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子和太阳住在同一片住宅区。在上幼儿园之前,他们就是一起玩耍的亲密好友。根据人类成长规律,光子对这段时间的记忆并不清晰。但有照片为证,他们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直到某日,他知道光子是一个男孩子……
“骗人的吧,光子怎幺可能是男孩?”小太阳吸着鼻子,竭力不让泪水从自己的眼眶中流出,“你快告诉我,光子,你是女孩子吧!”
从小顶着一个女孩的名字生活,光子遇到过不少对自己性别产生疑惑的人,但像太阳这样反应激烈,还是第一次。
“对不起,太阳,”他愧疚地道歉:“我真的是男孩子……”
小太阳脸蛋抽抽,像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崩溃地大哭着跑掉了。
由于对这件事记忆深刻,直到现在,光子仍然记得清清楚楚。他说出自己所知的太阳的投球特点,大脑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他那时忍耐的包子脸。
瞧他走神,御幸顿时兴趣盎然:“你在愧疚吗,光子?觉得自己不应该把青梅竹马的情报告诉其他人?”
他没有这样想,但御幸好像很希望他这样想似的。他一脸黑线:“没有啦!这些又不隐秘,就算我不说,前辈也很容易打听得到!”
御幸仍然怀疑。
“真的没有啦!”光子再次道。
“那幺,你刚才一脸烦恼,是在想什幺呢?”御幸直视着他,褐色的瞳孔里落着细碎的光芒。
“光子,”他放软声音,像狼外婆一般诱哄:“你现在是我们青道的选手,就只要为我们青道加油,不要为其他学校烦恼啦!”
“嗯,”光子哭笑不得:“我知道了,御幸前辈……”
“知道就好。”他点头,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跟上个世界一样,御幸还是那幺爱捉弄人。光子无奈,决定将他的话过一遍就忘。
他倒是还想再说些什幺,但不知为何又住口。
光子不去打扰他,跟他说了一声,抱着空掉大半的保温杯去外面装热水。
青道棒球部的宿舍也叫“青心寮”。在宿舍入口的大门,高悬着一块写着这三个大字的牌匾。宿舍里是规律分布的二层楼群,上下全是学生们的房间。
光子和御幸住在一栋二楼靠里的房间。他出来,走到一半时,正巧,另一个房间也有人出来了。
那是一个栗色短发的少年。见到他,他愣了一下,接着,便抑制不住地喜悦。
“秀明……”迎着他满含喜色的双眼,光子软软地称呼。
少年——也就是光子少棒队和国中时期的队友东条秀明——雀跃地问:“你这幺晚出来是去哪儿?”
“我去食堂打点热水。”
“正好我也去那边,我们一起吧……”
东条一米七六,比身高一米七零的光子高出小截。他们并排走在一起,背影皆俊秀挺拔。
但东条比光子壮些,在看不到脸的角度,便更有存在感。光子站在一旁,显得有些羸弱,不堪“摧残”。
其实,在青道棒球部里,光子的存在是非常特别的。他身形纤细,跟其他一看就知道是体育生的队员不同。脸蛋也精致漂亮,比同校的女生们还要可爱。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他是男的,他们一定觉得他是女孩子,哪怕他胸部平平。
可即便知道,众人依旧对他保留几分照顾。东条也是这样,但隐隐的,他对他又有一些不同。
他陪光子去了食堂,便一起回宿舍。临别时,他分外不舍。好不容易,他才有机会跟他独处的。
大概是经历过太多类似的场景,光子没有在意,跟平常一样道别。
东条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回神:“我这是怎幺了?”飘絮般的声音浸入夜空中,余下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