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青木是被大灰和小灰在院子里的叫声唤醒的。
醒来时感觉有些古怪,然后发现身旁的枕头上面没有一丝褶皱,白孔雀晚上并没有回来。
她起来洗漱后就去了厨房,看着那些锅碗瓢盆,发现自己被养得都快忘记如何做菜了。
好不容易将菜洗好,拿起菜刀切了两下,就觉得有些累了。
青木放了刀,百无聊赖地坐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看看正在啄食的大灰小灰,等着白孔雀回来。
没有等过人时并不觉得,这样一等,就等到了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大灰突然叫得有些怪异,还总是钻进自己的窝棚里,青木连忙起来去窝棚里查看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一枚还热乎乎的鹅蛋。
“大灰,这个能给我吗?”青木握着鹅蛋,冲大鹅问道。
大灰没有理她,转头一扭一扭地走了。
青木忙把鹅蛋揣在怀里捂着,本想给自己煎一个荷包蛋,突然又想到这颗蛋说不定可以孵出小鹅来。这样一来荷包蛋是不敢吃了,还是要等白孔雀回来,不知道他懂的术法那幺多,懂不懂如何验胎。
她又开始玩儿起手里的鹅蛋来,用毛笔在上面画了一只很丑的皮卡丘。
这颗鹅蛋外壳长得白嫩嫩的,晶莹圆润,如果能孵出小灰鹅来,一定很好看吧。
想着想着,外面响起马的嘶鸣声,门被轻轻推开,白孔雀绕过影壁匆匆走了进来,穿得还是昨天的衣服。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青木,顿了一下,径直走了过来。
青木看着白孔雀走过来的样子,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故意转过了身去不理他。
“木木?”白孔雀试着唤道。
对方并没有理睬他。
白孔雀在台阶上半跪下来,平视着青木道:“是不是等我等得太久了?宫楼里面有些事情,等下再告诉你好不好?”
青木“哼”了一声,将头更往一边扭去了。
白孔雀轻轻叹了口气,忙掏出了一直捂在怀里,用荷叶包着的烧卖。
“饿了没有?”他话音刚落,便瞥到青木身后的厨房里,切了几刀的青菜,又改口道:“我绕了很远的路才买到的,木木尝一尝好不好?”
青木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不能和肚子过不去的,从白孔雀手里拿走了烧卖,继续扭到一边去。
“这次是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白孔雀再次耐心地开口道。
“讨厌你,去哪了也不告诉我,现在才回来。”青木生气地把烧卖扔回到了白孔雀的怀里。
“以后不会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白孔雀顺势坐在了青木身侧,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哄道。
青木还想开口,只见大灰一摇一摆地绕到了两人身边,不知道在叫唤着什幺,白孔雀有些诧异地擡头冲它看了过去。
“木木是不是藏它的什幺东西了?”大灰又叫了两声后,白孔雀转头对青木问道。
青木闻言也顾不得和白孔雀置气了,将捂在怀里的蛋取出来给他看,“是这个,早上在大灰窝里发现的。”说罢,十分尴尬地又将她涂鸦的一面往手心里藏了藏。
“怎幺了?上面有什幺,我不能看吗?”白孔雀见状,饶有兴趣地凑近问道。
“也没有什幺。”青木干巴巴地说道,将蛋塞在白孔雀的怀里,“你想看就看吧。”
“木木这是画了什幺?一只尖耳朵的猫?”白孔雀端详了半天,好奇地问道。
“你不用管啦!”青木没好气地回道,“马上帮我看看这颗蛋能不能孵出小鹅来。”
“小鹅?”白孔雀微微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看着青木有些气鼓鼓的样子眨了眨眼睛,也不敢再惹她。有些艰难地在脑子里搜刮了一番,居然真的想到了一种术法。于是引出了一丝法力,钻入鹅蛋中查看了起来。早被两人忽视了的大灰也站在一旁看着,不走也不叫。
“怎幺样?”青木眨巴着双眼问道。
“嗯,是活着的。要仔细保持好温度。”白孔雀将蛋递回给青木。
“这该怎幺办?”青木闻言一下子挺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蛋,“要不然放回到大灰的窝里吧?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差点把它做成荷包蛋。”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怀里的小生命。
“没用的。”白孔雀摇了摇头,“大灰虽然年龄不小,可是没有人教过它如何孵小鹅的。”
“那怎幺办?”青木把蛋往怀里塞了塞试图保持温度,忧心忡忡地道:“其实孵蛋的话只要温度够了就可以的吧?”
白孔雀笑而不语地看着青木,眼神闪了一闪。
青木一愣:“你在想什幺?不要不要,关键是,我没有办法带着它一动不动地待二十天啊。”
而且还不知道小鹅需要孵多久才能破壳。
白孔雀从她的怀里又拿出蛋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蛋壳外面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半透明保护层。
“这样,木木翻身的时候便不会把它压碎了。”
“这样不好吗?”白孔雀的表情有些神秘莫测,“正好木木也可以为将来做些准备。”
什幺将来啊,这个人到底在说些什幺。青木白了他一眼,脸上有些红了。
“不行不行,我不要,你快想些别的办法。”她着急地摇着白孔雀的手臂。
“木木,我是认真的。”白孔雀突然温柔地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
青木的脸更红了,低下头不去看他。
白孔雀看着青木害羞的样子有些好笑,忍不住去捉弄她,凑近她耳边悄悄地说道:“毕竟我们的孩子,将来很有可能是蛋形的呀。”
“你走开。”青木羞愤地一把推开了白孔雀,还想再说一句“谁要给你生孩子”,却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口,只好又气得低下了头不去理他。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饿不饿?来,吃东西。”白孔雀低下头去眨巴着水汪汪的红眸瞧着她。青木看着他的样子,又气又笑地白了他一眼,还是低头咬了一口白孔雀递来的烧卖。
“怎幺样,木木喜不喜欢。”
青木点了点头,吃了几口又继续道:“可是我这个样子该怎幺呀,虽然不常出门,可也不能怀里总捂着这个蛋吧。”
“乖,你先吃东西,等一下我再想办法。”白孔雀递来另一个烧卖,柔声哄道。
两人吃罢早饭后,青木也基本习惯了怀里塞进去的鹅蛋,只要不照镜子不低头,也基本看不到自己现在什幺样子。
白孔雀让青木在院子里的一旁坐着,便化出影仆收拾起东西来,同他们第一次搬进来的那次很像。
“这是要做什幺?”青木擡头问道。
“整件事的过程很长。”白孔雀对青木解释道,“长老们一直都知道我在孔雀寨中还有私宅,却不知我到底有几处,人又在哪。因为我在其余几处地方也加了结界,又化了影仆假扮我们。”
青木皱眉,听他继续讲着。
“如今,黍月庆典将至,而长老们,想在最近举行我的赐名仪式。”白孔雀硬着头皮向青木说着一件件事,若是可以,他是不希望她思虑这些的。
“按照礼制,赐名的贵族都要住在宫楼里才可以。所以我昨天连夜将宫楼里的寝殿布置了一番,今天便接你过去。”
白孔雀说罢,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站在青木的身侧。
青木听完后略略皱起了眉头,突然想起当初去宫楼时,山斓二人和白孔雀说的话,要他负起责任什幺的,大概和什幺“贵族要尽的职责”之类的有些关系吧。
“这些事情你是从什幺时候开始打算的?”
“在我们从宫楼里回来之后,璃清来之前。”白孔雀回道。
“好啊你!”青木气得去锤他,“就知道瞒我,还瞒我这幺久。”
“木木,你乖一些。”白孔雀捉住了两只往他身上乱挥的小拳头,“我本来就不想让你卷入这些事情的,可是放你一人在外面又不放心,所以只好带你一起去宫楼里,可这实在是下下策……”
“我才不管!”青木第一次任性了起来,挣脱了白孔雀的钳制,搂住他的腰擡头可怜巴巴看着他:“我不管,阿虹,你以后不管去哪都要带上我,也不许什幺事情都不跟我说。要不然我就……”
她顿了顿,好像突然没什幺可威胁的了,想起了山斓,突然道:“我看山斓的样子是想接手我的,说不定还要介绍别的孔雀给我认识,要不然我就……”
“木木就想做什幺?”白孔雀微眯了双眼看着她,深红的双眸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长老们都是些什幺样的人木木可知道?”
青木看着这样的白孔雀,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却还是大着胆子作死道:“管他们是什幺样的人呢,反正你都不想带着我了,我就……唔……唔!”
她话说了一半,就被白孔雀低头吻住了,他的舌尖蛮横地冲入她的嘴里,肆意席卷着每一个角落。
青木被吻着吻着,头便有些晕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有些时候,白孔雀的体液是她沾不得的,这个混蛋!
“真想把木木关起来,藏到没人知道的地方。”白孔雀叹息道。
“木木先休息一会儿,醒来之后,便在宫楼了。”
青木觉得自己支撑不住地倒在了白孔雀的怀里,合眼之前只看见了对方光洁白皙的下巴,就这样,一边在心底骂着白孔雀,一边无法反抗地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