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无力吐槽的王一一甚至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她提出让俊秀经常来清潭峰帮她,虚流也没有反对。
日子就这幺顺利(?)地步入正轨了。
不得不说,虽然师傅缺心眼,却是一个还不错的老师。虚流是水火双灵根,正好适合引导同是双灵根的王一一。天赋和领悟力虽然比不上虚流,但虚流倒有足够的耐心,每天都手把手地引导她修炼。
等王一一可以结束了在虚流床下打地铺的生活后,她已经突破了练气前期,正式迈向练气中期。
说到打地铺,她又恨得牙痒痒。明明虚流每天晚上都不躺着睡觉,而是打坐修行,却坚持用他的屁股占满整张床。弄得她每天都要捏着腰酸背痛的身体,痛不欲生地接受他的体力训练。
不过她花了几天就想开了。她想起来之前听过的规矩,以前师徒之间若是师傅看中徒弟,想要倾囊相授,视若己出,都是食则同桌,寝则同铺。而虚流就她这幺一个徒弟,而且看起来也不想收第二个。这样同步的生活有利于潜移默化,更好地修行。当然,要是她能睡床上会更更好。
想开不代表放弃,王一一锲而不舍地在每天晚上都要在睡前与虚流进行一番抢床的斗智斗勇。虽然每次都失败了,但她相信坚持就是胜利。
不过睡久了她还有点适应了,有几次她梦到父母整天以泪洗面,从梦中惊醒,试图拽着他的衣角入眠,虚流也只是垂着眼睫看着她,什幺都没说,纵容她抓皱他的衣摆。关于这一点,让她有点受宠若惊,毕竟虚流看着一点也耐不住烦。
至于吃喝拉撒,又是一个无比艰辛的故事。来到清潭峰的第二天,她就央着虚流给她传信向俊秀求救。因为她快憋死了,小解还可以悄咪咪地去竹林里解决,大解实在是很难突破自己的心理难关。不知道是不是虚流交代的,一日三餐宗门里都有人专门来给她送饭。
俊秀亲自在离竹屋较远的地方帮她刨了一个坑,用简陋的手艺将几块木板搭了个简陋厕所。又扔给她几包种子,让她过循环利用的环保生活。
王一一觉得人生真的是太操蛋了,好在她动手能力还挺强,将峰顶这几亩地收拾得整洁许多,有了些人气。
另一个房间终于在俊秀的催促下,用半年做好了。她真的对这效率无语了。
如果不是俊秀,她完全相信她会打地铺打到她成年。简单的房间被俊秀亲自布置而显得有些温馨,王一一看着房间,差点没被俊秀感动到流眼泪。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俊秀下次上山,一定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欣喜地拽着虚流的手来看她的新房间,像个暴富的佃户迫不及待地向无良地主虚扒皮炫耀她的财产。虚流看了眼房间,点了点头,然后走了。
住进新房间的第一晚,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斯德哥尔摩了——她居然对地铺恋恋不舍到开始认床。在地板上对付了半年的日子虽然艰苦,但好歹有人陪。四下无人的清静夜晚,她有些惆怅了。为了融入新世界,她刻意忽略自己不是当地人的事实,积极地对待新世界所有事情。当心事重新翻涌上来后,她才知道,刻意压抑或刻意忽略的感觉是不会真正消失的。捏着眉心按了两下,她烦躁地坐起身来。等她抱着枕头被子来到虚流的房间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幺。虚流的房间还未吹灯,烛影摇曳在他白皙的脸上,打上一层阴影。他在阴影中缓缓睁开眼睛,眉目里瞬间流转的光华让她心中一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嘴里反复碎碎念这句话。
虚流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她讪笑道:“师傅,睡觉呢?”
虚流没有理她,重新闭上眼睛。她悄咪咪地摸到虚流的身边,在她平时打地铺的地方轻轻铺好床铺。虚流缓缓睁开眼睛,沉默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上来睡吧。”
撅着屁股忙碌的王一一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等她吭哧吭哧地忙完,正打算掀开被子躺下时,突然意识到她刚刚听到了什幺。王一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虚流,虚流又老神在在地闭着眼睛,没有理她。
幻听了?她怔愣着。而后虚流又说:“不想睡就算了。”
“我睡!”王一一兴奋地一个飞扑,不算瘦弱的身体带动着整张床震颤。虚流不悦地看着他,王一一赶紧谄媚地笑着。虚流真的不再理她了,她也不恼,笑眯眯地躺好,然后又轻轻地爬起来——忘了吹灭蜡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