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叔叔的小木屋,慕云澍的治疗室。
二十五岁的慕导被绸带遮住眼,她可以模糊看见眼前烛火摇晃。感觉到男人过分的靠近,她开始有些抗拒。
“我可以算你的学长,本科毕业去欧洲留学之前,我在C大就读。”
他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磁性优美的嗓音,舒缓的语速,让慕云澍些许放松。
“师父也是编导系的。”
“不,我学的心理学。”
“……” 慕云澍沉默片刻,接话,“欧洲心理学发展,确实比国内好些。”
“出国后,我转到了商学院。”
“……哦。”霍逸寒的话茬真难接。
“师父打算怎幺帮我?”女子嗓音如竹酒淡凉。
“心理学中有一种疗法,叫系统脱敏法。简单来说,就是让人不断去接触厌恶或者恐惧的事物,直到克服它们带来的消极情绪,正常生活。”
“所以,我会不断对你做亲密的接触,你要忍住反抗的欲望,尽量去寻找和体验感官的美好。”
“甚至有时,我会模仿强暴。”
他蹲下身,摊开慕云澍紧攥的手,轻揉她被印上指痕的掌心。
“不用紧张,你随时可以撤出。我们设立一个安全词,你说出的时候,我会停止一切正在发生的行为。”
“是什幺?”蒙住双眼的女子微微侧头。
“马孔多。”男人思索了一会儿,缓慢开口。
《百年孤独》中虚构的城镇,布恩迪亚家族的故乡。
蕾梅黛丝离开的地方。
慕云澍从没喊出过安全词。她改变自己的渴望,逐渐压过了性接触的恐惧。而霍逸寒是一位极优秀的引导者,他擅长借助各种场景模仿,挑拨欲望。
他们玩过各种身份的强奸游戏,医生患者,老师学生,快递员与独居女人,警官罪犯……
小木屋里,慕云澍的痛与欲,畏与快感,相伴而生。
好几次他们做爱到傍晚,拉开厚重的窗帘,暮光会温柔地流进房间。
赤裸的两个人裹在同一条毯子里,懒懒地不想动弹。
这时慕云澍会给他说一些以前发生的事,只是对十五岁避而不谈。慕云澍对他的情感变得复杂,如父如兄般的敬畏,如情人般的亲昵,如知己般的相惜。
她在他的怀里可以安睡。
盛夏过后,是多事之秋。
慕云澍导演了一部女尊主题的电影,剧情引起争议,网络上水军骂声四起。被人肉,被勒索,她成日浸泡在自我怀疑的痛苦里。
而她的师父,没有打一声招呼,回到了欧洲霍氏总部。
最后事态的平息,恶名的澄清,少不了霍氏的助力。造谣者被捕入狱,慕云澍重回神坛,甚至因祸得福,增加了知名度。
可黑暗的日日夜夜,全是慕云澍一个人挺过来的。《夏娃》的剧本,从欧洲的信箱传过来,那是她与他谈及的往事,被更色情地加工处理。
看着作者署名处“霍逸寒”三个字,慕云澍复杂的情感就此分崩离析。
不是父兄,不是情人,不是知己。
只是于她有恩的师父。知遇之恩,治愈之恩,不管什幺,报就对了。
霍逸寒是商人,而她暮云澍,是件被精心打造的商品。
此时此刻,慕云澍被狠狠钉在墙上,巨刃捅入深处,再抽出,为了下次捅入。
慕云澍笑了,嘲讽自己得到的肉欲快感。身体比人心简单。
她了解他的愤怒由何而来。叶椿的存在,像是当年慕云澍的存在,宠物有了自己的意识,甚至有了自己宠爱的对象,总归不算称心如意。
她叫他一声师父,和他果然越来越像。一样自私,贪婪,伪善,摆出上位者的模样。
她刚意识到,便开始厌倦这样的自己。
“马孔多。”
时隔四年,安全词从女人的檀口中吐出。
虚构的城镇,家族的故乡,蕾梅黛丝永远离开的地方。
黑暗中,记忆巨兽的铁链终于被挣断,它撕咬着,靠吃人心果腹。
霍逸寒怔住,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慕云澍疲惫地闭上眼。
“师父,你不能再强迫我了。”
男人尚勃起的欲望从慕云澍身体中抽出,他沉默地收拾好她身上的一切狼藉。
“公司见。”
慕云澍说罢,躲开他帮她套围巾的手,推开木门,天光大亮。
“我也不想,再玩弄别人了。”寒风里,慕云澍独自喃喃。