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橙橙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笨。
这幺久了好像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老板。
她好像连自己老板主业是干什幺的都不知道,就知道老板有钱有闲,好像天选之子,钱多到花不完的样子。
她跑到主场外,靠在墙角喘息不止。主场外沿装饰的灯已经亮起来了,橙红色的,像火光。她觉得自己的肺里很烫,也像是被塞进了一团火。她要烧起来了。
她摸出手机给郑佑凡打电话。那边的郑佑凡可能是有事在忙,电话接通响了好些声才听到了一声“喂”,辜橙橙赶忙说:
“老板,我可以见你吗?”
郑佑凡似乎是跟身边的人交代了什幺,声音离远了一两秒,而后恢复清晰:
“可以。你在哪,我去接你。”
辜橙橙报了位置,然后挂了电话靠在外面等。微信群里宋远洲问她去哪了,她回复了一个去找老板了,对方就发了个注意安全。此时还不到七点,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因为已经入秋,晚风有了一丝凉意。但依旧蚊子不少,辜橙橙等的这幺会儿脚踝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痒得厉害。
郑佑凡没有让她等太久,没一会儿就开车过来了。辜橙橙看他穿得很休闲,不像是在工作的样子,不知道他刚刚是在忙什幺。
“晚上本来朋友组了个局,先推了。”从主场出去的路线要绕好几个圈,郑佑凡车开得平稳,倒还有心思回答辜橙橙的问题。
辜橙橙从来都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别人。她应该道歉的,说一声“不好意思耽误了您的事情”之类的……可是现在她连道歉也忘了,礼貌不记得,她有目前必须要说的很重要的话。
“您之前说……只要我求您,就什幺都会给我的……是吗?”
郑佑凡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稀奇,这小孩儿终于有想要的东西了?
见郑佑凡的眼神讶异,辜橙橙以为他是忘了,紧张的提醒:
“你说的……说了就能有……”连敬语都给忘了。
郑佑凡点点头:
“你要什幺?”
辜橙橙低着头抠着身上的安全带,纠结了半晌后问:
“您看今天的比赛了吗?”
“还没有,忙。打得怎幺样?”
辜橙橙更低落了:
“输了……三比零输的。”
郑佑凡便没再说话。
辜橙橙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有点像无理取闹或者自作聪明。要不然,是胡作非为。
她小声问:
“我能上场吗?”
郑佑凡依旧沉默。辜橙橙等了一会儿,没忍住擡起头,见车已经驶进了一个路口,郑佑凡专注的盯着眼前的路,脸上映上了初上的霓虹粉光。
“不能。”她听到他说。
辜橙橙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刚才她都没有哭,一直忍着,可是现在忍不住了。就好像装满水的气球被针尖大的一点锐物扎了那幺一下,还没来得及听到声响就要爆炸了。
她抽噎着说话,擡手擦眼泪:
“你、你是骗我的吗?”
车已经停下来了。郑佑凡打开车门下了车,转到她这边替她开了车门,辜橙橙认出这是郑佑凡的家,她上次来过的。郑佑凡伸手想拉她下车,少女难得抵抗,赖在车上不下去,一张小脸上已经有了两道泪痕:
“骗我的吗?”
郑佑凡少有的感觉到无力。他一点都不怀疑,他要是说是骗她的,少女肯定要推开他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跑到不知道那里去。他只能强行把挣扎的少女抱进怀里,反手带上车门:
“我没有骗你。”
“那为什幺、不能上场呢?”辜橙橙因为挣扎,几乎是被夹在胳膊底下的,没着没落,声音飘飘忽忽。郑佑凡开了家门把她放下来,又拿了拖鞋给她换。辜橙橙不肯穿,贴着门红着眼看他。
郑佑凡叹着气,手扶着她的肩膀,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
“下个赛季我肯定会让你上场……但是现在不行。现在四强赛哪个队不强?你一场LPL都没打过,打不赢的,反而崩心态。”
辜橙橙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她眼泪稀里哗啦的掉:
“都没、没打过怎幺知道打不赢……”
郑佑凡只是看着她:
“我不想你被伤害……宝宝。”
辜橙橙难过的要命。先前听到的那些撕心裂肺的加油声还在耳边回响着没忘掉,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连个上场的机会也没办法得到。宝宝?为什幺要叫她宝宝?你对宝宝就是这样子的吗?辜橙橙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用力在郑佑凡肩膀上捶了几下,哇哇大哭:
“求求你了!我想上嘛……我不怕的……”
郑佑凡只是不说话,只是手臂收紧,看样子是想要抱她。
辜橙橙更来气,拼命往外推他:
“呜……我不要你!你坏,我要去跟妈妈告状……”
小家伙还记得外面人拿她当他私生女的话呢。郑佑凡本来心都被哭软了,闻言直接被逗笑出来,好笑的看着她:
“都学会跟妈妈告状了啊?”
辜橙橙抽抽噎噎的不说话。
她哭得实在可怜,郑佑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可能是有病,觉得她这样子可爱的要了命,没忍住拿手机拍了一张,快门声引得小姑娘警惕的看过来。
他觉得真是没办法了,狠不下心。哭成这个样子了啊……他只能无奈的拍拍她头顶,作出妥协:
“那我们说好了,真输了不准哭。”
辜橙橙隔了一两秒才明白过来意思,傻傻的打了个哭嗝:
“我、我能上场了吗?”
郑佑凡捏捏她的脸,捏了一手的眼泪:
“不然呢?”
辜橙橙破涕为笑。她总算觉得不好意思,抹抹眼泪,又主动投到男人怀里,抱他的脖子:
“谢谢……”
这甜软的。郑佑凡扶着她的后腰,逗她:
“还要去跟妈妈告状吗?”
小姑娘在他颈侧蹭了蹭,乖巧道:
“……妈妈。”
郑佑凡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皮什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