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不错,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道。
话糙理不糙。做过之后,关融柔肠百转,心境都开阔了不少,她现在甚至不想计较他之前劈过的腿、做过的事。
换句话说,她确实被他睡服了。
他们睡过很多次。在年少轻狂的青春期,在她卧房,在他家,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和厕所......
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一个骄矜傲气被人宠大的公主愿意为他顺从所有。
周恺带她体验前所未有的刺激与欢喜,他的一切都让她痴迷其中,只要是他,她甘之如饴。即便是他劈腿,即便是他在自己面前树立的人设崩塌,即便他让她心碎过一万次,关融依然爱他。
最好的证明就是现在她只要靠在周恺肩上,她就只能想起他们甜蜜的恋爱时光。
高中时周恺是勤奋好学的学神,关融则是每天只顾吃喝玩乐的学渣。她贪玩,经常把作业拖到假期最后一天,再央着他把作业给自己抄。
周恺一开始总是皱着眉不同意,非要手把手把关融教会了为止,而她偏偏捂着耳朵不肯听,他倒也不气恼,仍是好言好语把解题思路一步步剖开摆在小公主面前分析清楚。
对他这样温顺的性子,关融无奈又喜欢,每次只能主动献身百般勾引折腾他,在把他拉下水的同时自己也累的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结局总是惹得周恺心疼,既害怕她熬夜赶工伤身体,又担心她明天交不出作业被老师惩罚,所以只能模仿她歪歪扭扭的字迹抄完作业。
那时关融迷蒙醒来也是靠在他肩上,而他一边赶了一晚上的作业,一边还得顾及自己,事后肩膀为此连续酸疼了整整一周。
“......阿恺,我......”关融念及往事,正要开口诉说衷肠,却被他抢先。
“我一夜十万,”他直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我们既是老同学又是旧情人,亲上加亲的关系,给你友情价,八折怎幺样?”
身后毫无动静,周恺瞥过脸来看呆若木鸡的关融。
“怎幺,不满意?那六折吧。”
这句话仿佛是敲在她头上的最后一际闷棍,无声却疼,她讷讷开口,差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我没带现金......”
很好,看来自己还没傻到连业内只收现金的规矩都忘记。
“啊......”周恺恍然大悟点点头,用一种极大方的语气宽慰她。
“那就下次再说。”
说完扔来一张烫金名片,“上面是联系方式,我很忙,记得提前预约。”
关融愣愣摩挲名片边缘,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嘴巴开合了几次都发不出声来。
他怎幺可以这样?刚才的柔情蜜意难道都是在骗人?
当时看到他拿出那与一墙名酒格格不入的奶粉时,听到他用温温柔柔的声音喊自己融融时,她以为他心里还有她的一席之地,她以为他们还能够破镜重圆。
但没想到床上的柔情似水和抵死缠绵只是为了营业,关融的心簌簌碎得四散。
周恺死盯着眼前人,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看她红着眼努力抑制眼里浮起的水汽,快意又痛苦,讥讽语气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希冀刺出口。
“眼圈怎幺这幺红?关小姐不会是余情未了,还想和本人藕断丝连吧?”
如果......他想如果,如果她能像从前一样用水雾雾的狐狸眼望他,牵住他手臂来回摇晃,用她那能甜出蜜来的嗓音娇声求和的话......
他会放下一切带她走。
毕竟已经错过了八年,时光不过弹指一瞬,人的一生还有几个八年能再把她找回来?
不是没有尝试过摆脱。
即使远离了故土来到新的城市,一切重新开始却还是徒劳。也许自己真的注定要败在她手里,但既然命运在这里再次交叉相遇,他就不想放弃。
没想到关融倒是勾了唇角,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道。
“戴了一整天的美瞳,眼睛太干太酸了。”
“不过周恺,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我有我的顾先生疼我,何必再和你这种人纠缠不清。”
她靠近他,拍拍他的脸,一字一句道,“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少痴心妄想了。”
让关融打架她不会,让她放狠话她难道还不行吗?
为了掩饰失态,她不得不说出更狠的话,拿出伪上位者的高姿态来痛击这位同在泥泞中打拼的性工作者。
说完这番话,再去看他阒黑沉沉无光的眼,关融感到很得意。
但嘴炮的胜利不等于她赢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才是对决里的真正败者,或者说只要周恺在,她就不会赢。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高中时关融骄傲明亮如天上繁星,周恺则默默无闻如脚边野草,他除了俊逸的外貌和灵光的脑袋什幺都没有,而她却对一切唾手可得。
在这场看似不对等关系里,所有人都认为关融是感情的主宰者。
哈哈,真有意思,自己的一切喜怒哀乐全由他一手掌控,算得上哪门子的主宰?
忘记了是如何回到的宿舍,但是应该也足够狼狈,否则同坐电梯的过客不会以看鬼的眼神看着她。
经过这一遭,关融算是彻底明白了什幺叫做拔屌无情。对于周恺这种反人类,就不该拿人的感情去对待,她居然还真情实感的以为他会浪子回头。
自以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已经看透了男人的本色,然而现实却给了一记狠狠耳光,还是太天真了。像周恺这种脱下裤子喊融融穿上裤子要钱的行为,她不知道该骂他太无情无义还是该怪自己太感情用事。
但痛苦不会持续太久,毕竟革命尚未成功。关融作为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坐台女,连金主都还没着落,哪来的时间再去伤春悲秋。
欠他的嫖资,还有高利贷方越来越紧促的逼债,每一项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鲜血淋漓的现实摆在她面前,逼她不得不睁眼去接受愈发惨淡的明天。
不,不该是这样的。
二十五岁的自己,本该在父亲的庇护下尽情肆意享受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半人半鬼似的为钱奔忙,为钱曲意奉承。
关融看向镜中人——
岁月善待自己,日夜颠倒的作息带来的伤害暂时没有显露在皮肤上。
她摸着自己的眼角。
虽尚未生出细纹,但心底早已遍布皱痕。
心中的念头愈发坚定的同时,一个计划也随之在头脑里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