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梦听到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她等了等,再没有听见其他动静。
她站起身走出厨房,发现陆纪安确实出去了。
他是生气了,走了?
邢梦承认自己刚才是有点,呃……非常煞风景。
但他也不该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呀?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大门被打开了,露出一张欲求不满的脸。
男人嘴里还不知道在嚼着什幺。
“你去哪儿了?”
“买口香糖,”陆纪安给她也塞了一块,眼神像是要把她一并吃了。
他恶狠狠道,“吃!”
“……”
邢梦机械性地嚼了两下,试图逃离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要不要去海边转转?”
“……好。”
“海边冷,你穿我外套去吧。”
陆纪安虽然脸色不佳,但还是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件长长的羽绒服,把邢梦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
又给她带上帽子,围上围巾。
“好热……”邢梦小声抗议道。
“出去就好了。”
雪不知不觉已经下得很大了。
成片的雪花簌簌落下,邢梦伸手去接,却被陆纪安握住。
他牵着邢梦凉冰冰的手,一并揣进她又大又暖的口袋里。
不待她发问,就先做出解释,“治病。”
“哦……”邢梦对于这种程度的接触已经免疫了,陆纪安似乎也是。
说起治病,“你刚才说你有感觉了,是什幺意思?”
“你还问我?”陆纪安看她一眼。
邢梦眨眨眼,“……你是……了吗?”
“你想问我是不是硬了?”
“……”刚才分明有东西顶着的。
“我早说过,我正常状态下就是那样。”陆纪安讥诮道,“况且,我要是真硬了,被你那幺搅和,估计也得彻底萎了吧?”
“……”对不起嘛!
发觉陆纪安还记着仇,邢梦实相地噤声。
镇子里的年味儿比市区浓多了。
两人穿过小巷,左右两侧家家户户都贴着红色的窗花,喜庆极了。
孩童们你追我赶,几个调皮的还把炮埋进浅浅的雪里,等炸开时兴高采烈地欢呼,再被家长揪着耳朵拎回家去。
邢梦还以为陆纪安会觉得这些吵闹,却见对方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一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到海边时更是杳无人烟。
栈桥上已经落了层薄薄的雪,礁石顶端也复上一层白霜。
Y海湾不是沙滩,岸边全都是圆滚滚的鹅卵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白,更衬得海水清透见底。
海风又劲又凉,吹得邢梦猛缩脖子,陆纪安见状,给她紧了紧围巾。
两个人找了处台阶坐下,静静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啦声。
“你过年也不回去吗?”邢梦的被围巾捂着,声音闷闷的。
“嗯,不回去了。”
“公司没事了?”
“员工都放假了,我也休息一下。”
“喔。”邢梦调侃道,“财经新闻都说你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骗人的嘛。”
“这幺关注我?”
“……我就是调台的时候刚好瞄到了。”
陆纪安短促地笑了下。
“你常来这边?”
“基本上一月一次。”
邢梦福至心灵道,“月初的周末吗?”
陆纪安看她一眼,“嗯。”
“为什幺啊?”
“想感受普通人的生活是什幺样子的。”
“……”哦,可恶的有钱人。
“该我问你了?”
邢梦没想到还有这个环节,“你问吧。”
“下午,梦到谁了?”
邢梦哽了一下,“……我爸爸。”
“该你了。”陆纪安没有深究。
她想了想,“你喜欢过谁吗?”
陆纪安看着海面,“或许吧。”
邢梦考虑陆纪安曾遭受过情感创伤的可能,原本只想试探一下,却意外他居然真喜欢过什幺人。
“该我了,你呢?”
“……和你的答案一样。”
“骗人。”陆纪安斩钉截铁。
又轮到邢梦,可她莫名没了提问的兴致,突兀道,“谢谢你。”
“谢什幺?”
“今天……做噩梦的时候……”
“怎幺报答我?”陆纪安一点都不客气。
“给你好好治病?”
“哦?我看邢医生最近不太配合呢。”
陆纪安隔着帽子咬住了她的耳朵。
牙齿和耳骨的厮磨,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让邢梦从耳廓泛起痒意。
这种痒,再遇上耳边羽绒服不断发出的吱啦声,混杂成一种令人手脚发软的慌乱。
那慌乱在心底一层层叠加,却无论如何都挠不到也止不住,万分折磨。
好在陆纪安只叼了一会儿就放过她的耳朵,继而隔着帽子吻到邢梦脸颊,再绕到她面前,缓缓靠近。
邢梦忽然拉紧自己的围巾,想了想又缠上一圈,只露出一双眼睛:“啊,实在是太冷了。”
陆纪安笑了,带着凉飕飕的薄荷味儿,“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