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过午饭后,时蔓菁像往常一样去给白廖更换伤药。她走进洞穴后发现,侧卧在那儿等着她的并不是熟悉的狼王,而是个通身雪白的男人。
他的左臂胡乱的包扎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浑身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时蔓菁马上认出来了,这是之前在水潭视她为无物的男妖。而且基本可以确定的是,这位满脸冷漠,冰冻三尺的男人,应该就是狼王白廖本人了。
白廖的样貌,是常人无法抵抗的禁果。
他的面庞精致到剔透,每一个弧度都是上帝精心刻画的美丽。他应该是冰冷至极,才会有让人无法靠近的错觉,却偏偏又眉眼舒展,消融间便可窥其两三分艳色。
给人形的白廖换药还是第一次,时蔓菁被这狭小洞穴内的莹莹光辉慑的呆呆的,胸腔里强烈的心跳声让她忍不住想要捂上自己的耳朵。
白廖看着面前粉霞尽染的女人,破天荒的没有移开视线。
时蔓菁笨拙的解开他手臂上缠绕的绸布,然后略带讨好意味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慢吞吞的把乳钵里面的药草涂在他的伤口上,眉目纠结在一起,还不停地朝他的手臂小口吹气,待重新包扎好后,才露出了略显开怀的笑容。
人类原来会有这幺多的表情吗?
时蔓菁见狼王定定的看着她,便对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今日的工作也圆满的完成了,却不想白廖突然伸过手来,放在了她扬起的嘴角上。
他的指间冰凉,尖锐的兽甲收缩平整。他以意识里最轻缓的柔和如拂花般触碰着眼前的这个人类。
人类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受伤。他小心翼翼的摸索,顺着弧度向上。温暖,柔软,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生物。
明明是这幺弱小的存在,却也可以露出如此让人温暖的表情吗?
他似触电般收回手指,敛下雪睫,只余下桃花映衬的耳垂,所思所想昭然若揭。
那日过后,时蔓菁总觉得自己变得怪怪的。
每天都有些期盼正午和傍晚的到来,明明白廖没有主动和她说话,心脏却跳动的不听使唤。
即使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她也明白自己对这个男人动了春心。
春心若逝,春意难留。
想要主动靠近他。
今日换完药后,时蔓菁并没有直接离开。她靠在白廖身旁的石碑上,低头看着他白色的衣袂。
\"在想什幺?\" 白廖突然问她。
时蔓菁不假思索,她擡头看他,笑意盈盈,\"想你啊!\"
白廖似乎对她的直球毫无反应,\"不撞南墙不回头。\"
时蔓菁故作娇羞:\"我不想撞南墙,我只想撞你的胸膛~\"
\"……\",白廖闭上了眼睛,靠在墙上假寐。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您今年贵庚吗?\"时蔓菁积极的继续找话题。
\"………一百来岁吧。\"
时蔓菁由衷的称赞道:\"保养真是一门学问,您竟然看起来和十七岁的未成年狼一样年轻!\"
\"……\"
白廖:\"按照妖族的标准,我才算刚成年。\"
时蔓菁眨眼:\"成年了,就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做准备了。\"
\"……\"
时蔓菁:\"狼王您欣赏的异性大概是什幺类型的呢?\"
白廖睁开眼看她,眸色沉沉,\"大概是话少的。\"
时蔓菁继续恬不知耻,\"从小长辈就我夸奖文静而懂事,性格内向,话也不多。\"
白廖看着她不说话,片刻后才淡淡的回道:\"嗯。\"
朦胧间清冷的面庞似有笑容一瞬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