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熟稔?!委屈?!

“两边墙上,是不是有夜明珠?”

听说来自天合国的夜明珠,入手微凉,连光都是凉的。温北每次走暗道的时候,都像是走在一处幽静的小路,两旁长满了翠竹,仿佛还能听到几声蝉鸣。

温北没等少年回话,就自说自话道:“也不知道建这个暗道的人,当初是哪里来的灵感。”

有了先前那一系列的经历,温北由衷觉得建这个暗道的人,莫约是有什幺怪癖。

“你觉得当年温方长为何在官宅里种满了腊梅?”

少年迈上最后一个台阶,稳稳的站在最初的那条暗道里,满眼是微凉的“灯海”,前面的路仿佛看不到头。

他轻声说:“所有的煞费苦心,不过是为了取悦某个人而已。”

“那他取悦到了,最初想取悦的那个人了吗?”

少年没有说话,转而问道:“还能走吗?”

温北当然说不能了,被人抱在怀里怎幺还能说些扫兴的话呢?

听到回答,少年也没有做出反应,还是以平稳的步子往前走,温北隐约感觉得出他们已经回到了最初的暗道。

可奇怪的是,少年并没有按照温北之前的步子走,一步跟着一步,根本没有任何掌柜警告她的固定行走路线存在。

这个疑惑一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才恍然大悟。

迎面有人喊道:“东家!你怎幺来了!”

这谄媚的调子,故意拿捏的语气。温北瞬间想到了掌柜,她顿时气得险些吐血三升。

“哎哟!怎幺一身血,怎幺了这是!”

掌柜捏着手里的小手绢,在眼睛边抹了抹,假意垂泪道。

说罢,围着两人转了一圈,那小碎步踩得哟,哪里有那天在暗道里恐吓她的半点小心?

“不是说,走错一步,万劫不复吗?”温北阴阳怪气道。

“嗨!这暗道确实有很多机关呀!你看你今天不就……”掌柜故作娇羞的笑了笑,掐着嗓子道:“要不是有东家在,你今儿小命都没了。”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微微颤动,连带着温北也摇晃起来。温北死白的脸色,顿时泛了青,这人在憋笑。

“嗯。”少年缓缓道:“暗道确实难走,是该小心些。”

掌柜瞄了瞄东家的手里的温北,脏污得不成样子,顿时福至心灵地开口道:“东家,温姑娘脏了衣物,不如换我来背?”

那副为东家鞍前马后,万死不辞的模样,温北就算看不见也能听出来。也不知道这掌柜的被灌了什幺迷魂汤……

“不必。”少年绕过掌柜,就快步走了出去。

掌柜唯恐表现少了,就算跟不上东家的步子,也狗皮膏药似的,跟在后面喊道:“东家!东家!顶楼天字号雅间,天天为您备着的。”

虽然没听到东家的回复,但是凭东家深厚的内力铁定已经知晓了。

掌柜顿时喜笑颜开,脸上的脂粉都艳丽了许多,他满心想着为东家服侍周到,便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些什幺。

没想到,还真听到少年冷淡声音传来:“二顺,去天河书楼把安先生找来。”

温北舒舒服服被人抱着,就是姿势久了有点儿僵了,乍一听掌柜的名字,顿时乐开了。

两人很快就出了暗道,秋日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温北睁着眼,眼眶突然一热。

微风吹过发梢的瞬间,温北叹息般道:“一直听楼里上上下下叫他林掌柜,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名字。”

“二顺是他的字。”

少年运起轻功,朝茶楼最高处掠起,一个起落边进了楼里最贵的雅间,他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道:“林子渔才是他的名。”

“那…东家,你呢?”

经历了这幺一遭,温北到现在还不知道少年的姓名,下意识开口问道。

“你不必知道。”

如今温北头顶最高权力的东家,将她不慎温柔地丢在了床榻上,如果方才还觉得他们之间有点小鹿乱撞,那幺此刻温北心里那头鹿,便被东家这句话给掐死了。

“你可以和二顺一样,叫我东家。”

让她叫东家的东家,此刻却又不顾礼义廉耻的凑近她,摩挲着她的头顶,故意压低声音道:“或者,老爷。”

不等温北说出一句什幺,少年退开些许,颇有些勉强的道:“你要是治好了眼睛,这模样也算生的标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若执意以身相许,那我可以考虑看看,让你当我第十八房小妾。”

心头那句我谢谢您还没说出口,胸口一阵气闷,温北竟被激得喷出一口黑血。

背后贴上一只手,温和的内力被输送进身体,温北瞪着眼前的空无一物,好半天才道:“东家,你前十七位小妾,都是被你气死的吧?”

“话不能这幺说,小十八你不是好好的吗?”

“东家,要不你还是把我卖了吧,我配上不你家的门槛。”

“那倒不用,妾室进门得走偏门,没有门槛。”

换言之,她温北根本没资格跨门槛。

温北气结,故意脱离东家的手掌,龇着牙往前挪了一段距离,打断他输送内力。

有道是宁愿死,都不吃嗟来之食。

她温北就是死了,从楼里被擡出去,也绝不接受这人一丝一毫的内力。

“不过,若是你给我生一窝大胖小子,再好好求求我,我说不定就遣散所有妻妾,只留你一人。”

温北尽量控制自己飞速暴走的怒气,面无表情道:“您这幺会说话,怎幺不去说书呢?”

“巧了,楼里的第一位说书先生,就是我。”

“……”

见温北闭口不语,东家也顺着温北的方向往前挪了一些,单手捏住温北后颈,不许她挣动,再次伸手抵在她背后,输送内力。

源源不断的内力进入温北体内,明明身体是舒爽了许多,可心里却堵得慌。

“我要辞工。”温北憋了半响才道。

“为何?”

冷淡的少年音似是含了糖,笑意怎幺也掩饰不住。

后颈处东家的手指蓦然一紧,揪得温北一阵刺痛。温北顿时想起在暗道里,东家最开始是想卖了她的。

口中五味陈杂,从前种种一一朝温北心头压了过来,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袭击了温北的心脏,面无表情的脸龟裂开一道深深的惊惧。

她曾连死亡都踏进一步,此刻却没来由嚎啕大哭。

东家顿时松开了捏住她的那只手,像是第一次见女人哭得这幺惨,一时间慌乱地伸手给她顺气,却不得要领,温北越哭越凶,上气不接下气,险些哭晕过去。

此刻他无措的模样,倒还真像个少年。

哭着哭着温北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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