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吗。”傅冕弯腰接过桑墨提着的包,包不大,不知道小姑娘装了什幺,很沉。
桑墨好像被吓到了,仰头呆呆地看着他。
“很困?昨晚没睡好?”傅冕饶有兴趣地看着桑墨呆呆的脸慢慢染上红色,她困得反应都变慢了。
桑墨手指绞着衣角:“没有啦……我们先去教室吧。”
X中很大,环境很好,桑墨在前面急急地走着,傅冕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校园里种了玉兰花,洁白的花瓣和深绿的叶子光滑到发光,时不时有几个学生背着包小跑着超过他们。
玉兰像她的皮肤,洁白而清香,浓绿叶子是她的裙子,傅冕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合适的比喻,他面上没变,心里迅速甩走这个胡乱念头。
桑墨边走边焦虑,过了早起的困劲,刚刚的尴尬就格外清晰。
可更尴尬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桑墨有点悲愤的想,她刚上学不久就遇到期末考,她一个没有经历过学校教育的小妖怪,之前也没有自学过,考试的时候全程盯着卷子发呆,要交卷了在角落里画了个小小的流泪狗狗头。
她刚来学校就考了倒数,不知道老师要怎幺和傅冕叔叔骂她!桑墨用余光偷瞟了一眼走在后面的傅冕,还是没什幺表情的冷淡脸。
完了,他看上去就很凶。
教室里的学生和家长已经差不多坐满了,桑墨看到讲台上和家长讲话的班主任,悄悄打开后门,挥挥手让傅冕跟着她,她弯下腰,尽力缩小存在感,低着头轻轻地溜到位置上,桑墨很满意,这样班主任就看不到她了。
桑墨放下包,擡头想叫傅冕也坐下,一擡头就看见班主任和旁边的家长直勾勾地盯着她,桑墨哆嗦了一下——傅冕太高了,弯腰低头存在感也很强,更何况这位根本没有低调的想法。
桑墨急忙拽着傅冕的衣角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趴到桌子上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傅冕,想让他也低低头。
傅冕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眼神里的祈求都快实质化溢出来了,傅冕觉得好笑,只觉得是小姑娘迟到了害羞,就象征性低了低头,又偏了偏身子替她挡住别人的目光。
这个时候的傅冕,还没有体会到桑墨的体贴用心。
接下来的家长会可以记入傅冕一生最尴尬的事件之一。
班主任在台上讲了一会傅冕才发现成绩单。
傅冕看到别的家长桌子上都有张纸,他看了看自己面前干干净净的桌面,又看了看桑墨桌面上书本下漏出的一个角。
傅冕轻轻敲了敲桌面,桑墨哗一下扯过本子把纸盖满。桑墨低着头试图无事发生过,奈何傅冕侧着头注视着她,桑墨撑了一会就坚持不下去了,傅冕的目光太有压迫感,她迅速抽出成绩单递到傅冕桌上,低下头继续装不存在。
傅冕拿起成绩单从头看到尾,面色越来越差,台上老师正好点到成绩不好的同学,暗示了一下有些同学试卷实在不能看。
一个半小时的家长会,在傅冕开过的会议里短到不算数,傅冕觉得比连着五六个小时的跨国视频会议还要难熬。家长会结束后老师点明了桑墨的名字要家长最后留下。
趁着老师在和其他家长谈话的时候,傅冕拿着桑墨的试卷翻了一遍,桑墨除了语文和历史其他基本上都是空白,九科试卷全看完也用不了多久。
傅冕脸色不好,他不是桑墨的家人,却也占了个长辈的身份,这次更是以“监护人”名义来开这个家长会,桑墨成绩这幺差,他面子上也过不去。
傅冕放下卷子打算教育桑墨几句:“你——”话刚刚说一个字,就看见桑墨垂头丧气,悲伤的气息扑面而来。傅冕注意到桑墨手指紧紧握在一起,指甲压得皮肤变了色。
算了,和她生什幺气呢,她已经很难过了。傅冕心软了一下。
傅冕铁石心肠!!!桑墨跟着傅冕走向车。桑墨盯着傅冕手里的一沓补习班资料,拼命思索怎幺让傅冕放过她。傅冕被班主任训了半小时,在单方面批评的第五分钟就开始想怎幺让桑墨利用假期提升学习。
“傅冕叔叔——”女孩子软绵绵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响起,“我可以自己看书吗,我不想去补习班。”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搭在方向盘上的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傅冕偏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坐的很乖的桑墨,桑墨仰着头看着他,小巧的下巴微微擡起,红润的嘴唇紧张地抿着。她嘴唇怎幺这幺红,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傅冕脑子里一闪而过。傅冕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继续开车。
嗯,嗯是什幺意思嘛,桑墨长呼一口气,愁愁地捏着手里空空的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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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枕了ojz
狗狗是什幺时候把三明治吃掉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