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兴致多吃了几口,偏偏有不识趣的人过来添堵。
手底下的人轻轻走到她身边小声汇报。
“大小姐,下面的人来报,李老没了。”
她仿佛第一次听到这消息惊讶地挑眉,疑问:“怎幺回事?”
“据李老的人说是……心脏旧疾发作。”
文祺放下餐具,站起身来说道:
“走吧,寿宴变灵堂,这幺稀奇的事情,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楚萧立马跟随起身,两人各自换好衣服出了门。
此时已是深夜,李老手下人聚集起来正商讨着后事,看似大家一片哀伤,悲痛欲绝,但实则众人心里各有各的考量,面色阴沉不定猜不清深意。
亲人算计着财产的分配自己能分几杯羹,而李老的手下亲信则暗自想着如何抢了李老留下的这个宝座。
众人在心里唱着大戏面不做声时,便听见外头传来一声清脆明快的声音。
“抱歉各位,我来晚了。”
阴沉沉昏暗暗的大堂,顿时被这声音划破了一道泼天大口,登时光明洒了进来。
众人直直看着那道光踱步走到大厅主位面前,主位座上的人看清眼前人的面容,腿当即一软,膝盖掉在了地上,滑下座位往旁边挪了几步,给她让了位。
女子缓缓坐定在众人面前,身子端庄,举止优雅地了口刚送上来的上等好茶。
众人等着她喝完茶接下来的话,心中各自不安。
李老生前是文老大的手下亲信,得文老多年信任重用,可如今文祺掌权,难免不会把李老视作眼中钉,如此除之而后快。
手段如此狠辣阴毒,当真让人胆寒。文祺又岂能不知众人心思浮动,放下茶杯,擡手抚上了戴在手上的戒指,指尖随意转动。
在场的聪明人怎能看不出这事幕后之人恐怕就是文祺本人。
可文祺表情冷静,面上根本不显分毫,动作间一点都不曾顾及座下人各自脸色。
“李老的事情我刚听说便赶过来了,怎幺会发生这样的事?底下的人呢?”
文祺神色不辨明暗,说话间夹杂着淡淡伤感又携着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李老手下亲信各自势力分散,李老一死,没了主心骨,各自都想举旗当大王。
不过其中一些人愚忠之人依旧以老头子为尊,看见文祺这般惺惺作态,怒上心头,当即往地上呸了一口暗骂一声:“婊子——”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表面的一切虚伪平静。
那人脑门眉心处正中一枪,直直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众人大惊,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呆呆看着文祺以及她握在手里的手枪。
“就只会说这些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文祺摇了摇头挑眉轻蔑一笑,随手把枪扔到旁边桌子上,擡手轻轻拨弄着头发,棕黑色大波浪配着她艳丽五官更称着妖艳妩媚,惑乱人心。
“你竟然敢!”
旁人气昏了头,忍不住也拔枪对准了她。
楚萧反应迅速立马掏出怀里的手枪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
文祺却擡了擡手止住了他的动作,他知道她心里另有打算,将枪缓缓别在腰间,以备应急之变。
文祺早就习惯了被枪指着的生活,动作并没有收敛丝毫。
随意斜倚着桌子轻轻撑着头,擡眼直射那人的双眼,挑衅般开口道:
“我敢开枪,你敢吗?”
那人本就只是装腔作势做做威风样子,对上文祺寒冽不掩锋芒的视线,好似被施了催眠般手上顿时没了力气,只能将将握住手枪,哪里还敢扣动扳机。
只好悻悻地松了手不敢再有所动作。
却不料文祺就是在等这一刻他的松懈,当即拿起桌子上的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对着他的手腕当即一枪,一声惨叫响起,那人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在座的人心里又是一惊,谁也没料到当着这幺多人的面,文祺还敢有如此狂妄大胆的举措。
不知她还会有怎样的骇人动作,一时都不敢言语,连表情都不敢表露一丝,生怕惹了大小姐不快,下一秒文祺的枪对准的就是自己的脑门。
“还有谁又有异议?”
文祺手指缠绕着手枪随意把玩着。
底下的人此时只顾着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哪里还敢再有别的想法,根本不敢言语。
仿佛孩童一般玩够了手里的玩具,终于舍得放下。
可惜手枪不是玩具,文祺也并不是孩童。
文祺从来都不是孩童,她是来人间肆意玩弄人心,索人性命的厉鬼毒蛇,怎幺还会在意脚下的这群苟且腐烂的蝼蚁呢?
依旧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应答她的问题。
“无用且不忠的人,杀。”
文祺下了这道命令,便转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黑暗浓重的背影。
“你就不怕报应吗?”
人群中有人低声恨恨质问。
不怕。
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死神也要畏惧她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