逐渐远去的嘶吼:“总之,我是绝不会同意你们交往的~~”
眯眯眼学姐叹了口气,“哎呀哎呀,这都在演哪一出呀?乱七八糟的。”
姚小窕看看学姐们,又看向门口,虽然一头雾水,但感觉这些事,她似乎也该负上一点点责任,“我也来帮帮帮好⋯⋯”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捉住手,狠狠拖了回来。
“嗯?”
廓洛按住她的肩膀,支吾地在她耳边低吼:“妳妳妳这坏女孩,到底为什幺没穿内衣啦!!!”虽然崩溃,但顾忌外人的存在,说得十分小声。
小窕噎住似的瞪大眼,搞了半天,原来是问这个。
居然说她是坏坏坏女孩?她小声地辩解着:“放在教室,还来来来不及换啦!”
“妳穿这样是打算诱人犯罪吗?妳知不知道,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是狼啊!”廓洛眼中布满血丝,用力摇着她的肩膀,“全部都是现正发情期的大大大色狼啊!!!”
“⋯⋯”小窕大翻白眼,“有你色吗?知知知道我喜欢你就对人人人家做那种事,不三不四的,大大大色狼,明明明就是你。”
眯眯眼学姐冷不防凑到两人身边,倏地瞪大给人巨大精神压力的犀利眼睛,“你们究竟在说什幺悄悄话呀?”
“没没没完全没有!”小窕捏紧衣领,吓出一身冷汗,姑且先推开了廓洛,“总总总之,学姐,我要跟谁交往,是我的自由。妳们以后不准骚扰他,如、如果再有下次的话,我——”
廓洛捂住她的嘴,“那是我准备要说的台词欸!”
这不是计较谁戏份比较多的时候吧?小窕正挣扎着,便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吆喝:“小小小窕妳没事吧?”
站在门口的人,是正挥舞马桶吸把的钟宓。
“呜咿哺呜咿哺!”小窕嘴被掩住,没来得及拦截住好友的口无遮拦。
“我去趟厕所回来,就听说妳被人掳走了,不会是徐廓洛那人要对妳仙人跳吧?我很担心啊!那种第一次见面就夺走妳第一次的雄性,不是精虫冲脑就是禽兽不如⋯⋯”
钟宓望向正塞住小窕嘴的廓洛,怒不可遏,“果然!你个禽兽!你居然胆敢威胁我们小窕!”
她高高举起那铁定从厕所借出来的厕泵,“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小窕家里有钱有势,定会让你被社会性抹杀!生不如死!”
徐廓洛想,他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幺?被各种变态纠缠就算了,好不容易交到女朋友,还得面对这些战力十足的女孩子。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啊啊,比起被刀割破衣服,或拳头揍脸,这个看起来伤害倒是小得多了,顶多,就是被捅两下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