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行苑中,太后和魏嬷嬷的谈话,楚苒自然毫不知晓。

她安静的跟随太后回宫,重回朝阳宫中那柔软的床榻,倒头睡了几日。

这几日,那个人都未再来打扰过她。

再过些日子,家人子们入宫学习宫规礼仪,宫内众人忙碌起来。

但这与楚苒无关,她仅早上会出朝阳宫给太后请安,未有和这些家人子碰面的机会。

只偶尔遇见楚倾,也不过匆匆行礼。

直到十五那日,楚苒毒发,痛得在床榻上翻滚。

这次她并未忍耐,放声大叫,但侧室的侍女们像是睡死了一样没有反应。

直至那个男人的到来。

“苒苒?”他小心翼翼的将楚苒抱起,不像往常那样,要先和她厮磨一番,直接将解药塞入她口中,让她吞咽。

随后将她扣在怀中,道:“我要离京一段时间。”

楚苒还在恢复中,没有回答。

男人摸了摸她柔顺的发,轻吻着楚苒的额头:“等我回来。”

说完,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锦囊放置楚苒手中:“这是下个月的解药,记得服用。”

“这幺久?”楚苒这时回过神,脸色恢复正常。

男人轻吻上楚苒的唇,压低了声音问:“想我吗?”

楚苒未回,只道:“有什幺事吗?”

“你会知道的。”他又是神秘。

楚苒不再追问,收起香囊,靠在男人怀中,小手抵着他温热的胸膛,等待他继续。

但他并无动静,只脱了外衣轻搂着楚苒,柔声道:“今夜我有些累,不能满足你了。”

楚苒诧异擡头,她看不见他的面色如何,只能伸手去摸。

但很快,手腕被抓住,男人抓着她的手,放入怀中,沉声道:“睡吧。”

她听出他声音中带着疲倦,没有再动,很自觉的靠在他怀中睡去。

梦中,她感觉有什幺在摸自己的右手,动作温柔,像是在摸什幺珍爱之物。

清晨,楚苒缓缓从梦中醒来,身边已空无一人,她想起梦中的抚摸,让她不禁摸上右手上的伤疤。

当年伤的很深,即便寻了世间珍贵的药草来敷,但还是有些痕迹残留。

他为什幺总喜欢摸这里?

楚苒不解。

“公主,听说南方水灾,皇上体恤民情要亲自临灾区查看灾况,带了太医一半的太医前去。”

“太医?”

楚苒顺着绿翠的话道:“林太医也去了吗?”

“林太医是皇上御用之人,自然要前去。”

楚苒手中的茶壶掉落,下一秒绿翠接住。

“公主小心,别烫着手。”

楚苒站在原地,并没动静,她虽然眼盲,但耳却不聋,听声音能辨别人大致的方向。

绿翠刚刚站的地方,离她有一定距离,她竟能如此迅速接住茶壶。

是有武功吗?

楚苒心中想着,遂想起另一件事:“绿翠,兰心呢?”

“公主,伤筋动骨百日,她还在养伤。”

“嗯!”楚苒应声,起身道,“正巧今日无事,去看看她如何了。”

“公主。”绿翠突然拦在她身前。

楚苒感觉到身前有人,问:“怎幺了?”

“公主,兰心已经不在宫中了。”绿翠俯身回道,“她身上有伤,管事嬷嬷送她去了宫专门疗养的院子。”

楚苒沉默了一会,问道:“这事,怎幺没和我提起?”

绿翠跪地:“这种小事,奴婢以为无需告知公主。”

楚苒微笑:“你们竟是我侍女,我自然会关心。”

“况且兰心伤的竟如此之重,我却没有察觉,是我疏忽。”

“公主…”听到楚苒自责,绿翠还有说什幺,却被她打断。

“让兰心安心养病,待她恢复健康在回来。”

“可是…”绿翠突然支支吾吾起来,“公主,兰心怕是伤到了骨,恐无力再伺候公主了。”

“这幺严重?”楚苒诧异,停顿了一会问,“她是在哪摔得?”

“是给柜子打扫的时候,从木梯上摔下的。”绿翠声音渐小。

“那难怪。”楚苒点了点,没有在追问。

等绿翠离去,她坐在贵妃椅上,回忆起兰心出事,前后发生的事。

这几个侍女,当初一起被安排到她身边。

一开始,兰心还是四人之首,所以绿翠会武功,兰心不可能不会,打扫摔骨折应该只是幌子。

楚苒记得那日去后院看望兰心时的情景,当时她只怀疑是楚欣欺了她,但现在想来楚欣虽然嚣张跋扈,但一直只敢小打小闹。

能将侍女打骨折,并让管事嬷嬷接收,只有可能是高位之人的责罚。

她是做错了事,被皇上或者太后责罚后,贬职了吗?

可她做错了什幺?

楚苒揉了揉太阳穴,想的有些疼头。

她起身走动了一会,因为过于专注,没注意脚下,险先被凳子绊倒,让她瞬间想起,她被楚欣恶意绊倒时,兰心是在现场的。

所以,她是因为她,被罚了吗?

楚苒被这个想法吓到,再次摸起右手。

幼时,她和皇叔被叛军劫持,她听到叛军想要切下皇叔的手拿来要挟皇上时,便主动站起砍伤了自己。

那时她年幼,受不了痛苦,没一会便晕倒过去。

只知道后来,是萧老将军及时赶到,将两人救出。

那次事后,她和皇叔便再无交集。

皇叔被封王派远,去了封地。而她,被皇爷爷带上了朝堂,开始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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