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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人基因极好,一家子都是美人,也就是贺采拖了后腿,没遗传到精髓,倒不是说她不好看,眉清目秀的模样着实也算得上是个小美人,只是和贺家几个人,尤其是她这位哥哥站在一起,还是黯然失色。
她和贺远枝长得最像的地方就是那双轮廓漂亮,瞳色极深的眼睛。
贺采无法自拔地沉浸在贺远枝温柔的眼神里,好一会儿才回神。她后退了一步,不知所措地扶着门企图离开。
“采采连声招呼都不跟哥哥打了吗?”贺远枝盯着她的动作,突然开口,语气很轻,像是怕吓到她一样,眼睛里有恰到好处的忧郁。
贺远枝是一个毫无破绽的人,他不是不表达情绪,而是太过擅长,落在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做出的每一个动作总能令人人都满意,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这些词都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了。贺枝觉得这人的完美已经臻至化境,让人恐惧了。
若不是……
贺采缓缓摇头,“不是。”她整理了片刻情绪,“哥哥,我今天是来谈出版漫画的事的,可能走错房间了,我出去再问问。哥哥如果忙还是先走吧,有时间再联系我吧。”
贺远枝的眼神变得有点奇异,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他眼里,瞬间便沉陷在一片深黑里。他仍旧优雅地转身,从餐桌下拉出两张椅子,修长的手指在光线里泛着玉质般的光泽,“你没有走错。既然你不想和我聊聊,那就先说说工作吧。”
贺采瞪圆了眼,果不其然,这是一个坑,而她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哥哥什幺时候开始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了?”她有点艰涩地开口,别无他法,只好走向贺远枝身边,还没坐下,就闻到了熟悉的冷淡香气。贺采不合时宜地想,这人身上的味道也如他本人气质一样,神圣得无懈可击又引人犯罪。
贺远枝倒是没再一直盯着她,拿出文件来扫了几眼,漫不经心地询问:“采采开始画漫画了?”
“嗯。”贺采攥着袖口的手紧了紧。
“挺好的。”贺远枝把文件合上,推到贺采面前,“画的不错。”
贺采愣了愣,下意识回他:“谢谢。”
贺远枝微笑,“客气。”贺采阅读文件的工夫,他撑着下巴又开始目不转睛地盯她,“男女主是亲兄妹吗?”
“啊?”贺采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反应过来自己作品的内容才猛地白了脸,一时只觉得尴尬地想遁走,心里波涛翻涌许久,怎幺想都觉得怎幺解释都很无力,咬咬牙,努力平静地答,“不知道,故事剧情是编剧负责的,后续剧情我也不大清楚。”
说完连贺采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合同里明明白白写着编绘是她。
一阵铺天盖地的无力感袭来,贺采连头都不敢擡,又是个死局,方才她脑海里滚过无数套说辞,又觉得无论自己怎幺解释都很苍白,更像欲盖弥彰。她又当又立,一边嚷着不敢再喜欢贺远枝,一边又偷偷画兄妹向的漫画。
正在贺采慌张无措之际,一双手突然从跨过腋下将她抱了起来,按在腿上。贺远枝表情淡淡地撩开贺采额前的几绺头发,抵上她的额头。
隔了几个月,这样的亲昵实在太不真实,贺采下意识地想挣开贺远枝的桎梏。
贺远枝面上明明依旧是一幅矜贵微笑的模样,手劲却大的很,抓得贺采手腕红了一大圈。
她这才意识到贺远枝不对劲。
贺远枝一手固定住贺采,另一手摩挲着她脸上因绑架而落下的疤痕,光滑冰冷的触感让贺采想起了她有一次被蛇缠上的感觉,“还疼?”
贺采沉默地摇头,心头一跳,愈发觉得这人情绪不对。
贺远枝在贺采耳边叹了口气,他声音也贵如玉石碰撞的琳琅声,美人透着愁绪的叹气总教人怜惜,然此时她却紧张得心如擂鼓。
因为她在贺远枝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神色。
她第一次看见贺远枝杀人时也曾被这样的眼神骇住。
贺远枝依旧在微笑,他捂住了小姑娘的眼睛,“宝贝,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