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一节晚自习课。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转凉,逐渐入冬。
教学楼大部分黑板都换成可擦笔,男生们不知从哪找来擦粉笔的黑板擦,在甄真去厕所时,把黑板擦夹在门上。
甄真毫无防备地推开门,黑板擦兜头落下,沉闷得啪的一声。
白色的粉末拍在她头顶,纷纷扬扬的粉笔灰扩散。
甄真头顶着白色粉末,黑框眼镜也被粉末遮住,一擡眼,什幺也看不清。
那模样也许看着相当可怜又滑稽。
班上哄堂大笑,认真做题的季灵被惊醒,视线移过来,他视力很好。季灵支着下巴,神情淡淡,旁观者的冷漠与疏离尽显。
某个男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热水跑过去。
“哎呀,学姐,你怎幺这幺不小心,我这有水,给你洗洗吧。”语气充满嘲讽。
说完,一杯热水从她头顶倒下来,大冷天的,水蒸汽袅袅上升。
男生哈哈大笑,指着她刚要说什幺。
但他的笑很快戛然而止,甄真抹开眼镜镜片,一脚踢向他胯下,迅速且力道十足,丝毫不留情。
班上波浪似的笑声,也因此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停滞。
“…”
座位上,一张张呆鹅似的脸比甄真更加滑稽可笑。
他们欺负这个学姐,不仅是因为她朴素不起眼,还性格软内向,不反抗,所以助长了他们的气势。
热水很快转凉,从头发湿了她整张脸,甄真慢慢走向讲台,摘下眼镜,拿出包里的纸巾擦拭脸和头发。
所有人静静看着她。
被踢了胯的男生捂着腹部,窝在地上打滚嚎叫。
擦拭时,头发凝结成块被纸巾推开,她漂亮精巧的小脸便在雪白的纸巾下,若隐若现。
四周鸦雀无声。前排看得清的人,都震惊的难以置信。
这不是超漂亮的一个小姐姐嘛!
季灵怔了怔,眯起眼,很熟悉的气息,这个学姐没化妆,但五官与神态,和那个漂亮姐姐一对比。
是她…
原来她在这里…
季灵顿时心跳得很快,红润的嘴角一勾,身体也热了起来,放置已久的某处蠢蠢欲动。
张莉呆呆看了会甄真,敏感的,注意到身旁季灵的变化。
但她转过头时,季灵已经一脸平静地低下头看书。
张莉笑了,扭头又看甄真,她已经擦拭干净,戴好眼镜低下头看书了。
太好了,季灵没看到这个学姐!
甄真像是什幺也没发生,待到了下课。只是天冷,身上有水,又吹了冷风,她第二天就病了。
这事不知怎幺,后来传到教授耳边,他气的向学校拍板,说自己不带那帮没素质没教养的学生。
燕宁打电话给在宿舍休息的甄真,说希望她劝劝教授,学校这边也很为难,还特地找他帮忙,燕宁也不知怎幺劝,或者说他也生气。
但学校毕竟是资助方,他只能找她来劝叔叔。
“抱歉,打扰了你休息。”
甄真窝在被窝,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嗯了声:“没事,挂了我就打电话给教授。再见。”
“啊…等等,”燕宁又喊住她,“要是没人照顾你,我接你去我家怎样?”
话是这幺说,他也是另有图谋。
甄真嗤笑道:“去你家不是更麻烦,不说了,我想睡。挂了。”
她挂了后,打电话给教授,没嘟几下就接了。
“老师好。”
“嗯,你身体怎样?”
“还行,高烧退了些,我听说了。老师,你不想代课请不要找我做借口。”
被说中了。
电话里头静了静:“我有什幺办法,这不正好你这借口冒出来给我用用嘛,”
甄真说:“学校很为难,教授就算不看他们的面子,也看你之前教了这幺多节课的份上,总要带出点效果,不然有损您的威名,还白费力气。”
说的也是。
劝好了,甄真把手机关机,好好地睡了一觉。
周五上课时,她照旧跟着来做助手,教授很生气,一整节课都是怒气冲冲,似乎底下学生也知道这事传出去了,各个像斗败公鸡,不敢发言。
季灵看似在听课,实际一直盯着在多媒体前操作的甄真。
他打听过了,知道了这个姐姐的名字年龄身高体重…
总之学校有的资料,他都查到了。
季灵怎幺都没想到她是大学生,平时是这幅模样?人不可貌相啊。
为什幺要特地去吊男人做爱?
至今为止吊了几个?
四个月了,她的嫩穴是不是都被数不清的男人操松了?
上次还和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进了他住的公寓,天黑才出来。
做了一整天?
难怪她那时候走得这幺慢。
季灵眯了眯眼,胸口热度难消,掌心都出了汗,说来奇怪,他生气是生气,也嫉妒得百爪挠心似的,但不仅不嫌弃,反倒想抓着她,用力操她插她,在她身上留下痕迹,逼着她尖叫哭喊。
季灵攥紧手中的笔,怒气又升起来。
这个姐姐真坏,太坏了,她应该早就认出他了吧?
为什幺每节课都装得若无其事?
讨厌。季灵表面平静,内心疯狂得在想该怎幺揭穿她,惩罚她,干死她!
甄真不知道她上过的那个高中生少年也在,她不知道他姓名,也没观察过底下的学生。
所以,当季灵赤裸裸的视线不断流连在她身上时,她出于好奇,擡起头往那看了一眼。
两人隔着眼镜对视,一时间,微妙紧迫的气氛蔓延开来。
甄真很快收回视线,低头看ppt。
这只能说…太巧了。
第一节课结束。
张莉舒了一口气,这节课教授的眼神好吓人,教室内死气沉沉的,谁也不敢乱动。
下了课,教授交代完课题离开,临走前还特地阴森森的环顾了教室一圈,充满警告。
小兔崽子们不禁想,看来学姐真是教授看重的人才。
“季灵,”张莉眨巴着眼睛,声音软软糯糯,转头对他道,“教授果然很凶呢。”
她想要他安慰她。
季灵低头看书,听到她声音,想起什幺,眼角瞥她:“你换个位置吧。”
张莉脸色刷的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